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剑影(94)

2025-09-02 评论

  他下意识张了张嘴,却无法像往常一般说出请罪之语,过了片刻,只见他眼中厌恶之意一闪而过,近乎有些不敢置信地看了看自己双手,接着竟是不由分说抬起右手朝自己左腕抓去,毫不迟疑地狠狠一扭,只听骨骼错位之声“咔嚓”响起,那只方才压过雁惊寒的左手竟被他生生扭脱了臼。

  眼看着左手无力垂下,十一却好似感知不到痛似的,紧接着又反手往后朝自己右腿抓去。

  雁惊寒见状,心下大惊,他虽有意问责,但断没想到十一竟对自己如此之狠,几乎是有些仓皇地上前两步,出言喝道:“十一,住手!”

  十一闻言,手上动作稍顿,然而却并未收回手去,只看向雁惊寒,眼中悲凉之色一闪而过,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分外难看的笑容,语气中却透着一股令人心惊的冷静:“主上不必忧心,只要将属下手脚卸下,便不会再像方才那般......”

  “我让你住手。”雁惊寒声音冷沉,显然已是气到极致了,十一见状,到底不敢惹他不快,只得犹豫着将手松开,下意识安抚道:“主上莫气。”

  雁惊寒闻言,并未说话,他抬眼扫过十一嘴角血迹,一时神情莫测,到了此时,他自然反应过来,十一方才并无意害他,但那股侵略攻击之意却是真的,想到方才颈侧恍惚感受到的一点柔软触感,雁惊寒心中震动,脑中倏然闪过某个匪夷所思的念头,却令他直觉太过荒唐,几乎下意识便要否定。

  他这方兀自纠结,十一却是已经受不了了,眼看着人就在前方,他方才因为疼痛而惊醒的一点理智又在摇摇欲坠,取而代之的是方才触手可及的温热肌理,想到什么,他狠狠闭了闭眼,接着便好似下定决心般,深深垂头道:“主上,属下有一事相求,请主上待在此处,到天亮为止莫要靠近属下。”他这句话说得干脆果决,然而嗓音却尤为嘶哑,好似被逼至绝境的挣扎。

  这话的内容可谓十分突兀,然而雁惊寒闻言,却并未细问,只看了看他,点头道:“嗯。”眼看着十一闻言,已迫不及待站起身来,他顿了顿,张了张口似乎有些为难,却仍旧吩咐道,“将左手接上。”

  十一闻言,脚步微顿,却并未回头,只草草应了一个“是”字,便已转去外边。

  雁惊寒亦不曾看他,只站在原地,神色晦暗不明,不知过了多久方才如原先一般走到那干草处,倚壁而坐,他闭了闭眼,想要如往常一般调息打坐,却迟迟无法静不下心来,脑中不停闪过的是十一先前的种种举动,他下意识抬手抚了抚颈侧,眉头皱得更紧了。

  洞中昏暗寂静,不知时辰,又过了片刻,他终于忍不住侧头往外看去,目之所及却并未见十一身影,他知道对方必然着意选了一个自己看不到的角落待着,他下意识凝神去听,却捕捉不到对方动静,耳边倏然传来一道沉闷雷声,雁惊寒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外面竟已下起雨来,他兀自想得入神,竟是未曾发现。

  想到这里,他心下莫名有些烦躁,从前种种蓦然在眼前浮现,雁惊寒这才惊觉,他似乎有许多事情都不曾发现。

  瓢泼大雨倾盆而下,一时间雨声纷纷,仿佛砸在人心上,雁惊寒终于意识到自己根本无法静心,他手指无意识地捻了捻,不知在想些什么,又过得片刻,只见他突然站起身来,放轻步伐朝外走去,他未曾遵守约定。

  雁惊寒几乎是刚绕过那块巨石,便已看到十一身影,原因无他,这洞中暗沉沉的,唯独那方有一点微弱的光亮闪现,他定睛看去,就见十一不知何时已将那夜明珠拿了出来握在手中,只是珠身仿佛被什么遮住了,故而才光亮不显。

  恰在此时一道银炼在空中闪过,将这洞中照得一瞬通亮,雁惊寒视线所及,正看见十一爱恋沉沦的眼神,以及下身处隐约起伏的手臂,四周静了一瞬,他终于捕捉到对方动静,那是细微的衣物摩擦声以及一声声低哑痴缠的“主上,主上......”

  作者有话说:

  我虚脱了,我以后再也不乱立“军令状”了,我忏悔,为了不再让大家等,我尽力了~容我过个正常的周六周日,抽时间看下备考资料,再不看今年又没戏了,我下周二再更

 

 

第74章 缘之所至

  这一幕落在眼中,雁惊寒几乎是有些仓皇地挪开视线,下一秒,却见十一动了动,他原本是半曲着一条腿倚壁而坐,此时却侧躺下来,将那只握着夜明珠的手举到脸侧,近乎爱恋地贴了贴。

  雁惊寒这才发现,原来这珠子上蒙着的乃是一层手帕,他下意识着眼看去,却见那手帕边角处绣着什么东西,经年日久,甚至连勾勒用的丝线都有些毛躁了,然而雁惊寒见了,却是一眼便已认出,那是一只小小的飞雁,出自姜落云之手。

  那是姜落云与雁不归尚且鹣鲽情深、恩爱甜蜜的岁月,彼时她爱做各式点心,也爱女红刺绣,雁惊寒那时每日顽劣疯跑,上山爬树常常惹得手上身上一身灰,她见了,也只皱了皱眉,并不真的动怒,只让他每日将手帕揣着,时常擦一擦,好歹拾掇出个公子样来。

  雁惊寒听了,倒也真的照办,毕竟他玩起来时顾不上,但一旦兴头过了眼看着身上脏污也时常觉得颇为难忍,但即便如此,那手帕在他身上往往也用不了几天,常常不是丢了便是在什么地方勾坏了。

  姜落云见状,便时时替他备着,这些手帕乃是她亲手缝制,上面的纹样亦时常随着她心情变换,但最多的便是这一只飞雁。

  雁惊寒记得那时,她常常坐在院中,一边穿针引线一边状若埋怨地打趣他道:若他真像这只帕上飞雁便好了,每日安安稳稳地待着,也省得她操心。

  他听罢,便每每不服气道:“飞雁本就是要在天上飞的!”

  一开始他说这话,姜落云只笑着骂他调皮捣蛋,或是无奈地摇摇头,但不知是哪日起,雁惊寒再说出这话,却见她神情怔愣,只默默地不说话,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而后她这一整天便都是郁郁不乐的,孩童总是能直觉地察觉到大人情绪,年幼的雁惊寒发现娘亲听了这话不开心,往后便留心不再说了。

  但彼时他毕竟年幼,再如何深想也只以为是自己太过顽劣,故而惹了娘亲不快,倒是当真安安分分当了几天乖孩子,直至多年以后,雁惊寒回首往事,许多细节一一翻出,他这才发现原来姜落云只是因他那句话想到了雁不归,飞雁本就是要在天上飞的,那一只不归的飞雁呢?或许自那时起,姜落云便已察觉到她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终是要成空的。

  也是自那时起,雁惊寒不再时常怀揣手帕,即便有也大都出自侍女之手,不再是姜落云亲制的,更不再有一只熟悉的飞雁缝在角落,那么十一手中这条帕子,又是从何而来呢?

  想到这里,雁惊寒不由得心绪翻涌,许多事情往往都在等待一个难言的时机,正如绣在那手帕边角的飞雁一般,明明一直存在,他却从来未曾留意半分,非得等到如今这刻,以猝不及防的方式,正正落入他眼中。

  外面惊雷又起,落在他耳中仿若暮鼓晨钟,雁惊寒看着已经陷入昏迷的十一,见那夜明珠正随着他手指张开幽幽从掌心滚出,一点一点仿若受到某种牵引般停在他脚边。

  他垂下眼睫,看着失了手帕遮掩,已然明亮的光辉,心中倏然一动,往事亦如同翻开的画卷般在他面前层层铺开,手帕、夜明珠......他霍然想起,多年以前,他曾将这两样东西给过一个尚在受训的暗卫。

  十八年前,雁惊寒尚且不足八岁,揽月心法亦只得初初入门,他记得某一日雁不归考校完他武功,皱了皱眉颇为不满地给了一句点评“灵活有余,狠厉不足”。

  雁惊寒听罢,并不明白这句话意在何处,他所习为揽月心法,心法一脉本就不似寻常剑谱、刀法之类,讲究招式技巧、兵器使用,内功修为才是其根基所在,他记得父亲从前亦曾与他说过,一个人只要内力到了一定境界,四肢手足皆可成为兵器,正所谓一力降十会,正是如此。

  他却不知,想要做到一力降十会又岂是一朝一夕之事,虽说雁惊寒自小天赋过人,面对晦涩高深的揽月心法,能在五岁得窥门道,七岁正正入门,即便是在揽月楼历任楼主之中亦算难得,但也不意味着他能一步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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