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完刑洄的话后,游淼的反应很冷淡,这套说辞确实有可信度,但却不能够打动他。
“你失去的那部分记忆,对你现在的生活不会造成任何影响,你找回那部分记忆没有任何意义。”他冷静地说道。
“你为什么断定对我的生活没有任何影响?”刑洄再次露出受伤的表情,“你又为什么断定那部分记忆对我没有任何意义?”
讲完这话,他语气难过地说:“当我在医院里醒来后,我就觉得心里少了一块肉,很痛,很难受,每天过得都不开心,当我从别人口中听着关于我们俩的事情,虽然都是我欺负你,但我才意识到我失去的这部分记忆有多重要。”话到这儿,他又很委屈地说:“我知道以前我很坏,你很讨厌我,但现在我是不是比从前好很多?你这样对我,我都不敢大声跟你讲话。”
他讲的很委屈,很让人挑不出破绽,游淼说不过他,就干脆不理他了。
“既然能从你这里恢复记忆,你就不能心软一次吗?你不是医生吗?医生救死扶伤,我现在脑子坏了,你是我的主治医生,你不治疗我吗?”
这话听起来,像是在道德绑架游淼。
果然,游淼一点都不想理他了,也不想看到他,就近乎无情的叫上狗俊回了周家,并把大门关上。
看他这样,刑洄差点一脚踹烂这道门,但他不敢。
他既然在变好,就不要在做出让游淼不高兴的事。
但受挫的刑洄还是在游淼翻修房子那天到了,他一个人,厚着脸皮帮忙,任凭游淼对他态度冷淡,甚至驱赶他,都没让他动摇留下的决心。
翻修房子这件事他会做,且做的得心应手,第一天游淼还让他走,但到了第二天后就不赶他了,只是照常不跟他说话。
房子外面不需要改动,只是把屋里的墙面处理后贴上壁纸,再把窗户换了。
周兆生原本要来帮忙的,但诊所那边实在忙,就让游淼请两个工人两天就能搞定。
游淼没说刑洄在帮忙,就说好。
到第五天的时候,进度接近尾声,刑洄跟游淼讲:“外面的墙壁刷层漆吧?”
游淼不理他,他就继续自话自说:“你怀着孕,漆肯定要选无色无味无毒的,漆的事交给我。”又说:“我知道你不要我的东西,到时候漆买来,按市场价你给我钱,这可以吗?”
做完最后的工作,刑洄收拾好就开车离开了。
这五天,他早上披着星光来,晚上踏着月光走。
没吃游淼一口饭,也没喝游淼一口水。
他倒是想,只是游淼不搭理他,只能自己管自己饭。
把漆买来,刑洄又用了五天才刷完,他故意慢的,游淼也看出来了,终于跟他讲话:“算算工钱吧,连同这两桶漆。”
刑洄一下子有点懵,等反应过来就说:“工钱?你觉得我热脸贴冷屁股是为了挣你那点工钱?”
游淼淡淡地讲:“你不要工钱,那我就找人把你做的全拆了。”
这句话成功把刑洄惹到,可不敢朝游淼发火,气个半死,却也只能半天憋出一句:“你看着给吧。”
讲完这句话又希望游淼只是说气话,但看到游淼拿钱包给他钱,就直接气跑了。
临走前还故意把狗俊给抱走了。
第62章 第 62 章
对于刑洄把狗俊抱走这件事, 游淼简直没法评价他,幼稚到令人皱眉头。
这让他总是在某个时刻会怀疑刑洄到底有没有失忆。
但跟他相处这十天,那个人看着跟以前确实大有不同, 至少不会动不动就把他关起来或者绑回家去再或者威胁警告。
现在刑洄能威胁警告的也就只有狗俊了。
想到此, 游淼无奈摇了摇头。
陈哥来的时候,游淼正坐在院子一处看刑洄刷的墙面。
“走了?”陈哥探头探脑的, 环顾一圈没看到刑洄那张可怕的脸,但还是不放心, 问, “小游, 那大军官走了吗?”
“陈哥,”游淼站起身来:“走了。”
陈哥这才放心走进来, 看着游淼:“你坐这儿不冷啊?”他手里还提着一个保温盒跟一个塑料袋:“这保温盒里你嫂子煮的鸡汤让我给你送来, 还有俩烧饼你泡着吃, 这袋子剩的骨头给狗俊。”说着四下看看, “狗俊呢?”
“也走了。”游淼讲完又补充,“被他强行带走的。”
陈哥一乐, 忍不住跟游淼吐槽刑洄强制他们不许来帮忙这件事;“他挺有意思的, 对我们又是威胁又是警告的, 我们想帮忙都不敢来, 你说他那是干嘛,我听小欣说你俩离婚了,他这是……”想了下该用什么词贴切, 半天, 说:“对你挺仗义,有钱有势的公子哥,却自己动手帮你, 我看着他那人倒是不会在你面前摆臭架子。”
游淼忍不住想,他那人现在不仅威胁警告狗俊,还威胁警告清水湾镇上其他人。
阻止陈哥他们任何人来帮忙,这一点,游淼从一开始就知道,因为刑洄跟他坦白了,说他不让任何人来帮忙,还问游淼生不生气。
游淼看着他理直气壮的样子,居然真的就一点气都没有。其实,不要跟这个人告白了吗,虽然他忘记了,但是游淼你没忘,你什么都记得,过去六年,两千多个日日夜夜你都记得。
就连没结婚前的事情也记得。
游淼像是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心理,明明不恨了,不讨厌了,更哭着抱着跟他说喜欢说唯一,却现在面对他的时候还是犟着脾气,拉着脸,硬着心肠。
真的很矛盾。
事实上,过去六年,也不是没有怨的,最开始的那两年也不是没有恨的,但那样的怨恨早在刑洄倒在血泊里的时候,他抱着他,紧紧地,哭喊他的名字说喜欢说唯一的时候,化为乌有。
或许,时间线应该再往前一些,更早之前他就已经不恨不怨了吧。
“发什么呆呢?赶紧趁热喝鸡汤。”陈哥搬了个凳子,把保温桶放上面,“我去屋里看了一圈,墙纸贴的不错,我摸摸质量也好,没异味,就得买好的,这住人的地儿不能马虎。”说着问,“屋顶还弄吗?我看窗户换了,门也换了吧,还有厕所,既然要弄,就一次性弄好。”
游淼也是这个意思,这墙纸是他专门买的母婴级墙纸零甲醇,特意选的贵的厚的有保障的,但到了刑洄嘴里还是垃圾,贴的时候没少生气,当然,是刑洄单方面的生气。
“坐这儿冷吗?”陈哥又问,问完又说:“屋里空着,更没地儿坐。”说着感慨,“今年冬冷的特早,这才11月份,就下了两场雪了,你说这鬼天气,这么冷干什么,那等到了腊月不得冻死人啊。”
提到这个冷,游淼和陈哥不约而同想到了在屋子里装炉子这事。
“这炉子可得装,生火做饭取暖,可方便了,咱这种老式房屋装炉子是最合适的。”陈哥拿了个小凳子坐在游淼旁边,“小游,我跟批发市场的人都认识,到时候哥带你去。”
游淼说好,又说谢谢哥。
陈哥嘿嘿一乐:“你这小子就老爱跟人客气,我们认识多久了,算算,七年多了。”说着问:“你还记得在海市的时候不?你买我家一身衣服,下大雨了,淋的跟落汤鸡似的,你还帮着我跟你嫂子收拾摊子,那时候我就看着你这人可供,是个好小伙,没想到咱缘分这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