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剑影(85)

2025-09-02 评论

  心中主意已定,雁惊寒便将此事暂且按下,此时夜已过半,先前几番折腾,他也着实有些乏了,只又问了十一一句“可还记得自己和这女婴的关系”,得到否定答案后,便也懒得再问,打算安心睡觉。

  然而他还未及动作,不知想到什么,心中倏然一动,看向十一意味不明道,“你可要去寻?”

  十一虽说打定主意将一切和盘托出,但到底是自己先藏玉佩,继而又有所隐瞒,依罪而论,实在该死,但他又直觉主上除却先前以外,现下好像并不如何动怒,只是心中总难免忐忑,雁惊寒此问出口,更是令他有些不明所以,姑且不论此番画面是否真有其事,就说他如今身为暗卫,自是该以主上为重,其余次之。

  他一时摸不准雁惊寒意思,斟酌一番,便只得据实答道:“若是有缘,自会相见。”

  这话的意思便是不必特意去寻了,雁惊寒闻言,自觉他还算知道分寸,又想十一虽然有过,但一来此事算得上有几分阴差阳错,并非他有意为之,二来事情既已发生,看在他态度端正的份上,自己便大人不记小人过,不与之计较了。

  雁惊寒丝毫不觉得自己这下意识为人开脱的举动有何问题,想了想,便大发慈悲道:“起来吧。”

  倒是十一见了,心下反而奇怪,一方面他自是不愿惹雁惊寒生气,但另一方面又觉得自己如此悖逆,主上定然是要罚他的,他原本已做好准备,若是雁惊寒能允他跟随至返回楼中,再行处罚,已算大幸,没成想主上竟是如此轻易便原谅他了?

  十一依言起身,心下却是起伏不定、兀自纠结,他想了想,眼看着雁惊寒已准备重新躺下,突然将手中玉佩往前递了递道:“主上,还请主上将此物收下。”

  雁惊寒见状,动作微顿,他视线扫过这枚玉佩,又朝十一双眼看去,淡淡道:“此物关乎你的身世,你确定要给我?”

  十一闻言,却是暗暗长出一口气,一颗心这才算真正平稳下来,语气不无郑重道:“属下的本就是主上的。”

  话音落下,雁惊寒挑了挑眉,心中暗道这人倒是越来越会说话了,一只手却已经伸过来将那红绳抓了,轻轻一扯,十一见状,连忙将掌心摊开,任那玉佩顺着力道滑走,他心中也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抚过,一阵柔软烫热,嘴角不知不觉往上提了提,露出一点微不可见的笑意。

  雁惊寒躺在床上,握着那枚尤带余温的玉佩,想了想,终是抬手将他挂在脖颈上,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作者有话说:

  这章够长吧!!!

 

 

第65章 断袖之癖

  又过了两日,眼看着雁惊寒情况稳定,黄岐也不再耽搁,趁着天气转晴,便打算启程直奔南疆而去。

  雁惊寒仍旧依照原先打算派了人一路护送,只是这人自然不是十一,而是奔波数日,好不容易得了空闲,又被派出去搜罗寒冰草的阮护法。

  阮殷殷深感自己是个劳碌命,在她家楼主身边更是不可能有片刻空闲,还不如去南疆喂虫子,遂二话不说便将行囊收拾妥当了。

  临行前夜,黄岐突然来访,雁惊寒听到敲门声,倒是并不意外,亲自起身将人迎进来,待黄岐坐下后,一边抬眼悄无声息在对方脸上打量了一圈,一边伸手端起手边茶盏示意,温和客气道:“不知神医此来,是有何事?”

  依着雁惊寒原本设想,黄岐此来左右不过是为着两件事,一是先前提到过的找人一事,虽说如今对方要找之人好像近在眼前,但既然已经开口提了这个要求,即便无需再找也总要有个说法;二是想让十一护送其去南疆之事,依照十一所言,他既然已拒绝此事,如若黄岐仍不肯放弃,自然便只有让自己这个主子开口。

  想到这里,他又有些为难,依照常理而论,黄岐无论如何也算对自己有恩,加之雁惊寒本身也不太喜欢欠人人情,原本他便打定主意,只要对方提的要求尚算合理,自己必然全力达成,然而如今这般......倒是让他不知该如何开口将此事推脱了。

  雁惊寒一便在心中暗自斟酌,一边等着黄岐开口,然而他等了等,却始终不见对方动作,正当他觉得奇怪,有意开口催促之时,却见对方视线在十一身上一扫而过,沉吟片刻,突然抬眼直视于他,语出惊人道:“敢问雁楼主,对断袖之事有何看法?”

  “咳咳咳......”此言一出,饶是八风不动的雁惊寒也险些被茶水呛了喉咙,他接过十一手中的帕子擦了擦嘴角,顿了顿,又不着痕迹地看了眼黄岐神色,见对方一脸严肃,这才确信自己没有听错,虽说实在不明白这人为何突然要找他探讨断袖之事,但仍旧不无认真道:“他人私事,并无看法。”

  黄岐闻言,却好似明白了什么,只见她拧了拧眉,神色微动,视线再次从十一身上扫过,过了半晌,突然有些怅然地叹了一口气,脸上为难之色尽显,这对于一向平淡无波的神医而言,着实是有些罕见的情绪外露了,雁惊寒见状,越发不解,他下意识顺着对方视线看向十一,却见对方看起来与平常并无二致,还顺手将他手中的帕子又接了过去。

  他顿了顿,只得很是善解人意地问道:“不知神医为何突然有此一问?”

  黄岐闻言,却是越发心情复杂,她勉力摇了摇头以做回答,脑中却不由得想起先前之事,那日她问十一是否要随她前往南疆,岂料十一闻言,却是想也不想便开口回绝了,还请她万勿将此事向雁惊寒提起。

  对于十一的态度,她直觉有些奇怪,自觉如今雁惊寒可谓身处风口浪尖之上,十一身为他的暗卫,去南疆自是比跟随其左右来得安全,但又转而想到暗卫所训乃是一心为主,便只以为十一大约是觉得此举有违忠心,只得循循善诱:“十一,前往南疆寻找解蛊之法亦是重中之重,只要成功将蛊虫拔除,先不说雁楼主自身得以脱困,就连幕后之人想要嫁祸揽月楼之事亦可彻底平息,我想你随我同去,亦算是为主效力。”

  话音落下,她自觉已算尽情尽理,黄岐本就不是善于言辞之人,若是换了旁人,她早就一概由之,如此费尽口舌,也不过是感念十一身世之苦,苦寻多年,有心想要多加照拂,想到他先前拿刀割手之时,一派稀松平常,好像全无痛觉一般,显然对受伤之事早已习惯自如。

  为着慎重起见,她不敢贸然说破十一身份,何况血仇沉重、诸多不堪,由她们这些半截入土之人背负便行了,又何必再牵连下一代。

  想到这里,她心中又陡然升起一股不详之感,更是有心想要十一远离中原,然而任凭她如何劝说,十一却仍旧不为所动,到了最后,她甚至觉得若不是怕自己亲自去雁惊寒面前开口,这人只怕早已迈步而出,她束手无策,又到底不愿多加勉强,想了想,也只得无奈问道:“为何?”

  十一闻言,并未回头,顿了顿,只低声道:“在下不愿离开主上身边。”话音落下,他已推门而出。

  他说这话的语气听上去与平常并无二致,却又隐约含着一种无法言说的缱绻与固执,黄岐听了,下意识觉得有些不对,她虽然一心求医,从不曾体会过情爱之事,但她奔走各地,不知见过多少生老病死、悲欢离合,所谓贪嗔痴恨爱恶欲,往往便是许多病症的来源,脑中倏然闪过这段时日十一与雁惊寒相处时的种种,她心中震动,突然明白了什么。

  断袖之癖虽由来已久,但仍旧为世所诟,更别说十一与对方还有主仆之别,想到这里,黄岐心中更是难安,一方面疑心是否是自己猜错了,一方面又纠结于雁惊寒对十一又是何看法。

  于是,她左思右想,便有了方才所问,黄岐没有错过她话音落下时十一下意识朝她看来的眼神,更没有错过雁惊寒对此事置身事外的态度,终于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十一对自己的主子有了非分之想,且对方还不知道。

  想到这里,就连她也不由得倍感头痛,暗道十一这性子倒是和他一家人都有些像。

  屋中一时寂静,雁惊寒眼观鼻鼻观心,直觉今日黄岐说话着实与往日大相径庭,偏偏对方那张脸上向来也是面无表情,轻易看不出什么,他想了想,正打算忽略方才所言,将话题引向正事,却见一直敛眉沉思的黄岐突然抬眼看他,仿若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沉声道:“雁楼主,楼主先前曾允我一诺,不知可还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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