奸臣他死不悔改(128)

2025-08-16 评论

  雪白的罗袜随着靴子一同被褪下,露出莹润秀气的足,初春微凉的空气里,那足趾无意识地蜷了蜷,随着主人含混的梦呓:“臭狗……”

  元琢先是被他这模样可爱到,唇边不由浮出笑意,笑意却在转瞬间凝固。

  那只靴子还端在他手掌里,柔滑绸缎被攥出一道道细密褶痕。

  靴沿硌得掌心隐隐发疼,直到他回过神,掌心已被压出深深青痕。

  他将靴子轻轻地搁在地毯,俯身低头一点一点凑近榻上安睡的人,那阖着的眉眼温柔恬静

  ,纤细的唇角微微翘起,似是正做着美梦。

  是梦到谁了呢?

  元琢心底冷冷地道:“总之不会是你。”

  他胸口一阵发紧,苦涩从喉咙一直蔓延到唇齿间,想笑时,只剩满腹自嘲与酸楚。

  顾怀玉朦胧间察觉头顶温热的吐息,无意识地偏头嘟囔:“下流胚子……”

  元琢浑身一僵,身子猛然向下压得更低,嘴唇颤抖着碰到那细腻如玉的脸颊,他闭上眼,喉咙不由地重重一滚。

  无师自通地亲吻本能驱使着他,一点一点向那高不可攀的唇畔挪去。

  就在即将得偿所愿的刹那,身下人突然绷紧。

  元琢猛地睁眼,正对上顾怀玉骤然清明的双眸——那双惯常风轻云淡的眼睛此刻瞪得滚圆。

  顾怀玉如遭雷击,指尖下意识地掠过自己的唇,几乎是本能反应,他一巴掌扇了出去。

  “啪!”

  元琢的震惊不比他少,却全被一巴掌打得烟消云散,他忽然低笑起来,肩膀随着笑声不住抖动,“怀玉哥哥为何要打我?”

  若是手底下的寻常官员,顾怀玉尚能快速冷静权衡利弊。

  但眼前是他亲手教养十年的“半个儿子”,此刻竟做出如此悖逆人伦之事,还笑得这般放肆,他气得指尖发颤,反手又是一记耳光。

  元琢舔去唇角的血丝,双手竟扶着榻沿倾身逼近:“我想亲你,你就要打我?”

  少年天子的呼吸灼热地喷在他脸上,“那若是我想与你交合呢?”

  顾怀玉薄薄的眼皮直跳,这算什么?

  他闭眼深吸一口气,纤长的睫毛剧烈颤动,强压着怒火沉声道:“闭嘴,立刻退开。”

  元琢却恍若未闻,鼻尖亲昵地蹭上他的脸颊,“怀玉哥哥讨厌我么?可我离不开你……我好喜欢你……”

  顾怀玉猛地睁眼,难以置信地盯着他。

  若只是方才的莽撞,他还能归咎于年少气盛,可此刻这般直白告白,已是彻头彻尾的悖伦。

  元琢见他睁眼看自己,竟开心地笑起来:“我从小就喜欢你……怀玉哥哥给我当皇后好不好?”

  顾怀玉猛地推开他就要下榻,却发觉一只脚竟光裸着。

  元琢连忙从地上捡起靴袜,跪着捧住他白净的足踝,低头就要替他穿好。

  顾怀玉哪里容得下他做这种事,一脚踹在他胸口,“滚!”

  元琢踉跄着跌坐在地毯上,两手向后一撑,直勾勾地盯着他,“裴卿能替你穿靴,为何朕不行?”

  “是朕的手脏?”

  顾怀玉此刻只觉一刻也待不下去,裸着的足踩在地上,胡乱捡起靴袜,粗暴地往脚上套。

  元琢却突然扑过来,不管不顾地抱住他的小腿。

  “松开!”

  两人四只手在靴筒上撕扯,顾怀玉怒极,抽手又是一记耳光。

  元琢两边脸火辣辣地疼,却笑着将靴子往他脚上套:“怀玉哥哥这是又把朕当成裴卿了?”

  顾怀玉不愿再做纠缠,索性任由他把靴子穿好,刚一落地,便一刻不停地快步朝殿门走去。

  元琢怔了一瞬,突然从地上弹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去,一把攥住他的广袖。

  “怀玉哥哥别走!”

  顾怀玉眼前就是敞开的殿门,他甩了两下手臂都没甩脱,蓦然回过头。

  天子俊白的脸颊上指印分明,唇角还挂着血丝,却固执地揪着他的衣袖不放,唇畔牵出个讨好的笑:“朕知错了……是朕失仪,不合帝范……卿别恼。”

  顾怀玉震怒之余竟生出一丝荒诞——

  本相不是铁腕冷血权臣吗?怎么一个两个的都想上我?

 

 

第85章 对男同PTSD了。

  元琢被他冰冷的目光钉在原地,却仍不死心地往前蹭了半步:“怀玉哥哥?”

  “刺啦——”

  一声锦帛轻响,顾怀玉猛地后退,被攥住的衣袖在元琢指间绷紧,他脸色冷到极致,不容反驳地命令:“松手。”

  元琢指节发白,最终还是一寸寸松开。

  但在顾怀玉跨过殿槛的刹那,元琢又像甩不掉的影子般追了上来:“怀玉哥哥要去哪?”

  顾怀玉拂袖不理,大步踏着汉白玉的阶梯而下,沿途宫人纷纷垂首避让,身后仓促的脚步声始终如影随形。

  他走得愈急,那脚步声便追得愈紧,却始终保持着三步的距离——是既不敢拦,又不肯放。

  裴靖逸抱臂斜倚在轿辇旁,远远便瞧见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疾步而来。

  待看清后面那抹明黄,他眉头倏地挑起。

  元琢也发现了他,脚步蓦地加快,竟一个箭步冲上前从背后环住顾怀玉的腰,将人圈得紧紧的。

  少年天子这些年抽条得快,原本只到顾怀玉肩膀,如今已然长高不少,下颌已能轻易抵在顾怀玉肩头:“怀玉哥哥别恼,我再也不说那些浑话了!”

  顾怀玉此时神思翻涌,脑中乱麻般理不出头绪。

  他忽听身后元琢话锋一转:“朕今日见卿取消州府募兵权的折子,深以为然,欲与东辽一战,必先整肃军制,卿此举实乃利国利民的千秋大计。”

  “朕更赞同卿以东辽为金库之策,只可惜朕身在京师,不能亲眼见我大宸旌旗插上东辽城头。”

  说的尽是顾怀玉爱听的话。

  裴靖逸哪能这么看着他抱顾怀玉?几个箭步冲上前,见顾怀玉冷冽脸色,与元琢脸上未消的掌印,心下顿时了然。

  他看破不说破,眯眼盯着那搭在顾怀玉腰间的手臂,“陛下不必忧心,臣定会替您亲眼看着我大宸旌旗插遍东辽城头。”

  顾怀玉额角隐隐作痛,伸手去掰腰间桎梏。

  哪知他这么一掰,反让元琢收得更紧,嗓音沙哑微颤:“卿别跟他走,朕知错了。”

  裴靖逸心里骂一句小兔崽子,面上干脆利落地讲:“再不松手,臣可要冒犯了。”

  元琢现在压根听不进去他的声音,滚烫的胸膛紧贴顾怀玉后背,几乎是恳求地道:“朕收回那些混账话,卿……”

  “卿别走好不好?”

  覆水难收。

  顾怀玉何尝不想装作从未听闻?

  可他终究不是自欺欺人的性子,心头翻涌的复杂情绪让他指尖微颤,最终只是轻拍腰间紧绷的手臂:“此事容后再议,大庭广众,陛下失仪了。”

  元琢岂会不知“容后”的意味,眼下顾怀玉身边尚且没有他的位置,待一两年后凯旋,怕是连他这人都要抛诸脑后。

  天子突然收紧了手臂,将脸深深埋进那带着馨香的衣领:“朕不放。”

  裴靖逸脸色铁青,袖中手腕一翻就要上前——

  顾怀玉忽然伸手按住元琢的手,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以裴靖逸的力道,这一扯怕是要让天子腕骨错位。

  前线战事在即,若耽误了后方政务……

  元琢察觉这番无声的袒护,呼吸陡然急促起来,小声地问:“顾卿,顾卿,朕不能敬你、爱你么?”

  裴靖逸攥紧拳头,指节捏得嘎嘣响,下颌咬的绷紧。

  顾怀玉毫不迟疑地斩断这团乱麻:“陛下只需敬我,爱之一字,大可不必。”

  元琢猛地闭眼,将涌到眼角的湿意狠狠逼退。

  他环在顾怀玉腰间的手臂一寸寸松开,脸上血色褪得干净,喃喃吐字:“朕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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