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俊撒丫子跑起来紧紧跟着。
“你他妈放我下来!”游淼大骂,“我不坐你车!”
刑洄打开车门,把人扔了进去:“闭嘴吧你!”说完砰的关门,正好冲刺的狗俊要进车里,却晚了一步,咣当撞车门上,啪叽摔在了地上,疼的嗷嗷叫。
“你这傻狗!你他妈瞎啊!”刑洄心疼的骂,把地上的小白团子提溜起来,顺着车窗户扔给游淼,“狗俊都要死了,你也不管吗?”说完哼一声,开门,坐上驾驶座,启动车子出了医院。
因为狗俊,两人一路心平气和的到了家。
一进家门,刑洄就把游淼压在门板上吻了起来。
游淼没躲,破天荒的第一次吻回去,像是憋着一股火,吻的实在像打架。
刑洄停下来,离开他的唇,把他摁在门板上。
对视。
很乱的呼吸。
沉默。
许久。
“告诉我,怎么了?”刑洄问,他知道游淼主动的回吻很不对劲,这让他提心吊胆。
游淼说:“我吻你,你不高兴吗?”
当然高兴!
刑洄皱起眉:“可你不高兴。”
游淼垂着眼眸,赌气似的:“我高不高兴不重要,你高兴才是最重要的。”
这叫什么话?
刑洄眉头皱的更深,就听游淼继续说:“你刑少将,居然在意我的感受。”说完嘲讽似的笑了笑。
刑洄不服气,“我什么时候没在意过你的感受?”
游淼抬眼看他,不搭腔,但眼睛好像在无声控告,那些过往里的霸道专权。
刑洄心虚,沉默。
实在找不到反驳的话,就又吻上游淼的唇。
吃晚饭的时候,刑洄把蛋糕和泡芙从冰箱里拿了出来,摆在桌子中间,说着谢谢老婆给我过生日。
游淼没什么表情的看着他。
刑洄看向他,觉得他真可爱,就凑近了,“媳妇,别害羞啊。”
游淼不理会,低下头,拿筷子夹菜吃。
刑洄笑笑,不再逗他,盯着桌上的蛋糕看,廉价奶油已经开始化了,他捧着吃起来。
因为蛋糕,所以第二天游淼跟周兆生吃饭,刑洄没打扰。
但这顿饭吃到接近十点,刑洄就有意见了,觉得好像只要稍微不管游淼,他就变得很放纵,会忘记自己是已婚人士。
刑洄有时候也不想计较,但游淼一口一个兆生一口一个新雨的叫着,周兆生也许算不得什么,但房新雨是他老相好,这让他怎么不在意。
“你能给新雨安排联盟最权威的专家吗?”游淼第一次开口求他。
刑洄眉毛蹙起,不说话。
游淼看他:“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刑洄冷着脸,硬着心:“你知道的,我对除了你以外的人不会有善心。”
游淼不再讲话了,他站起身去给贺川打电话。
贺川对于腺体这方面懂得很多,而且负责房新雨的主治医生是贺川的师哥。
其实,只要游淼在医院开口,他们看在刑洄的面上什么要求都会答应。
但游淼非要跑来跟刑洄求,结果被拒绝,他就再也不想利用这个人的身份了,一丁点不想。
前两天联系贺川的时候还好好的,今天却得知住院了。原因是贺川知道自己怀孕了,他在跟宋欲大吵一架后,吃了打胎药,被送进医院。
刑洄不理解贺川为什么不想要肚子里的孩子,说他真狠的心。
游淼沉默着,对于刑洄或者宋欲再或者其他一些处于主导地位的alpha来说,他们会认为不要孩子的伴侣很心狠,跟他们吵架的伴侣很无理取闹。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的伴侣只是想要一份尊重。
“老婆,你说贺川狠不狠?”刑洄看着游淼的侧脸,“居然吃打胎药,难道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骨肉吗?”看游淼脸色不大好,就顿了下,口风一转:“不过,宋欲那家伙也是活该,早跟他说别瞒着,就贺川那臭脾气……”
游淼好像不想听他讲下去,就稍微偏头。
刑洄顿了顿,伸手把他的脸掰过来:“我们不说别人了。”
游淼却突然说:“他是医生,拿掉孩子最快的解决办法是手术,但他吃了要几个小时才起作用的药片,还当着宋欲的面。”
刑洄没懂为什么说这话,就只说了句:“幸好宋欲发现及时,送医院了。”
游淼轻叹口气,不想说话了。
在房新雨这件事上,最终刑洄还是安排了,而条件是压了游淼一晚上。
联盟最权威的专家面诊,结果是不需要腺体切除手术。这真是极好的消息。
出院那天,周兆生要请游淼吃饭,游淼说跟他们回清水湾吃。
“你跟我们回清水湾?”他激动道,“那我爸妈得放鞭炮!”
游淼笑着:“新雨健康出院回家,是要放鞭炮庆祝。”
房新雨看着他,眸中情绪不明。
注意到房新雨的视线,刑洄立马把游淼拽到跟前:“要走赶紧走,要不然天黑就赶不到了。”
游淼看他:“你也要跟着去?”
刑洄瞪眼,咬牙切齿一般:“他看病我出钱出力!凭什么我不去?”
游淼不说话了,好吧,确实如此。
虽然刑洄的确蛮横无理,占有欲可怕,又爱吃醋,但他还是愿意给周游的旧情人找联盟最好最权威的专家,给他安排VIP病房,用最贵最好的药物治疗,给他垫付所有医药费。
下午五点钟,两辆黑色宾利停在周兆生家门口,引不少人围观。
游淼的出现让周家热闹起来,陈哥徐姐刘叔都来了,周婶还哭了,拉着游淼的手问他这孩子两年上哪去了,怎么没点动静。
刑洄看着游淼被大家围着嘘寒问暖,他的脸上始终挂着温柔的笑容,没有一丁点不耐烦,他看着每个人的时候眼睛都是亮着的。
刑洄能感受到,在这里的游淼,跟在他面前的游淼,是不一样的。
突然就很难过。
他跟他们这群人才相处多久?
都没有年复一年的朝夕相处,只是短暂的住了一段日子,就让他这样高兴吗?
他看起来很幸福的样子。
不过是一群邻居,有什么好幸福的呢?
刑洄有一种心脏被捏住的痛感,压得他深呼吸好几下。
整个周家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但这份热闹跟他无关。
他去了家门口,站在冷风里点燃了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吐出白雾才觉得缓过劲来。
他想起六年前,他来这里抓游淼,那时候那个人在这里就很幸福的样子了。
所以,游淼幸福,只是因为身边没有他。
得出这个残酷却是事实的结论,刑洄几乎要痛死了,几乎要站不住,他夹着烟快速猛抽了两口,频频吐出白雾才再次活过来。
“你怎么出来了?”游淼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刑洄还没从巨大的难过中回过神来,没应声,直到游淼走到面前,他才回过神,手指夹着烟,看着游淼。
烟雾缭绕间,游淼的神情被勾勒的很温柔,可刑洄知道这份温柔不是给他的。
妈的。
刑洄捏紧了指尖的烟,他凭什么不给他这样的温柔?他凭什么不对他笑?他又凭什么不爱他?
他怎么可以这样?
他看着游淼,这个人对他很不好,态度不好,语气不好,脸色不好,还说看到他就想吐,确实也吐了,说他信息素难闻,说讨厌他,说让他滚,还说永远不会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