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淼也没想到,他也觉得缘分挺深。
陈哥又提了刑洄带一群警察抓游淼那事,实在好奇,就问:“他当初那样抓你,你怎么跟他结婚的?现在你们又为什么离婚?”
游淼喝了口汤,他好像习惯性沉默,好一会儿才说:“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陈哥说着哈哈一笑,“你搞笑呢,结婚的前提不就是喜欢啊爱啊的,想跟这个人领证过日子,那离婚不就是日子过不下去了,那要是这能过下去,谁离婚啊。”
游淼在心里腹诽,他跟刑洄却恰恰相反。
结婚的时候没有喜欢没有爱,一点不想跟那人领证过日子。反倒是心里开始有那个人了,却偏偏要离婚。
“当初,刚结婚那两年,我跟你嫂子也差点儿离婚,小年轻住一块了,谁没个脾气没个缺点啊,闹的啊,不能提,要不是你嫂子怀孕了,我跟你说,保不齐真离了。”陈哥说着叹口气,“现在想想,我那时候怎么不让着你嫂子一点啊,她还是个女同志,我还跟她较劲了,所以现在我对你嫂子那是一点委屈不舍得她受。”说着看一眼沉默发呆的游淼,清下嗓子,“你跟他都是alpha,没孩子,你俩要是有个孩子,这婚估计就离不了。”
有孩子了,离了。游淼在心里默默回答。
陈哥看游淼不怎么吃,就催促:“趁热吃啊,多吃点,你看看你这小身板,哪里像个alpha啊。”
游淼咬了一大口烧饼,陈哥又说吃肉啊,他就又吃了口鸡肉。
陈哥笑,看着游淼,心中难免有点疑惑:“他现在来你这儿,什么意思?想跟你复婚?”
游淼摇摇头:“不是,他……找丢失的记忆。”
“啥啥啥?”陈哥没听懂,“什么意思?”
“就……”游淼想了想,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陈哥,你跟嫂子刚结婚那会经常吵架吗?”
“吵啊。”陈哥说,“刚才不说了嘛,都差点儿离婚。”
游淼放下手上的饼,抬眼看陈哥,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陈哥,其实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这个结婚十多年的。”
“什么问题?感情?”陈哥来了兴致,“你尽管问,别的不说,感情问题我最懂了,你问。”
游淼抿了抿唇,好像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但他确实心里有解不开的疙瘩,组织下语言,说:“你说两个人之间,有没有恨不得对方死的时候?”
“仇人啊?”陈哥呆愣愣的看他。
“……”游淼皱下眉头,“结婚的夫夫。”
陈哥立马懂了:“我跟你说,这两个男的,别管是alpha和omega还是alpha和beta,以及alpha和alpha,尤其alpha跟alpha那肯定吵架都来狠的,一到气急的时候,真就恨不得对方死。”
游淼眼里带着困惑:“可是,当看到他真的要死掉,就害怕的不行。”说到这儿声音低了点,“还跟他告白,说其实喜欢他,离不开他。”他说这话的时候垂下了眼眸,用很低的声音说:“真奇怪啊。”
这话听起来又纠结又困惑,但陈哥立马说:“这有什么奇怪的?这可太正常了。”说着陷入回忆,“我跟你嫂子,刚结婚那会,有一次吵架,吵狠了,你嫂子大骂让我去死,我气的不行,那天正好下大雨,就赌气似的开车出去进货,车翻沟里了,我当场摔昏了,你猜怎么着,你嫂子哭着跳到沟里,两米多的深坑,一点不含糊,跳下来救我,一路哭到医院,抱着我喊着我不让我死,还说那是气话,等我手术醒来,你嫂子抱着我亲”话到这儿,挺不好意思的一笑,“这两口子之间啊,就这样,好的时候那比蜜糖还甜,不好的时候恨不得对方死远远的。”
游淼抬起眼眸看他:“那之后呢?”
“之后你嫂子天天在医院照顾我,我们俩那段时间可腻歪了,好的谁看了都羡慕。”
游淼说:“你跟嫂子真好。”
陈哥哈哈一乐,赞同的点点头。
游淼感觉好像还是没有解除他的纠结和困惑,毕竟他跟刑洄之间跟别人不一样。
“可是,等他脱离危险了,就又对他有意见,不想给他好脸色,不想理他,甚至有时候不想看到他。”游淼又垂下眼眸,“是不是很奇怪?”
“奇怪?”陈哥一副过来人的表情,“那可真就不奇怪,我跟你说就我住院期间你嫂子那是真对我好的没话说,但也不耽误以后的日子里,一吵架就骂我白眼狼负心汉什么的,说如果没有她,我早死那沟里了。”说完一笑,很幸福的那种笑,似乎被爱人骂也是一种幸福,“真的,就你说的这种,发生在两口子之间可太正常了。”
“可不是两口子呢?”游淼问完脸上有点泛红。
“?”陈哥看他,一琢磨,“你跟……刑少将?”
游淼没回答,算是默认了。
陈哥瞬间懂了,直接问:“你喜不喜欢他你自己不知道吗?”
游淼沉默了会儿,才开口说:“可他对我不好。”
话音落地,大门口,刑洄的身影好像是僵住了,就连呼吸间的白色雾气都静止了一样。
唯一动的只有朝着游淼奔来的狗俊和陈哥的嘴巴。
“对你不好?虐待你?”陈哥嘴叭叭个不停,“对你不好为什么跟他结婚啊?你是不是看上他的脸了?他就是天仙也不行啊,我跟你说,你不能太肤浅了,他再有钱有势再长得好看,但他对你不好,你就得远离……诶?狗俊你回来了?”
陈哥看到狗俊,话锋一转,嘿嘿一乐,下一秒笑容僵在脸上。
刑洄站在了他跟游淼面前,逆着阳光看不清他的神情,但能感受到一股冷气,让陈哥不由打了个寒颤。
“不是,小游,那个,你嫂子等着我回家吃饭,我先走了。”
“好的,陈哥,我送你。”游淼站起身来。
“不用送,你别动。”陈哥站起身几乎是脚底抹油一样迅速逃离。
目送陈哥跑出大门,游淼的视线收回,慢慢抬头看面前的刑洄。
刑洄一动不动,也不说话。
他不说话,游淼也不知道说什么,就跟着沉默。
也不知过了几分钟,大概有两分钟,或者更长,刑洄说:“坐这儿吃饭不冷吗?”他说着把手上的饭盒放凳子上,“天太冷了,弄了份母鸡汤给你。”他弯腰打开饭盒的时候看到了游淼吃的东西,手停住,“别人给你送了。”说着抬眼看游淼,“别人炖的鸡汤好喝吗?”
又问:“我有问安叔,他说你很喜欢喝我炖的鸡汤,是这样吗?”
明知道游淼不会回答,但还是继续说:“以前我对你有多不好?”
游淼看他,张张嘴,再要出声的时候,刑洄突然制止他。
“算了,你暂时不要告诉我。”刑洄说,“其实我早就多多少少从别人口中听到了一些。”
刑洄笃定了他大概有打骂过游淼,或者还有其他的虐待,比如性、、虐待之类的。
于是,他动了想检查游淼身体的念头。
只是,现在不是时候。
金色的太阳落下山,天色暗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