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他死不悔改(145)

2025-08-16 评论

  一望无际的营帐间密密麻麻,百万精锐扎营于边境线上,似一道钢铁筑成的长城,旗号分明地飘扬着,将将士的士气凝聚成一股磅礴的威势。

  落日余晖如血,洒落在浩瀚军营上,更添几分肃杀与豪迈,叫人心中震撼不已。

  顾怀玉胸中豪气顿生,连步伐都多了几分飒沓。

  刚踏入城门,便见聂晋拢袖立于道中。

  这位新任监军目光如刀,先在他身上刮过一遍,又扫向后方担架上趴着的裴靖逸,最后落回顾怀玉微肿的唇上。

  他面无表情地拱手:“相爷安然归来,下官喜不自胜。”

  顾怀玉略一颔首,径直问道:“粮草调度可还顺畅?各营布防图可曾过目?”

  聂晋拱手答道:“粮草已按册分发至各营,布防图下官已与韩使君再三核对,万无一失。”

  裴靖逸忽然抬手揉了揉眉心,侧目幽幽地瞥了顾怀玉一眼。

  顾怀玉被他看得莫名其妙,转向聂晋道:“有聂大人在军中坐镇,本相自然放心。”

  话锋一转,他又道:“本相记得你与裴都统亲如手足,如今你既在此等候,想必是忧心他的伤势,军医已诊治过了,并无大碍,将养些时日便好。”

  聂晋神色罕见地一滞,垂眸拱手:“下官谢相爷体恤。”

  顾怀玉赞许地拍了拍他的肩,径自往前走去:“你们久别重逢,本相就不打扰了,好好叙旧。”

  裴靖逸连个眼风都懒得给聂晋,抬手一挥,镇北军士立刻抬着担架往府邸方向去。

  聂晋站在原地,望着顾怀玉远去的背影,终是沉沉叹了口气。

  顾怀玉回到节度使府,先与韩鼎简单叙话,便立即召见各营将领,逐一询问军务。

  刚见完第三位将领,便瞧见魏青涯在门外探头探脑。

  这钱罐子今日格外精神,一张俊脸笑得见牙不见眼。

  顾怀玉对这位财神爷向来宽容,待当前将领退下后,便招手让他进来。

  魏青涯依约未行大礼,快步走到案前,眉眼弯弯:“下官这有个好消息和坏消息,相爷想先听哪个?”

  “坏消息。”

  顾怀玉搁下朱笔。

  魏青涯瞬间变脸,忧心忡忡地道:“近日军中春宫图盛行,将士们争相传阅,影响颇大……”

  顾怀玉脸色骤沉:“何人干的?”

  魏青涯又突然绽开笑容:“好消息是,这春宫图是下官卖的。”

  这世上就没有魏青涯赚不到的钱。

  当初听闻要调百万大军驻守边关,他眼前浮现的不是刀光剑影,而是一座座行走的金山。

  随行官员们见到百万雄师,不是震撼于军威,就是忧心粮饷。

  唯独魏青涯掐指一算——这百万血气方刚的汉子,长年戍边,军饷除了喝酒赌钱,还能往哪儿花?

  离京前,他特意重金聘请了京城最好的刻版画师,带着整套印刷班子,又备了十几箱最时兴的春宫图样。

  边关将士哪见过这等精细活计?那画上美人肌理分明,眼波流转,连衣褶都透着风流。

  “十文钱一册,买三送一!”

  魏青涯派人在各个营中支起摊子,不到三日就卖断了货。

  如今各营帐里,这春宫图比兵书还抢手,夜里总能听见窸窸窣窣的翻页声。

  顾怀玉听罢,屈指抵着眉心轻揉,这事……似乎有违朝廷体统?

  魏青涯却似他肚里蛔虫,当即从袖中掏出一叠银票,恭恭敬敬双手奉上:“这是刨去成本的净利,请相爷过目。”

  顾怀玉余光扫到票面数额,下一瞬眼神就移不开了,他手脚极快地一把接过,指尖翻飞间已点完数目。

  原本他微蹙的眉头渐渐舒展,唇角不受控制地上扬,活像只偷到腥的小狐狸。

  这位大宸宰执自入朝以来,何曾见过这般厚实的进项?

  整日里不是愁军饷就是忧赈灾,眼下捧着这叠银票,竟有种不真实的恍惚感。

  这辈子就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

  顾怀玉将那一沓银票“啪”地按在案上,抬眸看向魏青涯:“青涯要做这等生意,怎不先与本相商量?”

  他指尖在银票上轻轻一点,分明是要魏青涯扩大经营的意思。

  魏青涯见他这般神情,心头顿时涌起一股甜意,这世上再没有比得上被仰慕之人赏识更令人欢欣的事了。

  当即他深深一揖:“下官谢相爷栽培,定当竭尽全力为相爷日进斗金。”

  二人正说着,外间传来沈浚求见的通报。

  沈浚刚一回到军营,瞧见那些士兵手中人手一本的春宫图,立刻猜出是魏青涯的杰作。

  这满朝文武,也就这位户部尚书能干出这种缺德事,连军饷都要变着法子赚回去!

  顾怀玉正心情大好,笑吟吟地问:“沈大人有何事?”

  沈浚目光在魏青涯身上一扫,又瞥见案上那叠银票,忽然露出个令人脊背发凉的笑容:“下官有一计。”

  顾怀玉眉尖微挑,轻轻“嗯?”了一声,示意他继续。

  沈浚缓步上前,声音压低了几分,“既然魏大人的春宫图在军中如此受欢迎,不如让东辽人也开开眼界?”

  魏青涯闻言略一皱眉:“那岂非是便宜了蛮子?”

  沈浚唇角一勾,温俊面容下笑意更添几分阴沉诡谲,“魏大人多虑了,送入东辽军中的春宫图,当然不能是普通货色。”

  他指尖蘸了茶水,在案上画了一道横线,“这春宫图要分批次投放,第一批就画些寻常的男欢女爱,让东辽人放松警惕。”

  “第二批开始,就要加入些'特别'的内容,比如人鬼交合,让那些蛮子看了就脊背发凉。”

  “第三批可以画人兽相奸,再配上些血腥场景……比如一边交合一边啃食人肉的画面?”

  “最关键的是……”

  沈浚压低声音,透亮的目光盯着顾怀玉,“所有人物都要照着东辽贵族的样子画,特别是耶律迟那几个心腹将领的模样……”

  魏青涯沉默,一直以为自己已是“顾党”里最不择手段,今日方知什么叫天外有天。

  顾怀玉点头准许,顺手收起桌案的银票,对魏青涯赞许地点头:“青涯真乃本相之邓通也。”

  沈浚仍目不转睛地望着他,似在期待什么。

  顾怀玉略一沉吟,雨露均沾地道:“至于沈浚,本相之贾诩也。”

  沈浚唇边浮起一抹浅笑,似是颇为受用这个评价。

  但随即他话锋一转:“那裴都统呢?是相爷的什么人?”

  顾怀玉一怔。

  魏青涯也不知哪根筋搭错,立刻跟着起哄:“是啊,相爷,裴都统算您什么人?”

  顾怀玉竟被问住了,他眉头微蹙,忽然意识到——

  裴靖逸不是他的“什么人”,不是能用某个名臣典故轻易概括的。

  这个念头一起,他心头突然重重一跳,像是无意间触到了什么不该碰的秘密。

  裴靖逸……就只是裴靖逸。

 

 

第95章 服了,命都给你。……

  战火将至,整个并州城的气氛骤然紧绷起来。

  东辽的皇庭军已在城外几十里外虎视眈眈,兵锋直指并州。

  眼下并州城内,三支军队齐聚一堂:远道奔波而来的州府厢军,风格迥异的异族蕃兵,以及素有铁血之名的本土镇北军。

  三支军队,各有统帅,各有风格。

  三军大元帅之位,顾怀玉迟迟未有定夺,但军中上下却早已悄然掀起了暗潮涌动的猜测。

  论资历,并州节度使韩鼎最受众望,老成稳重,声望威严,治军严谨,威名远扬,足以统领百万雄师。

  韩鼎之外,军中亦不乏经验老到的将领,每一个都是身经百战,战功卓著。

  虽说大宸自立国以来,从未设过三军大元帅一职,但纵观历史,凡执掌帅印、统领百万大军的,几乎无一不是年过半百、资历厚重的老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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