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予勤脚步不停,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门。
——
裴伥近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全都通过裴经理传到了裴老爷子耳里。
他这种自堪堕落的行为让裴老爷子大失所望。
身体每况愈下的裴老爷子自知自己已无法重回裴氏集团,可也不愿意让裴氏集团落在裴伥这种不堪大用的人手里。
——“裴总,裴董说……说他不会怪罪您的无能,只要您尽快生个孩子出来……”
打下这段字的时候,裴经理连手都在抖。
其实裴老爷子的身体比想象中还要差,在得知裴伥的“自甘堕落”之后,更是在大怒之下呕了口血出来。
这一口血仿佛带走了裴老爷子仅剩的那点生气,他越发衰老,连眼里的光彩都在逐渐熄灭。
只是裴老爷子心里的执念太过强大,他像放弃当初的裴先生一样果断的放弃了裴伥,把目标盯准了下一代。
并且坚定的认为自己一定能培养出一个完美符合他标准的继承人。
如今的裴老爷子已经彻底魔怔了。
——“三天后,皇庭苑的宴会,裴董要求您务必前往。”
言外之意就是要他在宴会上选一个“合格”的女人。
一双手从后面搂上裴伥的腰,裴伥关掉手机,转过头笑道:“怎么了。”
桌上摆着几张字迹笨拙的字,全都是裴伥的名字。
裴伥眼里闪着晶莹剔透的光,轻声说:“写得很好。”
和以前一样。
“我教你写。”
他靠在秦意和的怀里,让秦意和抓着他的手,跟随着他的力道在“裴伥”两个字旁边写下了“秦意和”三个字。
一笔一划间竟与秦意和曾经的字迹别无二致。
不知道裴伥曾在秦意和消失的那段时间,写断了多少只笔才写出了与秦意和一模一样的字。
此刻的裴伥神色如常,平静的仿佛没有经历那段独自在黑暗中舔.舐伤口的时光。
裴伥在某些地方活成了秦意和,现在再由他教会秦意和怎么做回秦意和。
轻轻的吻落在裴伥的发顶。
裴伥的腰被搂紧,伴随着声声入耳的喘.息,赤.裸的胸膛在后面紧贴着裴伥的后背,裴伥的双颊逐渐漫上了潮.红,呼吸也有些粗重。
而被顶住磨蹭的腰背更是像有电流麻痹着裴伥的身体。
裴伥的两条腿逐渐软地站不住。
手里的笔一松,他整个人都喘着气趴在了桌子上。
他紧紧地抓着桌上的纸张,低声说:“我最近一直在好好吃饭。”
冰冷的大手抚上裴伥的脊背,将他下班回家还没来得及换下的衬衫推至他的肩胛骨。
裴伥细窄的腰随着他的呼吸轻微的起伏,在灯光下莹润出动人的弧度。
他能感觉到属于秦意和的尖利的指甲正在他的腰背上滑动,危险又迷人,让裴伥差点在颤栗中发出难以抑制的叫声。
秦意和正在用动作告诉他。
他太瘦了。
要继续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裴伥不停地喘着气,有些急切,有些难耐,与秦意和紧贴的臀部情不自禁地颤抖。
他太想念秦意和了。
想念到秦意和就紧贴在他的身后还不够。
想念到身体里好像有千万只蚂蚁在爬,将他啃食的千穿百孔!
想念到无穷无尽的孤独和寂寞快要将他掏空!
甚至他偶尔在恍惚中还会把这当成一个失而复得的梦!
他想,只有秦意和能帮他,能救他。
裴伥喘的快要死了,他想要去拉秦意和,却只抓了一手的头发。
他趴在桌上,空虚的内心迫切的想要得到满足!
“秦意和,我好难受……”
他用力地喘.息,仿佛正在受着难以承受的折磨。
就在这时,他身下一凉,一双冰凉的大手覆上他温热的皮肤。
他整个人都在不由自主地颤栗,又紧张又期待,又渴望又害怕。
强烈到快要将他的胸膛冲破的情绪让他指尖泛白,裸.露出来的皮肤却红的仿佛有火在烧。
乌黑的长发从上方垂落至裴伥的颊边,秦意和的身体自身后将裴伥完全的笼罩。
裴伥意乱情迷,从微张的唇中喘出阵阵热气。
就在他快要站不住的时候,一只大手抓紧了他的腿让他紧紧并拢。
裴伥低下头,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口申.吟,接着,他整个人都往前撞了过去。
——
郑予勤不喜欢住在明亮华丽的高楼大厦,哪怕他这一生最强烈的欲.望就是得到数不尽的财富,可他心里却有个怎么也治不好的病。
他只有在最简陋最朴素的旧居民楼里才能睡着觉。
但郑予勤今天在阳台站了很久也没有丝毫睡意。
他看着下面破旧的路灯闪闪灭灭,敞开的衣领吹着凉风,指尖的烟也被吹的扭曲四散。
浓郁的夜色里,他那双没有眼镜遮挡的双眼明明暗暗,不知蕴含着怎样的情绪。
忽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打破了这份难得的寂静。
郑予勤转过头,将手里的烟头碾灭在花盆里。
“你好,你的包裹。”
郑予勤眉头微皱地看着裴伥的名字,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大半夜送个东西给他。
总不会知道他今天睡不着吧。
郑予勤嗤笑了一声,坐在沙发上把包裹拆开。
然后,他得到了一张皱皱巴巴的纸。
“啧。”
他有些嫌弃的把纸条展开,只是在看到上面的内容后,他的眼睛逐渐睁大,双肩微颤的发出了低哑的笑声。
——“郑予勤,我很好。”
他笑着笑着低下了头,用颤抖的手捂住了脸。
今天,他是真的睡不着了。
第23章
1
皇庭苑的宴会在一艘巨大的游轮上面举行。
不同于平时和商业活动有关的酒会,皇庭苑的宴会只和娱乐有关。
且是一个大型的只供上层社会游玩的娱乐场所。
里面不止有舞厅、私人主题包厢,还有赌.场和拍卖会。
而能上这艘游轮的人都非富即贵,在身份上就有最基础的筛选。
所以当裴伥在上面看到郑予勤的时候,不可避免地露出了一丝惊讶。
“我和皇庭苑的主人有点交情。”郑予勤端着酒杯,施施然的从裴伥身前走过。
裴伥挑了下眉。
几天不见,郑予勤的精神头似乎更好了。
既然郑予勤没有想和裴伥交谈的意思,裴伥自然不会主动和对方走近。
两人擦肩而过,仿佛不认识般走向各自的方向。
宽敞明亮的舞厅游走着各界社会名流。
不少人或多或少的和裴伥打了声招呼。
听说裴老爷子已经住了快两个月的院,以后怕是再也出不来了,这裴氏的裴也要彻底改姓裴伥的裴了。
且裴伥那头白发实在显眼,想让人不去注意都难。
但不知道是不是裴伥最近放下了心头的大事,他精神头很好,消瘦的面庞也变得容光焕发,往常那幅阴郁冰冷的气质,此时在灯光下一照,整个人都有种别样的成熟和魅力。
甚至隐隐透着一种被滋养的迷人与性感。
在众多油头粉面的二世祖与大腹便便的中年企业家中,裴伥可谓是十分亮眼的存在。
他以最年轻的年纪拥有了庞大的权势与财富。
即便裴伥对裴家做的那些事让人望而生畏,可也比不上他本人所拥有的那些东西让人心生贪欲。
裴伥不需要做什么,只是站在那里,就有人前仆后继。
“裴总,这是我的干女儿,一直仰慕裴总年轻有为,不知裴总能否赏个脸与小女跳一支舞。”
说话的人是个娱乐公司的老总,在娱乐圈的产业不小,但和不涉及娱乐产业的裴氏没什么关系。
裴伥看了眼对方身后那个青涩腼腆的女孩,对方至少比他小了八岁有余,他再年长几岁,对方恐怕要开口叫他声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