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洄着急走,就没跟他置气,临走前快速的啄了下游淼的嘴唇:“反正早晚都得见,你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他一走,游淼就拿湿纸巾擦嘴唇,特傻也特较真。
刑洄从A市到京市,来来回回奔波了好几天,这天终于清静一天,他回老宅逗了会亮亮花花,就跑书房找户口本。
午休醒来的刑名远看他手上拿着户口本,就皱了眉头:“你想好了?”他问。
刑洄坚定地说:“爸,我早想好了。”
刑名远还是皱着眉,无情地戳穿:“可人家不愿意,你剃头挑子一头热,图什么?”
“图我要他,”刑洄执拗着,“我就不信这辈子我捂不热他那个冰块。”
刑名远觉得刑洄天真的可爱,很无奈的哼了哼:“以后,有你受的。”
刑洄还是倔着:“爸,我认了。”
刑名远的心情变得很严肃,劝不动,于是他带了些严厉:“就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刑洄的倔劲十足:“爸,早在半年前我就跟你说了,我就要他了,我要跟他结婚。”说着带了认真,“这么多年我没求过你什么事,你疼我我也知道,但这件事你就顺了我的心吧,现在我就是魔怔了,我就非得跟他好,非要跟他领证。”
刑名远轻笑一声:“傻孩子。”他叹一口气,“我还有几句话要跟你说,你过来坐。”
爷俩坐在了沙发上,佣人端上热茶。
刑名远边喝茶边慢悠悠地开口:“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是我唯一的继承人,我原先想的是我再怎么疼你,婚姻的事绝不能让你乱来,怎么也得找个信息素匹配度高的omega结婚,给我多生几个孙子。”
刑洄眉毛皱起:“爸,你不要这么封建。”
刑名远神色凝重:“这是封建吗?我们这么大的家业,到了我这里总不能拱手让人吧?而且你妈是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你舅舅那边跟我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共生关系,我们这边到你这断了,怎么跟大家交代?以后我有什么脸去见你妈?”
刑洄也知道,他是从小在这种环境长大的,身处高位确实有些不得已,安静了一阵,才没什么底气地说:“可我看上alpha了。”
刑名远轻哼:“那不是有omega,你不是不要吗?”
刑洄绷着脸不说话。
刑名远又长出一口气:“我不是非让你不痛快,是我们家必须得有继承人,我必须要有孙子。”
刑洄烦了:“我记得,不是有alpha怀孕的例子?兴许我家周游能怀呢。”
刑名远嘲笑:“你家周游?”他眯起眼睛看着刑洄,轻呵一声,“能怀?”
刑洄不在意亲爹的嘲讽,拿出手机点开一个页面:“这是之前,周游生病住院的时候做的检查,他生殖腔没有完全退化,爸,只要我努力努力,说不定他真能怀我的种。”
这话说的真是一点都不害臊,刑名远嫌弃的又呵一声,沉默喝茶,不想理这种丢人现眼的儿子。
刑洄把手机递过去:“你看看。”
“我不看。”刑名远推开,既然到这个份上了,就干脆挑明,“行,我不阻止你,但我有个条件,而且我不是跟你商量,是要求,是命令。”
刑洄还要说话,刑名远冷声压制他:“你现在给我闭嘴听着,然后执行命令。”
刑洄坐在那不说话了,他爸一较真特喜欢用部队上那一套。
“我给你五年时间,我不管这五年你跟他成什么样,如果半道上你们离婚,那这话另当别论,如果没离婚,那五年后你必须给我生孩子。”刑名远强调,“刚才也说了,我不是跟你商量,是命令,不容拒绝的命令。”
刑洄坐在车里,指尖夹着一根燃着的香烟,他放嘴边不紧不慢的抽着,另一只手上拿着户口本。
他情绪不大好,他爸要动真格的,他极有可能领不了证,想要让他爸顺着他,前提是他得答应他爸的要求。
五年,他跟周游他们俩能有个孩子吗?
一个alpha跟另一个alpha有孩子的机率有多大?
他生理课学的不太好都知道这种机率非常的渺茫。
全联盟alpha自然受孕的例子,几十年来就只有两例,听说有一例还是结合医学技术。
那天从家里出来,刑洄坐在车里盯着户口本看了很久。
他开车去了趟沈亨那,很早之前就让沈亨准备了一些贵钻用来做婚戒。
沈亨忍不住说:“你不跟周游一起选?”
刑洄脸皱起来,没说话。
沈亨立马懂了,靠一声:“你这又拿户口本身份证的,又选钻石做婚戒的,弄了半天人家还没同意?”
刑洄绷着嘴角,沉默,在心里像是下了某种决定,说:“他会同意的。”
刑洄到家的时候,正好吃晚饭。
说来好笑,他跟游淼在床上天天生气,在饭桌上氛围还算说得过去。
于是趁着吃饭,他把户口本身份证放桌上,跟游淼说明天去领证。
游淼咀嚼的嘴顿住,皱眉看他,准备要说点什么的时候,就见刑洄把腰间那把手枪掏出来放在了桌上。
“如果不想跟我领证,枪在这里,你拿枪崩了我。”刑洄看着他,从表情到眼神都很平和,只是说出的话叫人浑身生寒。
听着刑洄的话,看着面前桌子上的那把枪,游淼当下有些呼吸不畅。
饭桌上的气氛凝固,许久都没人说话。
就连管家的神色也紧绷着,紧张的盯紧那把手枪,唯恐游淼真拿枪再做出不理智的事。
游淼的大脑一片空白,仿佛没办法正常的思考,他极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深吸了好几口气,才语气生硬地说:“我前脚杀了你,后脚就得被你父亲剁了,我可不要,我还想活着。”
这话叫刑洄笑了:“放心,我保证任何人不会动你一下。”
游淼轻笑,抬眼看他:“你人都死了,你的保证管什么用。”
刑洄还是笑着:“你这样,会让我自作多情觉得你是不舍得我死。”
游淼眉头皱了下,偏过头来,不看他了。
刑洄看着他的侧颜,一点表情都没有,甚至有些冷淡,就好像跟他结婚是件多么可恶的事。
刑洄想,都到这个地步了,可恶就可恶吧,于是他决定再可恶一次,让自己这个恶人在游淼这里恶劣到底。
他伸手拿过桌上的手枪,从弹槽里拿出一发子弹,剩五发子弹,然后重新推入弹膛。
“周游,这里面有五发子弹,有一发是空的,我照着我脑袋开一枪,”他边说边摆弄手枪,随后放在自己太阳穴处,看着游淼,“如果我死了,你就自由了,如果没死,你就跟我去领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