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就诊卡。”刑洄很绅士的将卡递过来, 声音温和, 面上也带着温和的笑意。
这种跟从前判若两人的样子让游淼有些恍惚,无法将如此礼貌绅士的刑洄跟坏脾气的刑洄联想到一起。
简直太割裂了。
原来, 他在外人面前是这样的温柔绅士。
而在自己面前却总是那样脾气很差,动不动就跟他吵架, 总是想法设法的不让他好过。
游淼忽然庆幸老天洒这样的大狗血, 让他看到了以前从未见过的刑洄。
虽然见到这样绅士礼貌温柔的刑洄心情并没有很好。
他接过卡, 没有说一句话,就要转身离开。
但刑洄突然语气不明地问了句:“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游淼脚步顿住, 突然想起刑洄见过他的照片, 为了照片, 两人吵过架, 那么能这样问,也是正常。
他犹豫了一下, 说:“没有。”
游淼说完又要走, 却被刑洄抓住了胳膊, 他身子一僵, alpha的力量不容忽视,抽不回胳膊,只能略微生气的重新看向刑洄。
刑洄一直在看他, 眼神慢慢变得强烈:“可我觉得你很眼熟。”十分肯定的表示:“我一定在哪见过你。”又问:“你真的不认识我吗?”
他很笃定眼前人一定认识他。
不是因为他是联盟中央军部高官之子, 不是因为在军事频道或者新闻频道见过他,而是真实的相处过。
游淼静了几秒,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更不高兴, 所以,周游坠海下落不明的情况下,这个人在医院走廊看见一个觉得有点眼熟的人,就拉住人家胳膊,用这种搭讪的话术。
游淼以为刑洄真如他说的那样,只爱周游,只看周游,只有周游,但现在看,不是的。
跟其他男人一样,他也会用“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这样的话术跟陌生人搭讪。
游淼露出一个很浅淡地苦笑:“全联盟只要看军事频道和新闻频道的,就没有不认识您刑少将的。”他用力的抽回胳膊,冷着脸快步朝电梯走去。
小护士见游淼回来了,忍不住纳闷:“心理疏导这么快吗?”
游淼的心情很糟糕,但还是礼貌地说了句:“医生说我心理很健康,所以我就回来了。”
他的心理何止健康,还很强大。
游淼从来不纠结,为什么生下来就背负妈妈因为生了我才生病的这种责任?为什么老天要让收到保研通知书的他穿越?为什么穿越过来要遇到那样偏执霸道不讲理专权高高在上的刑洄?
如果太纠结这些问题,他会受不了。
因为没人给他答案。
正如现在,为什么他不是周游?
为什么连告诉刑洄他是周游的勇气都没有?
为什么刑洄要跟游淼搭讪?
又为什么生气?
太多为什么了,而且都是无解的难题。
那么,为了让自己好过一些,他只能全推给命运,坦然的接受今天的这一切。
然后做一个心理健康又强大的游淼。
小护士看着游淼的脸笑的更高兴,做出加油的手势:“游先生,加油。”
游淼闻言,眼睛弯了一下。
等他进病房后,小护士就跟旁边的beta男护说:“每天来上班,最大的乐趣就是看游先生这个美A了。”
胖乎乎的beta男护吃着面包,含糊不清的说:“长得漂亮又不能当饭吃。”
小护士不同意:“长得漂亮赏心悦目,让人心情好。”
beta男护看一眼小护士,扯开嘴角:“我觉得你长得也很漂亮。”
小护士闻言,呆了下,脸刷的红了一片:“什么啊。”
刑洄从门诊楼坐专用电梯回了病房,他第一时间去找游淼的照片,然后让通讯员小洲去查这个人的详细资料。
根据小洲的调查,这个游淼是当日乘船的一名游客,爆炸引起的火灾灼伤了他的面部,送到医院后,进行了面容修复手术,而且身上有大大小小不同程度的伤势,推断是被恐怖分子虐待,人质被解救后一般都要进行心理疏导,所以这个游淼跟其他受伤的人质一直在医院疗养。
爆炸被烧伤的人员不止游淼一个,有几名全身大面积烧伤到现在还在医院重症病房,所以不至于对他如此重点关注吧。
但刑洄又要更详细的资料,小洲开始怀疑是不是他的这位alpha少将看上人家了。
他今年夏才被安排到刑洄身边工作,对这个高高在上的天子骄子存有几分畏惧,但听家里的老人们常讲,像刑洄这样身份的人,感情生活都很乱的,基本上见一个喜欢一个,而且是alpha、omega和beta都玩,根本不会有真心,更不会有真爱。
刑洄当年结婚上新闻,小洲还是个新兵蛋子,他听班长说联盟婚姻法是刑洄为了老婆修改的,那时候他还感慨有权有势的人也有真爱啊,但现在看,只觉讽刺和唏嘘,老婆坠海下落不明,醒过来摔坏了脑子就开始对别人有兴趣了。
果然,这种权势滔天的大人物没有心。
“傻站着干嘛?去查啊。”刑洄看站那发呆的小洲,忍不住问。
小洲回过神来,立马紧张道:“对不起少将,您别生气,我这就去查。”
看他胆怯的表情,刑洄皱了眉:“站住。”
小洲简直要吓个半死,胆颤心惊的停下脚步,一张苦瓜脸要哭似的,等着刑洄的雷霆之怒。
刑洄看着他:“怎么?我很可怕吗?还是,”顿了顿,“以前的我脾气很差?体罚过你?”
小洲摇头:“没有。”
“没有脾气很差?还是没有体罚过你?”刑洄问。
“……呃,没有,”小洲为难,但是个实诚的手下,“少将没有体罚过我。”
“所以,以前我脾气很差。”刑洄得出结论。
小洲真要哭了,很忐忑地说:“少将,我不是这个意思,您别生气。”
刑洄摆摆手:“赶紧去查吧。”又强调一句,“我要详细的,最好从小到大所有资料都查到。”
小洲离开后,刑洄开车去了沈亨那,因为狗俊被沈亨带家里养了。
他很奇怪,忘了爱人,却没忘爱人养的狗。
沈亨觉得这人脑子虽然坏了,但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恶劣,居然又查他的手机。
刑洄抱着狗俊,认真的查沈亨的手机。
已经是初冬,屋子里暖气开着,沈亨随意的敞着浴袍,像个没骨头似的,坐的歪扭七八,看刑洄查他手机。
这混蛋的脑子不摔也是坏的!他一手夹着烟,吞吐云雾的想。
片刻,烟雾缭绕间,他看到一双手伸了过去,把他的手机从刑洄手上拿了过来。
刑洄和沈亨皆是一愣,沈亨反应过来是小保镖,差点儿被烟烫到手。
刑洄皱眉看小保镖,似乎有不悦。
小保镖不畏强权,年轻的脸上带着一本正经的认真:“手机是私人物品,就算您再有权,也不能乱翻看别人的手机。”
这个场面很让沈亨心动,他的小保镖居然为了他得罪权贵。
直到烟头烫到手,他小小的惊呼一声,才清醒,就跟刑洄说:“小年轻,不懂事,你可别跟他一般见识。”
刑洄看他护犊子,就说:“他说得对。”
此话一出,沈亨的表情呆了一瞬,接着不可思议:“啊?”
“嗯?诶?”他发出几个拟声词,看着刑洄,脾气很差爱摆臭脸不可一世的刑洄居然这么温和,就很不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