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渡被他逗笑，摇头赞道：“江老师有见地。”
“看你很感兴趣，我回头送你一个吧。”江筹道。
“不用，您太客气了。”韩渡推拒道。
“没事，就当是感谢你把小花带到我身边。”
“江老师……之前的事，是我做的不地道。”
“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江筹笑道。
韩渡跟江筹彻底聊开了，聊得颇觉投机。两人兴致上来，一杯杯不同浓度的鸡尾酒接连在他们面前清空。
不知过了多久，韩渡眼前已经出现了重影。
在此期间，苏郁明的情绪也在荣逸飞怀中渐趋稳定，直到传出细细的鼾声。
荣逸飞向江筹使了个眼色，江筹扶着脑袋站起来，从他怀里接过苏郁明。
“你先带他回去吧，这里我来收拾。”荣逸飞对江筹说。
江筹不疑有他，点了点头，又看向醉倒在一边的乌季平。
“我在楼上安排了房间，他们没法开车，今晚就先在楼上歇一宿。”荣逸飞道。
“好，那就交给你了，一定要看着他们安全进房间。”江筹意识到自己也一不留神喝多了，荣逸飞作为场上唯一头脑清晰的人，也只能听他安排。
江筹带着熟睡的苏郁明离开后不久，两个身材高大的保镖推门而入，在荣逸飞的指示下，将不省人事的乌季平带出了包厢。
至此，包厢内只剩下他和韩渡。
韩渡支撑着脑袋，感觉头昏沉得可怕：“他们要带他去哪里？”
荣逸飞走到韩渡身边，蹲下来，看着韩渡：“带他去休息。你呢，还撑得住吗？”
“我也该回去了。”韩渡大脑变得迟钝。
“好，这就送你回去。”荣逸飞望着韩渡绯红的脸，认真道，“不过在那之前，请帮我个忙吧，当然，某种意义上也是在帮你。”
第81章
潮闷的房间里，灯光昏暗而刺眼，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受同时侵袭着韩渡。他只记得自己被人带进了这间屋子，再回过神，已经身处云层一样的床里。
酒精在最大程度上扰乱了他的头脑，他还没来得及思考任何事情，就见一道黑影遮住头顶的灯光，向他笼罩了过来。
那道黑影在他嘴唇上碰了一下，蜻蜓点水的力度，稍纵即逝。
韩渡警觉地睁大眼睛，想看清这道黑影是谁。幸运的是，“黑影”非常配合地没有再做其他动作，就这样悬在韩渡头顶，等候他看清自己。
“魏……不，”那个名字差点就要脱口而出，又像个禁忌一样，硬生生被韩渡咽回喉咙。韩渡用手肘撑着床单，竭力看清眼前这人的长相。分辨清楚的那刻，他难以置信道：“荣……逸飞？”
“是我。”荣逸飞的呼吸几乎快与韩渡重叠，这绝不是普通朋友该有的距离和动作姿势。韩渡被酒精冲昏的头脑霎时因为这种荒诞场景而清醒了一刹那：“怎么会是你？”
“那会是谁？”荣逸飞看出韩渡的不自然，稍微拉开了点二人的距离，但仍覆在韩渡身上，“你刚刚想说谁的名字？”
这场景实在太过诡异，韩渡想从床上下去，可是被荣逸飞拦住了去路。
“韩渡，你喜欢男人，我也是。”荣逸飞将韩渡推倒，另一只手悄无声息地伸进被子，掀起韩渡的衣角，露出一截腰线。“你看，我也长得不差。今夜难得有酒助兴，你就不想放纵一次？过了今晚，谁也不会记得发生过什么。”
说话间，他用手掌握住了韩渡的腰，那是一种格外突兀怪诞的感受，让韩渡忍不住战栗。
这个世界一定是疯了，不然荣逸飞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
韩渡想撇开荣逸飞的手，可是他的大脑早就宕机，手脚完全不听使唤，甚至几秒钟之后，他就忘记了自己刚刚想做的事。
荣逸飞解开韩渡的长裤，褪到腿根，做完这步之后，他看了看韩渡的脸，一面落下安抚的吻，一面抚上韩渡的下身。
可是这吻不仅没起到安抚的作用，反而适得其反，韩渡像受到了莫大的刺激，瞬间暴起反抗。
“住手……荣逸飞，住手……你到底想干什么？”韩渡极力避开这个冰冷而让人不适的亲吻，愤怒和不解同时占据他的大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荣逸飞究竟想做什么？为什么要这么作弄他？
韩渡在床上拧动身体，试图躲开荣逸飞的侵犯，他尝试了用各种方法去阻止荣逸飞，枕头、座机电话、遥控器、纸巾盒……所有能被他抓进手里的东西，通通被他砸向对方，可是他的力气太微弱，砸中了也不痛不痒。
“为什么？为什么不愿意？”分明是荣逸飞在强迫韩渡，他却反问这个问题。
“我当你是……朋友！”极度的不适感挑动着韩渡的神经，说完这话后，他猛地推开荣逸飞，俯身趴到床边，止不住地干呕。
“是，我们是朋友。”荣逸飞望着韩渡被吻得通红的嘴唇，奇道，“跟我上床，让你这么恶心？”
没等到韩渡的回答，他又问：“不愿意跟我，那你愿意跟谁？”
反胃的感觉紧咬着韩渡不放，这一顿干呕下去，韩渡眼前阵阵发昏，意识在泥沼里越陷越深。
他被荣逸飞重新拉了回去，仰面朝上，刺眼的灯光变得像万花筒，在他视网膜前渐次炸开，将他的胃、他的脑仁搅动得快迸裂开。
荣逸飞望着烂醉如泥的韩渡，感受着手心里没有任何变化的那处，微不可察地舒展开眉宇。
他松开韩渡，退身从床上下来，拿起放在电视柜上的手机，拨打了一通电话。
大约两分钟后，房间门被敲响。
此时，荣逸飞已经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衣冠整齐地走过去替来人开门。
房门打开，一个年轻男人走进来，冲荣逸飞讨好地笑。
“人已经在床上，按照之前我吩咐的做。”荣逸飞用核验交易物品的目光，在这男人脸上反复察看，最终点点头，让出路来。让路后，他却没有离开房间，而是找了张椅子坐下，观察着即将发生的事。
男人一眼就看到醉倒在床上的韩渡，看清楚韩渡的长相后，他仅剩的抵触心理在顷刻间烟消云散。
他颇有些兴奋地脱掉自己的外套外裤，四肢并用爬上床，按照事先排演的做，用一个亲吻让对方注意到自己。
一股薄荷漱口水的味道拂面而来，韩渡以为还是荣逸飞，可是一睁开眼，却发现换了个人。他意识到这是个自己从未见过的陌生人，可是陌生的长相里，却有三分眼熟。
就因为这三分的眼熟，在这男人低头再次吻下来时，韩渡怔忪着忘记了反抗。
偌大的白色床单上，两个半裸的男人交叠在一起，被褥摩擦的窣窣声与水渍声此起彼伏。其中一个人的神情惶惑迷茫，欲望和挣扎在他脸上交织闪现，他短路的脑袋仍然能时不时提醒他，身上这个人不是魏从峥，可是两人有几分相似的长相，竟然如“咝咝”作响的火苗，燎起他本能的反应和被多次规训后养成的顺从。
纯粹的情欲在燃烧发酵，韩渡隐约知道了荣逸飞的目的。
他在枕头里侧过脸，看向端坐在床下的荣逸飞。
荣逸飞的表情却藏在昏暗的阴影里，叫人无从分辨。
如果没有后来发生的事，韩渡也不知道，那晚他是否会跟那个陌生男人做到最后，这是个不能细想的问题。荣逸飞无法带给他的感觉，这个陌生男人却轻易地做到了，多么讽刺的事实。
魏从峥是破门进来的。真正意义上的“破门”，而非一种夸张的形容。门板的合页被暴力扯了下来，十分可怜地垂挂在半空中，门上的拴锁也被锤断，“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荣逸飞站了起来。
魏从峥快步走到荣逸飞面前，短暂的沉默后，一拳挥在了荣逸飞脸上。
荣逸飞看清了拳影，却没有闪避，而是冷静地吃下这么一拳。他的脸被打偏，目光垂落在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