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想当绝世好攻(106)

2025-09-07 评论

  裴觉松开手,孤魂野鬼般游荡回寝宫:“滚,都滚。”

  迟来的巨痛叫他动弹不得,狼狈地趴在床榻边,鼻尖充斥着他曾经梦寐以求的龙涎香他却觉得遭受着剜心挫骨的酷刑。

  其实当年他并不知晓一身红袍的温向烛是怎么了不得的大人物,只知道牵着他的那双手好暖好暖,那一句“这样殿下就不是一个人了”更是让他潸然泪下。

  走在名为权力的道路上让他轻而易举地迷了眼,掌心的温度也被他遗忘在了长秋宫。

  “温向烛……老师……”

  “老师……”

  裴觉眼睛一眨不眨地、贪婪地望着温向烛的脸,喉间发出犹如困兽的喘息:“老师……我想您。”

  孤坐皇位的那几年,温向烛甚至没有入过他的梦。

  温向烛彻底失了耐性,一脚将人踹开:“令人作呕。”

  裴觉被踹的一个闷哼,仍旧不肯挪开一步。能再次看见活生生的温向烛在他眼前,无论这个人对他做什么都是他的福分。

  “我该做什么,您才能再看我一眼。”

  “去死。”

  温向烛睨着他:“你死了,我自会参加你的葬礼。”

  裴觉干枯的嘴唇颤了颤,沙哑着声:“我死了,你会来看我吗?”

  “骗你的。”温向烛他神色平静,像是把裴觉的悔恨、悲痛当成了一场不痛不痒的闹剧,“你死了我都懒得给你眼神。”

  “我怕污了我的眼睛。”

  “裴觉。和你相处的这些年,我光是想想,就觉得恶心。”

  说及此处,温向烛面容终于起了点波澜,唇边浮现点嘲弄的弧度,他道:“我当年若是在长秋宫抱一条狗走,都比你来的好。”

  裴觉十指深深扣进地砖,指节青白,指甲缝里渗出血丝,头晕目眩中生生从喉咙间咔出了一口血沫:“对不起……我……我只是想补偿你,我……”极度悲痛之下他神智不清,语无伦次,“我只是想补偿你……”

  “做什么都可以。”

  “你能补偿我什么?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给的,你能补偿我什么?”

  “真是天大的笑话。”

  “我……”他慌张地擦去了地面上的血红,极力解释着:“我不是之前那个无用的皇子了……我现在能做好很多事……我能,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的。”

  “真的……什么都可以的。”

  “哦?”温向烛收拢起胳膊,随口道:“我说我要当皇帝呢?”

  裴觉倏地支起身子,眸中弥散着惊人的亮光。丝毫不觉得是存心刁难,倒像是把这话当成了希望:“如果你想,我可以。”

  “你上辈子送我到了那个位置,我也能送你上去。”

  “只要……”他缓下声音,“只要你还愿意…愿意再看我一眼。”

  发神经。

  温向烛本想着让他有多远滚多远,忽然间想起前些日子景帝召他入宫同他说的话,思绪翻转间,陡然将眼下朝堂的局势拢成一盘棋。他垂下眼睫,抬手似逗弄狗般地随意挥弄:“好啊。”

  “那你去吧。”

  裴觉抿了抿唇,道:“那到时候您能再看我一眼,再听我说说话吗?”

  “你做到了我再考虑。”

  “好。”

  匍匐在地的人颤颤巍巍地爬起身,深深望了眼坐在榻上的锦袍男人,翻窗踏入茫茫夜色。

  

 

第75章

  待他走后, 温向烛立刻命人将屋子清扫了一便,犹嫌晦气,大半夜抱着被褥蹬蹬蹬地另寻了个厢房睡下了。

  因着换了个屋子他睡不太习惯, 翻来覆去好一会才有了困意, 囫囵睡着又到了上朝的时间。这么一趟折腾温大人便没有休息好, 上朝时还是晕乎的。

  听着户部上奏江南那块的水患拨了几批银子下去还是不见成效才乍然清醒。

  江南湖泊众多, 正逢春日, 春雨绵绵, 几乎每年都要闹一次水灾。

  拨了几批银子不见效不然就是灾祸闹的太重,不然就是当地官员贪了去。景帝自然想到了这层,面色不太好看,点了张临下江南。

  温向烛在脑海中翻了个彻底确认上辈子没出这件事,996飞在他身侧轻声安慰:“大人, 不用太过忧心。只是世界线重置引发的连环效应,不会影响主线剧情的。”

  “我知晓。”

  温大人清隽的眉眼稍凝, 他忧心的事并非这件事影响到主线的发展。说到底灾祸降临,受难的从不是达官显贵,而是贫苦百姓。

  他不会被此事影响到分毫,但遭罪的人却大有人在。

  虽说张临能力不错, 由他下江南水患的事应当能顺利解决。但若水患过后引起更大的灾祸, 例如瘟疫,那百姓受的苦可不只是庄稼被毁这等财产损失了。

  他想的出神, 险些一头撞在了马车上, 幸好一只宽大的手掌及时挡在了他额前, 拯救了温大人金贵的脑袋。

  “想什么呢?叫你好几声没答应。”

  温向烛揉了揉额角,含糊着:“没什么。”

  柏简行上了马车,朝他伸出一只手:“来, 有事同你说。”

  半旬要跑八百次温府的明渊见此场景已经见怪不怪了,还十分有眼力见的躲进温府的马车上。炽阳不清不愿地哼了声,给他腾了半个屁股的位置。

  马车内和上次温向烛来俨然换了番天地。横亘其间的座椅不似上回冷硬的木板,而是以柔韧细密的丝绸为底衬,上覆一层厚实的绒垫,靠背上还叠着绵软的靠枕。

  柏简行率先落座,又抬手将人拽了过来按在腿上坐着。他轻轻摸了摸温向烛绯色的唇,低声道:“别不高兴了,嘴巴撅的能挂壶。”

  绝对是在胡诌,他娘说他九岁起不高兴就不会挂脸了。

  “胡扯。”温向烛一把拍掉定远将军作乱的手,却不想刚拍下就被吻了个实在。

  “唔……”

  温大人一时不察被入侵了个彻底,周身的力气被抽了个一干二净。只能软做一团趴在定远将军怀里任人予取予求,喉间尽数是零碎的喘息声。

  柏简行擦去他唇上的水渍,又往上拭去他眼角的泪。

  “抱歉,没控制住。”

  温向烛靠着他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次次道歉,哪次改了?”

  半点气势也没有,反倒是看得柏大将军心脏紧缩,收紧了胳膊牢牢把他禁锢在怀里。

  “这次的座位满意吗?”

  “将军让我坐上塌了吗?”温向烛睨他一眼,他拍了下屁股下的腿,“硬邦邦的,难受死了。”

  柏简行嘴唇勾出一抹转瞬即逝的弧度,问道:“是因为水患的事情烦心吗?”

  左右他也不会放人,温向烛索性挪了挪身子,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好:“不止,有很多事。”

  “前几日陛下同我相商,说二皇子眼下野心越来越浓,麾下站队的大臣数量不断扩大,听闻手下的幕僚都不计其数。”

  “而且,他同你父亲的旧部提督孙茂往来愈发密切了。”

  柏简行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他垂下的乌发,闻言道:“他有心篡位?”

  “篡位倒是不至于。”温向烛放低声音,“你也知道,陛下近来身体愈发不好了。”

  景帝早年过于操劳,身体亏空已久,到了现在药物成流水往寝殿送。这事皇城的人都听到了风声,所以二皇子的动作才如此明目张胆。

  “陛下是忧心二皇子会杀了新帝夺位。”

  柏简行问:“你怎么看?”

  “陛下同你商议这件事,应当是想经你的手解决。”

  温向烛在他怀里翻了个身:“自然是选一把刀同他相互制衡,最后收渔翁之利。”

  “那把刀有人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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