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亨第一次觉得刑洄摔坏脑子是摔对了。
“还不赶紧谢谢刑少将。”他看向小保镖。
赵森脸上没多大表情,对着刑洄说了谢谢,然后把手机放自己兜里了,在他要走的时候,还伸手把沈亨敞开的睡袍给弄好,让沈亨一点都不露才放心的站起身,钻厨房做饭去了。
沈亨动动脚丫,嘴角挂着压不住的笑意。
刑洄撸着狗俊,把它的毛毛弄得乱蓬蓬的,说:“我今天见游淼了。”
“谁?”沈亨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什么游淼?”
“就是之前在病房给你看的那个受伤的。”
沈亨回忆了下,恍然哦了声,正要说点什么,突然又想到什么,有点激动地说:“对了对了,差点又忘了,这个游淼,你之前,就是你跟周游有一次生气吵架是因为他,我记得好像是周游很宝贝他的照片,你发现后给扔了,你们俩吵架了,你跑来跟我提过,你还说你有调查这个游淼,但是这个人就仿佛不存在。”他拍拍脑袋,“那天病房我听着这个名字耳熟,一时没想的起来,现在全想起来了,你跟我提过这个游淼,绝对的,这个名字我有印象,你跟我说他好像是周游的远房亲戚。”
刑洄拧了拧眉心,他知道沈亨不会骗他,就说:“周游因为这个游淼跟我吵过架?”
沈亨一听他这样问,就有点无奈地讲:“现在周游下落不明,你就不要在意这种事了好吗?吃醋也要分时候。”
刑洄捏着狗俊的小耳朵:“你不觉得游淼出现的很突然吗?”
沈亨这人的头脑很简单:“突然吗?我不知道啊,这个人我们又不认识,以前也没听周游提过。”又说:“你那次不跟周游因为这个什么游淼吵架,我更不知道这个人。”说着再次问:“你真的把跟周游有关的一切都忘了?一点点都不记得吗?周游跟你提过这个什么游淼你还有印象吗?”
刑洄似乎在努力回想,神色里透着遮不住的迷茫,他还要回医院进行经颅磁治疗,就没再多待,也没回答沈亨的问题,他抱着狗俊朝外走。
沈亨说:“你可以走,狗俊得留下啊。”
刑洄说:“我就是来接狗俊的。”
沈亨切了声:“狗倒是没忘。”
狗俊的情绪不太好,焉焉的,一直缩在刑洄怀里。
刑洄抱着它,像是安慰一样:“别担心,医生跟我聊过了,治疗后恢复记忆的可能性很大,我会记起他。”
狗俊的小圆脸皱着,圆溜溜的狗狗眼看着刑洄,小爪子搭在刑洄手上。
刑洄抬手抚摸它圆溜溜的脑袋,盯着它看,半晌说:“你这傻狗真的是我捡来送给他的吗?我难道不应该送个老虎狮子豹?”
他捏着狗俊的小脑袋:“你这小体型能保护他吗?”
狗俊哼哼唧唧,伸出舌头舔刑洄的手,刑洄抬手照着他脑袋瓜就是一下,拍的狗俊怀疑狗生。
他带着狗俊回了京市的别墅,到了那,廖安还是一副天塌地陷的表情,这段时间苍老了很多。
刑洄又在家里寻找他跟周游的回忆,等从卧室里出来,他问廖安:“他有没有跟你提过一个叫游淼的远房亲戚?”
廖安说:“是照片上的那个先生?”然后摇摇头,“他没提过,但我见过那张照片,你有一次要扔掉,但没扔又放在了军装口袋里。”
刑洄没再说什么,低头看在他脚边蹭他裤腿的狗俊。
“你怎么这么爱撒娇?”这样说着还是弯腰抱狗俊,又问廖安,“他让我抱吗?”
刑洄听到他跟周游感情并不好,经常吵架,周游受不了了才跟他离婚选择离开的。
他不知道真假,因为他不记得了。
可是,他们有养一只狗,有一片大菜园子,还有一个可爱的狗狗地垫,有一对可爱的军人公仔放在车里,还有一个玫瑰花的的发卡别在他的衬衫上……
他们的枕头是情侣款,睡衣情侣款,牙刷牙杯情侣款,毛巾情侣款,拖鞋情侣款,袜子情侣款,还有情侣款的电动车……
所以,他们的感情怎么会不好?
他们为什么经常吵架?
廖安的沉默叫刑洄很挫败,他在安静了一会后,又问:“我对他不好是吗?”
“不是的。”廖安说着叹口气,“你们结婚太早了,二十出头的年纪,都不成熟。”
刑洄彻底不说话了,他在去了趟菜园子后,带着狗俊回了A市。
他不想去医院睡了,就回了军区大院的房子住。
这儿也有他跟周游的回忆,也有情侣款的洗漱用具,情侣款的拖鞋睡衣,还有一个很廉价的蛋糕帽,跟他的勋章们放在了一起。
刑洄盯着橱窗里的蛋糕帽,是什么很贵重的王冠吗?明明看起来廉价,还有些掉色了,瘪了。
放在这里,肯定是因为这是周游送给他的。
所以,他们怎么会感情不好呢?
他问沈亨他们,得到的答案很笼统,他问廖安问家里其他佣人,也没有人给他详细答案;他问他爸,他爸更不会给出什么答案,也是,两个人的日子只有他们俩最清楚。
所以,最准确的答案只有周游能告诉他。
但是周游却躲起来不见他。
刑洄有强烈的预感,周游活的好好的,他躲在某个地方不愿意出来见他。
不由得,脑子里又不受控制的想到了那个游淼。
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人都很敏感脆弱,游淼不想再待在医院了,他要离开,虽然暂时不知道去哪里,而且身无分文,连手机身份证什么的也没有,但他就是不想待在这里了。
“你确定要出院?”蔡医生问。
“已经住了两个多月了,我恢复的很好,没有不适。”游淼微笑着,“谢谢蔡医生一直以来的照顾。”
“这是我职责,应该的,你要定期来检查,脸部注意防晒和清理,外用药和内服药都要按时使用,给你开的这些都是孕夫可以使用的,”蔡医生说着迟疑了下,还是说起游淼肚子里的孩子,“宝宝你也要定期检查,我希望下次能见到宝宝的另一位父亲陪着你来做检查。”
游淼勉强扯了下嘴角:“好。”
出了医院,游淼漫无目的的走着,他的行李箱葬送在了大海,连同手机身份证,其实行李箱里没几样东西,现在他做回了自己,那个身份证更用不着了。
初冬的天,泛着冷意。
游淼身上的衣服是军部给提供的,保暖性很好,他庆幸此刻身无分文的他还有一身保暖的冬装。
不知道走了多久,游淼累了,就找个地方坐下休息。
看着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游淼的目光逐渐变得迷茫。他现在身无分文,去办身份证的话也是需要证明的,但没人能证明他。
他又想,不如重新做回周游?验血也好抽信息素也好或者DNA鉴定,怎么都行,重新做回周游,至少还能在这个世界有个身份活着。
但很快游淼就否定了,尽管做周游会比现在生活的容易,但他是游淼,不是周游,他不要回头。
其实做周游也不容易,被打被追还面临着被杀,没钱没势没学历没背景,活的很堕落,一心只想着爬权贵的床,靠出卖身体获得短暂的安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