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他死不悔改(74)

2025-08-16 评论

  裴靖一触他的目光,抬手用指腹抹过唇边血迹。

  “好甜。”

  竟是当着他的面,将染血的指腹含进唇间,喉结滚动着舔得干干净净。

  舔完似乎还意犹未尽,裴靖逸砸吧几下嘴,坦然自若道:“多谢相爷赏赐。”

  顾怀玉冷着脸,面无表情。

  为了巴结连这等腌臜都咽得下去?

  下贱。

  他倏然抬手,钳住裴靖逸的下巴,两指精准掐在那张俊脸的两颊肉上。

  裴靖逸瞳孔微不可察觉地一缩,就见顾怀玉俯下身来,极轻极淡地吐出两个字:“本相再赏你一口。”

  话音落下,冰凉柔软的唇贴近他嘴边,在他毫无防备之际,猝然将一口残余血沫吐进他唇里。

  裴靖逸下意识含住,喉结上下滑动得极慢,仿佛要把每一丝血腥都碾碎了细品。

  暗红的血沫从他唇角溢出一道,他反手一抹,手背擦过唇边,一点也舍不得浪费,吮进嘴里舔得干净彻底。

  他咽下最后一口,抬眼盯着顾怀玉,眼神直白得几近炽热。

  就这么一句话都不说,仿佛在等着什么。

  顾怀玉被他盯的莫名,不禁冷笑一声问道:“怎么?现在知道要脸了?”

  完全没领会到“再来一口”的暗示。

 

 

第49章 “相爷好香。”

  裴靖逸品味着嘴里腥甜的血腥味,回味无穷地闭闭眼,“相爷真是误会,下官喜欢得很。”

  顾怀玉收回先前的想法,在讨好上级这一方面,裴靖逸远胜于顾党那帮老骨头。

  但他不觉被舔得浑身舒爽,只有怪异的不适感,理都不想理这句话。

  他一手撑住裴靖逸的肩膀起身,忽然踉跄了一下,大氅不知滚落到了何处,单薄的锦袍被寒风一吹,几乎透骨。

  更狼狈的是,他右脚上的锦靴早已不知所踪,赤裸的足尖陷在雪里,冻得泛红。

  裴靖逸二话不说解下自己的外袍,蹲下身,将他的脚裹住。

  布料还带着体温,顾怀玉脚趾下意识蜷缩了一下,却被他稳稳握住脚踝。

  “相爷别走路了。”裴靖逸抬头,舌尖还在舔着嘴唇回味。

  顾怀玉明白这样确实走不了路,便冷淡地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转身背自己。

  裴靖逸却摇头,“不可。”

  顾怀玉眼神骤然一冷,趁火打劫?想造反?

  裴靖逸身经百战,应付眼下的情况比他更有经验,努努下巴,“对方不止这些人,看到我们滚下山坡,必定会派人搜寻。”

  “山里积雪深厚,走过会留下脚印,他们找到我们很容易。”

  “所以我们要倒着走。”

  顾怀玉瞬间就明白他的意思,倒着走,脚印朝前,追兵只会顺着错误的痕迹追去。

  只是……

  他踩在裴靖逸掌中的脚轻轻动了动,蹙眉权衡一下利弊,勉为其难地点点头。

  还未来得及说话,就觉膝弯一紧——

  裴靖逸先是一只手抄过他膝弯,另一手揽住他背脊,顺势一发力,直接从蹲姿起身,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动作又稳又快,像早就等这一刻等很久了。

  “相爷的腰真是窄。”他指腹在顾怀玉腰侧摩挲一圈,感受那柔韧紧绷的腰肢,“相爷赠给我的腰带,还在我府中,下官至今舍不得用。”

  顾怀玉稍怔才回想起来,哪是“赠”?分明是裴靖逸用过弄脏了,他嫌弃不想要了。

  “嗯,本相感动。”

  他顾着向后看路,敷衍至极地道一句。

  裴靖逸倒退着在雪地里稳健行走,手臂不着痕迹地将怀中人搂得更紧,“相爷可知军中怎么形容男人的腰么?”

  顾怀玉睨他一眼,眼神明明白白写着“有话说,有屁放。”

  裴靖逸被他这一眼看得心头一热,低笑道:“说腰细如柳,必是风流——相爷想必是很风流了。”

  顾怀玉漫不经心地点头,权当应付。

  裴靖逸忽然敛了笑意,声音压得极低:“相爷可曾真风流过?”

  顾怀玉这副身子的状况,自然是没有过,但这种话岂能告诉裴靖逸?

  他不置可否地“嗯”一声,揭过这个话题,不想再谈。

  裴靖逸眯着眼盯了他几秒,忽然低笑一声,不再追问。

  雪地里一时安静下来,只听得见靴子踩在积雪上的咯吱声。

  顾怀玉这才发觉方向不对,这不是出山的路,而是往更深处的山林里走。

  “走反了。”

  裴靖逸手臂紧了紧,将他往怀里又带了带,“出山得几个时辰,相爷这身衣裳单薄,抱着你跟抱个冰疙瘩一样,相爷能撑到出山?”

  他侧首示意顾怀玉往后看,雪地上散落着折断的树枝、模糊的脚印,还有半掩在雪中的锈蚀捕兽夹。

  “前面应该有猎户的木屋,烤火暖暖身子。”

  顾怀玉终是轻“嗯”一声,却又冷声道:“别自作主张,问过本相同意。”

  裴靖逸当即点头,“下次肯定问相爷。”

  两人往前行了一段,一座低矮木屋隐在雪松之间。

  裴靖逸抱着人推门而入,屋内陈设简陋,一堆破烂的兽皮,一张瘸腿木桌斜在墙角,几把歪斜的凳子散落四周。

  角落里铸铁火炉的炉膛里,还残留着未燃尽的炭块,灰白余烬中透出几点暗红。

  他将顾怀玉小心放在唯一完好的长凳上,挑了块相对干净的鹿皮,抖开后仔细铺在火炉前的地上。

  顾怀玉的腿脚冻得毫无知觉,他不由得蹙眉,伸展双腿将足弓递到裴靖逸跟前,“冷。”

  雪白赤裸足泛着毫无血色的气息,脚趾因寒冷蜷缩着,指甲泛着淡淡的青紫色,瞧着着实的可怜。

  裴靖逸双手一把拢住那双冰凉的玉足,缓缓揉搓起来,他手大,掌心又热,带着粗糙薄茧的热度,一点点覆上那片苍白。

  “相爷有感觉吗?”他边搓边抬眼看他,低声问道。

  顾怀玉感觉到脚尖逐渐从麻木转为刺痛,便轻轻点头,淡声“嗯”了一句。

  裴靖逸却没停下,力道不轻不重地揉捏着,“并州比京城冷,一到下雪的日子,营里的兵最怕脚没感觉。”

  “一旦脚没了知觉,走着走着,脚趾头什么之后掉了都不知晓。”

  他拇指按在顾怀玉的脚心,耐心地打着圈揉,“这些人活不到来年开春,相爷可要好好保重。”

  顾怀玉的脚在他掌中渐渐回暖,苍白的肌肤透出淡淡的血色,他蜷了蜷脚趾,终于不担心落下病根,才有心思冷嗤一声,“还用你说?”

  裴靖逸低笑一声,将这双雪白秀气的足轻轻放到鹿皮,小心裹住。

  然后他才单膝跪在炉前,三两下扒开余烬,从腰间皮囊里取出火镰火石,咔嗒两声脆响,火星溅落在准备好的干苔藓上。

  他俯身轻吹,橘红的火苗立刻窜了起来。

  动作利落得像是演练过千百遍。

  火势渐旺时,他又从墙角的藤筐里摸出两个红薯,信手扔进炉膛边缘的热灰里。

  顾怀玉身上冷得厉害,干脆屈膝坐到地上的鹿皮,离火炉子更近一些。

  他闲来无事,目光落在裴靖逸劈柴的动作上,手起斧落,木柴应声裂成两半,切口平整利落,显然是个干杂活的熟手。

  “裴使君倒是舍得,让你从军营底层摸爬滚打上来,连个偏将的位置都不肯直接给?”

  裴靖逸随手将劈好的柴丢进炉边,袖子随意抹了把额角的汗,“相爷是京城人,不知军营跟官场不同。”

  “在军营里,一个将领的信誉比命还重要。”

  顾怀玉伸手靠近火炉烤火,有一搭没一搭地听他说话。

  裴靖逸单手干脆利落地劈柴,一边闲散地道:“兵可以笨,可以一根筋,但不能不信他们的将,我若是靠我爹照拂,镇北军没人服我,就不会为我效死。”

  “就像朝廷——”

  顾怀玉抬眸睨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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