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剑影(177)

2025-09-02 评论

  见状,他先是下意识扫了一眼雁惊寒状况,这才抬眼朝游龙看去。

  但凡招式比拼,旁人无论看得再清楚,也比不过身在局中之人的切身体会。游龙虽面上不显,但实则心中已是又惊又惧。原因无他,这一掌他中途改势拼尽全力,然后收掌之后,不说让对方受伤,竟是连个深浅也未曾试出。

  两人视线在空中交锋,雁惊寒冷眼看他,并不主动出手。而游龙想到这里,察觉到自己丹田之内熟悉的翻涌之感,也不敢再行运功。

  一场对决就这样倏然而起又倏然止歇,雁惊寒眼看着游龙收刀走远,站在原地一时未动,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十一见状,知他还在琢磨游龙之事,原本无意打扰。但一来方才那一掌实在诡异,二来他扫了一眼自己与雁惊寒身上的聚海帮服饰,心知二人已露了行迹,再加上秦宛所言......十一一时有些拿不准自家主上既已出手,为何后续又听之任之。

  自入常青门以来,或许是知道此行凶险,他心中对雁惊寒安危的担忧不免又上一层,否则前日也不会特意说那一番叮嘱恳请之话。

  此时念头转过,十一心中打鼓。眼见从雁惊寒面上看不出什么,便有些按捺不住,遂试探着上前半步,手指朝对方腕上搭去:“主上,主上方才可有受伤?”

  雁惊寒此时右手垂在身侧,察觉到他动作,一惊之下下意识侧身躲避。待到反应过来,这才又眨了眨眼,仿若无事一般将那手往十一身前一递,看着他道:“十一,你吓我一跳。”

  腕门本就是习武之人命脉所在,雁惊寒警惕也属正常。更何况他方才尚在思索,十一冷不丁伸手,难免将人惊到。

  故而雁惊寒这一番躲避,十一见了也并未放在心上。再加上他把过脉后,除了发现对方体内寒气愈重并无其他异常,不免稍稍安心。一边动作,还不忘一边老老实实应道:“主上恕罪,是属下冒失了。”

  话音落下,大约是因着那点寒气,他直觉雁惊寒手掌比往日更冷。于是又皱了皱眉,双手将他右手拢在掌中,轻轻搓了搓道:“主上可是冷得很?”

  或许连十一自己都没意识到,他这句“请罪”同从前相比,倒是一丝畏惧忐忑也无,只夹杂着一点懊恼并几丝柔情,反倒显出些难以形容的亲呢意味来。这说着就动手的行为更是行云流水,嘴上是尊称“主上”了,雁惊寒这只手,却好似是他想碰就能碰、想抓就能抓的。

  想到这里,雁惊寒不免心中好笑,这样动手动脚,他只觉“得寸进尺”也是不够形容对方的。但他一面暗自嘀咕,一面心中却不禁泛起一阵暖意,好似十一双手当真如此神奇,比之烈阳还热,竟让他周身从内到外都温热舒爽起来。

  他看着十一动作轻柔,面上表情却堪称严肃,顿了顿,突然没来由地生出一点喜悦来,这点喜悦轻飘飘的,直令他方才的忧虑沉重也不觉轻了几分。

  雁惊寒稍稍垂眼,就这样任凭两人双手交叠,以一种无异于默许的姿态兀自思索起自己的事来。

  直到过得片刻,他眼见十一已然从右手换到左手,这才忍不住清了清嗓子,指尖顺势在对方手心挠了挠,仿若提醒般道:“十一,后面几日行事须得更为小心些。”

  “是,属下知道。”十一感觉到手心那点调皮的痒意,动作稍顿,接着便从善如流松开手去。他向来警觉,听得雁惊寒此话,也无需对方多说,很快便反应过来点头应了。只是他想及方才种种,顿了顿,又忍不住开口确认道,“主上,可要属下去打探一番秦宛去向?”

  雁惊寒方才本来也有意追踪秦宛而去,只是被游龙打断了。然而他此时听得十一所问,却并未立时点头,只沉吟片刻,摇了摇头道:“不必。”

  十一闻言,不免有些不解。从他的角度看去,方才并不能辨出秦宛唇形,再加上她与游守忠语焉不详,十一实则只隐隐意识到这二人所指之事事关重大,却并没能想通其中关窍。

  然而雁惊寒这两个字说得言简意赅,并没有多加解释的意思,十一见状,也只得不再多问。再加上他方才莫名从对方语调中听出几分决断之意,十一心中浮现某个猜测,想了想,不由有些忧虑,便稍稍抬眼,看着雁惊寒压低声道:“属下斗胆,敢问主上可是想与游龙合作?”

  雁惊寒闻言,兴许是习以为常,倒是对十一轻易猜中自己心中谋划不无惊讶。只是见了他面上神色,忍不住挑了挑眉,转回身去正色问道:“你以为如何?”

  “禀主上,这些年来,游龙依附常青门,对沈正马首是瞻。江湖人暗地里都讽他‘不中用、有负游远山盛名’,游龙此人一直以来给人的印象亦是如此。但就这几次照面来看,属下以为,此人必不如他所表现的这般简单。更何况若是有心对比便会发现,飞龙帮与四方堂原本实力相当,当年何一掌与游远山亦不乏一战之力。

  可是如今,同样是与常青门毗邻,势力侵吞之下,何一掌尚在,四方堂却已大不如前。反观飞龙帮,游龙虽遭人耻笑,却仍旧将潇城一带都握在手中。如此隐忍,可见此人野心颇大。再加上他此前与凤卿往来密切,必有所图,合欢宗又曾对主上不利......”

  十一说到这里,显然十分担心,只是他心知雁惊寒行事自有章法,便也只得将这担忧按下。只眉间几乎皱成了一个川字,最后总结道:“属下以为,此人不是个好相与的。还请主上日后千万当心。”

  十一所说之事,雁惊寒又何尝不知。只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更何况在他眼中,一个游龙还不一定能成虎。

  感觉到关元穴内仍在阵阵隐痛,雁惊寒心知,形势迫人,有些事情自己必须通过游龙尽快得到确认。

  故而他此时看似在问十一意见,实则心中早已做出决定。而十一显然也明知此事,故而也只叮嘱他一句“千万当心”。

  雁惊寒此人,实则很有几分“说一不二”的性子,这也与他的身份地位脱不了干系。故而若是换了往日,他听得十一这番话,大约也只是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晓便罢。

  但此时此刻,随着对方话音落下,雁惊寒突然敏锐地从十一方才这串不同以往的、过于详细的表述中,品出一点难言的絮叨之意。

  他心中清楚,这絮叨中的一字一句包含的都是十一悄然外露的关心。

  于是,鬼使神差地,雁惊寒看了看对方依旧皱着的眉头,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里,竟在应承之余莫名伸出手去,曲指在十一眉心轻轻敲了一下,淡淡道:“别皱眉头。”

  作者有话说:

  想对雁说:有一种人,你让他牵了一次手,他就默认要牵一辈子的(bushi)

  来晚了,滑跪~

 

 

第138章 冥冥之中

  雁惊寒说是要与游龙合作,但话音落下后也未有什么吩咐。恰好此时已临近午时,他唯恐胡若眉脱身后寻不到人,便和十一就此回了常青门安排的住处。

  只是两人到了门口,没见到胡若眉,倒先碰上了等在门外的扶宁。

  不必对方开口,雁惊寒几乎只肖一见面,便已料到扶宁此次所来为何。

  也不知她在这里等了多久,雁惊寒为免引人注目,也不多问。只稍一点头示意对方一切进屋再说。

  扶宁自小在峨眉长大,于她而言,峨眉金顶即是家。但一个人,总天然地对自己的父母亲人有所好奇,扶宁在幼时也曾问过师父自己的父母是谁?为何不来金顶看她?

  直到某一日,她得知自己乃是一名被抛弃在师门前的弃婴,峨眉还有许多人都是同她一般说不清身世来历的孤女,扶宁也就不再问了。

  然而许多事情,你可以不去主动探寻,假若答案就近在眼前,大约总忍不住要问一问。而十一昨日的一番举动,毫无疑问正让扶宁隐隐感觉到了答案之所在。

  何况师父曾说,自己被丢在山门那日,除却身上戴着的那颗“避毒珠”外,襁褓中还塞了一张纸,纸上写着一个“宁”字。这兴许就是她家中亲人留下的一点凭证,好留待日后相认。

  这句“日后相认”,扶宁心知或许只是师父对少时的自己的一点安慰,但总难免让人心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盼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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