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幽幽地叹了口气。
都怪影子总是表现的满心满眼都是自己,他想做几天好人都做不到。
听到他不想喝,影子立马要去给他加糖。
他在后面慢条斯理地说:“可是加了糖就没有效果了。”
影子看了眼手里的冲剂,又无措地看向席别年。
那怎么办。
有什么办法能让药不这么苦吗。
影子不懂。
它觉得自己很笨。
感受到影子失落的情绪,席别年笑出了声,可一笑他就咳的停不下来。
他握拳挡在嘴边,一边咳一边笑,那样子简直让人摸不着头脑。
影子走到席别年身边,轻轻的给他拍着背。
席别年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而影子的情绪还是很失落。
席别年只好喝了一口药,轻声说:“逗你的,一点也不苦。”
他总是乐此不疲的做着把对方逗伤心了又自己来哄的事情。
“真的。”察觉到影子不信,他眉梢微挑地说:“要不你尝尝?”
怎么尝。
影子喉结微动地盯着席别年湿润的唇。
空气有一瞬间的静谧。
说完这句话的席别年也察觉到了里面的歧义。
他喉头一动,垂下眼睫收回了视线。
他这是说什么呢。
像是个意图不轨的流氓。
席别年在心里轻笑一声,拿起旁边的温水净了净口。
他不再说话,影子也安静地待在他的身后。
沉默中,无声的空气有种异样的闷热粘稠,让人的嗓子发干。
这时,楼下传来了一点细微的动静,影子和席别年同时向着楼下看了过去。
现在已经是深夜,一楼的店早就关门了。
席别年站起身,却还没等他迈开脚步,动静就到了二楼。
对方正试图撬锁进来。
席别年淡声说:“Eirc,报警。”
“好的,收到。”
“呸,总算是进来了。”来人吐了口唾沫,声音听起来凶神恶煞。
是之前那个小混混。
扑鼻的酒气带来了危险又不理智的味道。
对方从拘留所出来后就一直想着报复的事。
男人蹲守了好几天,确定这家店只有一个瞎子,才借着酒劲在晚上摸了上来。
“一个瞎子,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醉意让人头晕眼花,男人模模糊糊中只看到席别年一个人。
而天旋地转中,黑漆漆的影子直接被男人忽略了。
男人大着舌头咒骂了几句,掏出了一把弹簧刀。
影子的眼神顿时发生了变化,又冷又沉,死死地盯着对方,脚下的黑影像流水几乎要铺满整片地。
就在这个时候,席别年站在了影子的面前,一只手拿着盲杖,身姿挺拔地问:“请问你贵姓。”
他问了一个完全不相关的问题。
对方醉的站也站不稳,大概是脑子也被酒精腐蚀了,听到席别年的问题,对方打了个酒嗝,居然真的恶狠狠地回答:“你听好了,老子姓……”
“嘭”的一声。
话还没说完,男人就脑袋一歪倒在了地上,磕断的鼻梁在地上汩汩流出了血。
席别年拿着盲杖,淡然地说:“随便问问,我对你的姓没兴趣。”
他不明白,对方究竟是怎么敢一个人来的。
席别年丝毫没有留手。
一个常年锻炼又体格强健的成年男人,在使出全力的时候,完全有可能把一个人打死。
“Eirc,叫救护车。”
“好的,收到。”
地上的黑影定格在原地,很快又如潮水般褪去。
影子呆愣愣地站在席别年的身后,傻傻地看着席别年冷静淡然的背影。
“过来。”
听到席别年的声音,影子愣了一下,随即缓步向席别年走近。
只见席别年抬起手,将影子揽上自己的肩,摸着它的头说:“别怕。”
影子的心脏漏掉了一拍。
2
时期赶到医院的时候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浑身发抖,唇抿的死紧,一副要把入室抢劫的罪犯大卸八块的样子。
结果一到医院就看到一个干瘦的男人捂着脑袋坐在病床上,脸上残留着血迹,唇白的仿佛病入膏肓。
“他这是谋杀,谋杀!”
大概是那一棍子把人打醒了,男人开始倒打一耙。
而席别年好端端地坐在椅子上,还有护士为他倒了一杯冒着热气的温水。
席别年礼貌的点头道谢,护士小姐笑着走了。
其实这案子很好判定,楼下的监控视频都有,男人还有被拘留的前科。
这就是一场蓄意报复。
不过就是席别年正当防卫的重了一点。
医生说还好是脑震荡,再重一点,对方的脑子可能会被一棍子打出问题。
现在医院这边给出了男人身体没有大问题的证明,那么就直接可以把人带走了。
“你非法入.侵他人住宅,还携带危险武器恶意报复,跟我们走一趟吧。”
不管男人怎么挣扎咒骂,还是被拷着带走了。
席别年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
“后续有情况我们再联系你。”
“辛苦了。”席别年笑着点了点头。
离开的警察看了眼席别年高挑俊挺的身体,又看了眼他手里的盲杖。
想到医生说那棍子再准一点,要是打在太阳穴上说不定会直接把人打死,他就觉得不可思议。
一个盲人,面对一个酒后不理智的犯罪分子,居然能这么冷静,出手还这么快准狠。
“哥!”
等警察都走了,时期连忙抓着席别年上下检查。
“你怎么样,没事吧!”
“有事。”
“什么!哪里有事!”时期的声音都抖了。
席别年不紧不慢地说:“我的盲杖不能用了。”
实木的棍子裂开了好几道缝。
“哥!”
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
席别年笑了一声,将盲杖交到时期的手里,转身走了出去。
“帮我换一根吧。”
见席别年就这么走了,时期看了眼手里的盲杖,连忙跟了上去。
医院来来往往这么多人,要是磕到碰到怎么办!
但是席别年走的很稳,任谁也看不出他是个失明的盲人。
见席别年准确地停在电梯前,时期一脸狐疑的在席别年面前挥了挥手。
“我没瞎。”席别年冷不丁地说了一句话。
时期一惊,听到席别年慢悠悠地说:“我只是失明而已。”
时期提起的心重重下落,觉得自己又受到了一次惊吓。
说的这么云淡风轻,难道失明还不够可怕吗。
他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跳,见电梯打开,他伸手挡住电梯门,等席别年进去了才自己进去。
只是想到自己着急忙慌地赶过来,还要受到惊吓,他没好气地说:“你这么厉害,那你自己摁电梯。”
说完,时期还哼了一声。
大概是觉得难为到席别年了,时期语调里还有点小得意。
席别年挑眉。
这是什么很难的事吗。
他伸手摁了电梯键。
看到席别年摁了负一楼,时期突然有些心酸。
他哥果然还是在逞强吧,以为最下面的就是一楼。
“你的车不是停在这里吗。”席别年走了出去。
对啊。
时期反应过来,他的车停在负一楼的停车场。
之前席别年是坐警车来的。
时期追了上去,忍不住问:“哥,你怎么知道那是负一楼。”
负一楼和一楼的摁键很近,下面还有个负二楼,平常看着都有人摁错,怎么席别年摁的这么准。
“记住了就知道了。”
“你来过这家医院?”
“没有。”
除了一些建筑分为高层电梯和底层电梯比较麻烦,一般的电梯摁键都不难记,都有相似的排列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