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非就是多一层少两层的事。
包括之前席别年从病房走到电梯,只要来的时候他记住了大概的方向,所需要的步数,再根据声音的远近分辨周围的障碍物,就能做到畅通无阻。
时期愣住了。
谁没事会去记这些东西。
恐怕平时看到了也不会在意。
“那要还是摁错了呢。”时期不死心地问。
席别年不以为意地回答:“那就当是运气不好吧。”
“……”
还以为能听到什么高深的答案呢。
时期拉开车门,等席别年坐上车,他别扭地问了一句:“你朋友呢。”
朋友?
席别年想起来,对方说的是影子。
“他啊。”席别年笑道:“在家。”
——
听到楼下说话的声音,蹲在角落的影子连忙转身,扒着阳台往下看。
“哥,要不我还是给你安排几个保镖吧。”
时期越想越不放心。
“不用。”
席别年抬脚下车,头也不回的往里走。
“等等,你的药!”时期追过来,把药放进席别年手里,有些埋怨地说:“上次打电话让你注意穿衣服,你肯定没听,这一咳又要很长时间才能好,不发烧还好,要是发烧了……”
席别年转身就走。
太啰嗦了。
时期看着席别年的背影,站在原地“啧”了一声。
自从没了工作一身轻之后,他哥是越来越任性了。
而他……
时期摸了摸下巴,幽幽地叹了口气。
越来越沧桑了。
奇怪,明明他哥以前工作的时候,是一个成熟稳重的精英。
怎么到他这里就变成一个沧桑又啰嗦的中年大叔了呢。
席别年走上二楼,刚脱下身上的外套,手上的衣服就被接了过去。
除此之外,他还感觉到不仅地板被干净地拖了一遍,空气里还特意点了熏香去除了残留的酒气和血腥气。
“一直在等我吗。”他转头问。
影子站在席别年的面前,点了点头。
随后它拉着席别年的衬衫轻轻地扯了一下,让席别年去浴室洗澡。
它已经把水放好了。
席别年走到浴室,发现浴缸里还放了精油。
他转头“看”向影子,脸上带笑。
“这么贴心啊。”
影子站在浴室的门口,手上抱着席别年的外套,听到席别年的话,它的手紧了紧。
看到席别年转身脱衣服,它连忙关上了浴室的门,却没有离开,而是在门口坐了下来。
里面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有皮带落地的声音,还有解开的领带和衬衫摩擦的声音。
接着是踏进浴缸的水声,过满的水溢了出来,似乎能看到激起的水波在冲刷着席别年白净紧致的身体。
靠在门上的影子低下了头,手上紧紧地抓着席别年的衣服。
没过一会儿,它将席别年的外套盖在了头上,用力地拉着外套的衣摆,蜷起身体将自己缩成了一团。
里面的水声没有停止。
每一道水声都像一个画面在影子的脑海里浮现。
那些声音让影子难受,却又无法自拔。
而它就像自虐一般紧贴着门不愿意离开。
它拿着席别年的衣服包着自己的头,不知道是想阻挡那些声音,还是想将那个令人羞愧的自己藏起来。
但衣服上属于席别年身上的香水味又像另一种强势有力的折磨,入.侵着影子脆弱的意志。
它慌乱、紧张、还有心脏砰砰直跳的兴奋。
这些全都变成甜蜜又痛苦的折磨,缠住了高大又弱小的它。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浴室的声音停止了。
门从里面打开,影子一个后仰靠在了席别年的腿上。
火热的温度与潮湿的触感让影子的心脏猛地颤了一下。
席别年摸上它的头,动作微微一顿,随后一点一点地掀开了它脑袋上的衣服,明亮的灯光让影子第一次想逃。
这个动作就像是把丑陋的它赤.裸.裸地暴.露在灯光下。
它抬手挡住了自己的脸。
“不闷吗。”
席别年笑着问它。
影子浑身一颤,透过指缝看向身后笑脸盈盈的席别年。
有时候,温柔就是一把醉人的刀。
影子看了席别年很久,最后它缓缓地放下自己的手,闭着眼睛,将脑袋送往了席别年的手中。
席别年动作一顿,随即神情柔和地摸了摸它的头。
影子的心脏变成了一朵花,像是要从嗓子眼里开出来。
这种感觉既难受又开心。
但这已经是影子能做到的与席别年最近的距离。
它不敢也不能再靠近席别年一分。
可它也无法抵挡心里贪婪的欲.望。
最后,它看着席别年的影子。
那么优雅,又那么挺拔。
它用力收紧指尖,缓缓地低下头,在挣扎与虔诚中,它轻轻地靠近席别年的影子,好似一个吻落在了席别年的唇上。
影子相互触碰到的那一刻,席别年指尖一颤,心里划过一丝异样。
第73章
1
可能是晚上出去受了凉, 席别年第二天早上就发起了高烧。
他身上烫的厉害,脸上烧的通红。
一觉醒来,身体更是重的坐也坐不起来。
虽然他不想叫家庭医生弄的兴师动众, 但他也没有能力再自己去医院了。
“Eirc, 打电话给李医生。”
席别年哑着嗓子开口,一说话就不受控制的咳嗽。
“好的, 已为您查询到李医生的电话。”
电话嘟嘟地响起, 不到三秒那边就接通。
“李医生, 我发烧了。”
咳过一阵之后,席别年的嗓子更哑。
——“好的, 我马上赶到。”
电话挂断,席别年转动着视线“看”向了门口。
影子扒在门框上, 又担心又难过地看着他。
“过来。”席别年轻声开口。
得到他的允许,影子立马走到他的床边蹲了下来。
其实席别年并没有明令禁止影子不准进入他的房间。
毕竟把影子捡回家的第一天,影子就进来为他整理过衣服。
但从那天之后,席别年就关上了房门。
那道门就像一道分界线。
席别年不会说伤人心的话, 却会用行动建立一道防线。
也是从那天之后,影子就再也没进过席别年的房间。
席别年伸出手, 摸了摸影子的头,哑着嗓子说:“别担心, 没事。”
影子低着头, 手指紧紧地抓着床单。
忽然, 它一把抓住了席别年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
席别年心脏一跳,感受到影子的心跳,他放松下来,笑着说:“怎么了。”
最近他发现影子的一些行为总是会给他带来一些异样的感觉。
他分不清是影子的原因, 还是自己的原因。
沉默中,影子并不做其他的动作,只是用力摁着他的手,认真又执着。
席别年依旧笑着,但在感觉到自己的手指往影子身体里陷的时候,他眉心一跳,脸上的笑容迅速消失。
“你在做什么。”他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
影子抬起头,一脸不解地看着席别年。
它想要去拉席别年的手,席别年却用力避开了。
“我问你,你在做什么。”
这是席别年脸上第一次出现这么严肃的表情。
影子有些不安,却低下头没有回答。
席别年冷声问:“7008告诉我,它想做什么。”
被叫了全称的7008顿时立正站好。
【报告宿主!】
它看了眼影子,轻声说:【不知道宿主有没有听过一种说法。】
【影子拥有人的另一半灵魂】
席别年眉头微蹙。
【所以影子也拥有分担宿主病痛的能力,只是它还不算宿主的影子,也就无法直接分担宿主的病痛,只能用另一种更粗暴的方式,让宿主触摸到它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