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牛救的那个孩子好着没?”汤显灵问。
张海牛一听,说:“好着好着,他死死扒着我。”
汤显灵:……这小子说起来都是骄傲自豪,倒不是怪那溺水小孩,人溺水时,求生本能扒拉人,可海牛也是孩子,要是真没了,他都不敢想。
于是皇甫铁牛冷酷无情说:“你爹管的对。”
张海牛:???
啊?我铁牛哥不跟我一条心了?
汤显灵笑了下,“你铁牛哥现在跟我一条心。”
于是桌子上大人都乐了起来。
第84章
这次不进山,张怀王素素一听当即是笑,一人说:“山里潮,进出一趟也折腾,到家里睡多好。”、“现在就给你们拾掇出屋来。”
汤显灵还问了句:“够睡吗?”
“屋子够,专门给铁牛留的,没想到他跑到城里去了。”张怀说这个话的时候都是高兴,替铁牛高兴,“那会我不放心他,他也倔,躲在山里轻易不下来。”
王素素:“这话说了好几遍了。”
众人都笑。
留给铁牛的屋子也没放杂物,只是许久不住人有些尘土,还有床板光溜溜的,得铺个褥子,草席得擦一擦晾晒干——
“还带了被子来?”张怀帮忙时发现的。
汤显灵怕张叔觉得他们介怀——像是嫌弃用张叔王阿叔备的被子似得,忙想解释,只是他刚张了个口,张叔就乐呵呵说:“那敢情好了,你阿叔都不用拆洗,省事。”
“……”汤显灵只剩下笑,铁牛对张叔也是很了解的。
“你们去玩吧。”王素素说,难得两人回来一趟,留家里干活干啥。
张海牛先眼巴巴坐不住。
铁牛说:“那我和显灵去河边玩水。”
张海牛:!
汤显灵摸了把小孩脑袋,“走吧,但你得听你铁牛哥的话。”
“我保证听话。”张海牛可高兴了,又跟阿爹和爹说:“我绝对不往水深的地方跑,也不去河中间。”
张怀知道拘不住这个皮小子,自家孩子自家知道秉性,关了半个月不让下河玩,到了今个已经极限了,干脆是默许,主要是有铁牛看着,他也放心。
王素素也是这意思。
“哥哥哥,你等等我,我去拿小刀,还有篓子。”张海牛跑回屋里拿自己的装备。
汤显灵看过去,什么东东?
皇甫铁牛解释:“海牛想捞点河虾鱼什么的。”
果不其然,说完张海牛拿着装备兴冲冲跑出来了,一副‘走吧’大干一场的气势。汤显灵一听一看,也差撸袖子卷裤腿了,走走走!
皇甫铁牛像是带着俩小孩一般,往河边去。
晌午刚过,还挺晒,不过河两边有树荫,皇甫铁牛挑着阴凉处多的一段下河,张海牛一看嘟囔说:这边太浅了洗衣裳才在这儿。
“那不然回?”汤显灵嘴上如此提议,身体很诚实,已经挽裤脚脱鞋往下去。
张海牛连连摇头,“不不不,我看这儿也好玩。”
“就是这儿捞不到河虾。”
皇甫铁牛:“那就不捞,你下去玩玩水凉快凉快,别为了小鱼小虾让你俩爹担心。”
“你要是死了,家就散了。”
张海牛听了第一句已经往河边去,后来听到第二句,铁牛哥也没那么凶巴巴说他责怪他,但是他不由想到醒来后,看到爹浑身的水,眼里急切,阿爹在旁哭的都没声了,紧紧将他抱在怀中。
爹和阿爹很爱很爱他的。
算了,小鱼小虾也没啥好吃的。
张海牛心想,然后踩着浅水石头玩了起来,他一玩开,想脱坎肩,撒膀子,脱了一半想到啥停了手,五阿哥在这儿,他脱光了不好,还是不脱了。
他长大了,要避嫌了。
汤显灵若是知道这小子想什么,非得给把马甲扒了才成!
小屁孩想的还多。
想得少的汤显灵裤腿都挽到了膝盖上,俩胳膊小臂小腿露出来,一弯腰给铁牛扑水玩。
张海牛看都不看,这小子拎着东西喊:“哥哥哥,我去旁边玩了。”
“别走远。”皇甫铁牛说。
张海牛:“知道了——”
晌午这会没啥人,妇人夫郎洗衣裳都是赶早来。这边水位低、水浅,村里男人也少来——知道是妇人夫郎洗衣裳的地儿,你一大老爷们往这儿扎,等着被说闲话吧。
汤显灵就在这儿痛痛快快玩了一下水,甚至想洗个澡,他想了下,最终还是算了,他倒是不怕,就是——他看了眼铁牛。
“我要是脱光了在这儿洗个澡?”伸出试探的jiojio。
皇甫铁牛认真思考过说:“留个裤衩吧。”说完了又去看夫郎,因为显灵玩水太痛快,衣领打湿了,本来穿的就单薄,现在脖子那儿白花花一片。
“你要是想洗澡,晚上我们来洗。”
汤显灵:……
“你吃醋啊?”
皇甫铁牛点头,“怕有人来。”虽说这里这会不太有人会来,但万一呢。
“那晚上就没人吗?”
“深夜来。”
汤显灵:……晒一天的水都要冷透彻了!
“那还是现在玩水好。”汤显灵说。现在水温正合适。
二人玩了一会,便赤脚走到树荫下开始晒衣裳,汤显灵靠着树干还眯了一会,醒来时铁牛在身边,他问海牛呢?这小子别趁着他们没留神,跑到深水区。
“跟其他小孩跑村里玩了。”皇甫铁牛说。
汤显灵点头,“没事就好。”
“再坐一会?”
汤显灵才睡醒脑子有点懵,只点了点头,一动,哇哇叫:“我胳膊麻了麻了。”
“你别动,我给你揉揉。”皇甫铁牛上手摸着夫郎胳膊,从肩膀顺到肘关节,“这里吗?”
“别别,我想笑又好麻。”汤显灵脸上带着笑又想躲开又觉得好玩,就那种麻麻的状态挺好玩的。
皇甫铁牛脸上不自觉也带上了笑,声音柔了许多,“慢慢来。”
二人在树下揉胳膊,皇甫铁牛揉着揉着,给夫郎将袖子放了下来,又将挽到膝盖的裤腿往下放,而后拉着夫郎手,说回家衣裳要晒晒。
“那我穿什么。”
“你穿我的。”皇甫铁牛说完又说:“还是问阿叔借借衣裳。”
在张叔家,他要是光着膀子也不好。
“不用,没打湿太多,走回去就干的差不多了。”
“回去再看。”
二人一边走一边说话,都是些闲聊。河边不远处洗衣裳的几位夫郎妇人,见铁牛和他城里夫郎走远了,这才脸上挂着笑,多是好奇、和善的笑意。
“这位就是铁牛城里的夫郎啊?看着好白。”
“城里人不下田吧,胳膊腿细皮嫩肉的。”
“都是你们直勾勾盯着瞧,吓得铁牛给他夫郎放裤腿。”
妇人夫郎们都乐了,“都是夫郎怕啥啊。”
“就是就是,铁牛还在意这个?不能够吧,咱都是夫郎。”
有人羡慕说:“村里汉子谁在外头会给屋里人放裤腿,都要面子。”
“那也是有的。”有人嫁了个好汉子,不咋爱面子,在外也疼屋里人。
又有人说:“瞧见没,城里小哥儿说话笑起来就是好看,娇娇俏俏的。”
“那是人家长得好,看着年轻。”
“听说比铁牛还要大三岁。”
“迷的铁牛找不到北了,以前在村里时,下一趟山那脸冷嚯嚯的跟他爹一样,他爹还能说几句话,铁牛是专门躲着村里漂亮小女郎小哥儿,现在可不一样了,刚脸上都是笑,可稀罕了。”
“这有啥稀罕,人家两口子,不对着自家夫郎笑,难不成对着咱们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