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姻之后我不会插手谢家内部产业, 而宁谢联姻, 受益的也不单只谢栖一个。”
宁酌想着谢镜筠最近发疯发的厉害,无外乎是因着上次他和谢栖出去吃了顿饭,让他觉得婚约进展顺利,产生了危机感。
他起初同意让谢镜筠进宁宅,确实起了让谢二少阻挠这个婚约的心思在, 结果也确实如他所料。有谢镜筠在,刚开始那段时间谢栖根本不敢靠近主院, 给他免去了不少麻烦。譬如婚前的一些必要的感情交流。
但完全不用为了破坏这个婚约做到这个地步。
……他只是想让谢镜筠搅黄这个婚约,并不是让他加入好吗。
谢镜筠眉头轻皱,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你以为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破环这个婚约?”
“不然呢?”
谢镜筠简直气死了,一个猛扑就把宁家主压在了沙发上。他单手禁锢住宁酌两只腕高举在头顶, 另一只手往下滑箍住他的腰。
他垂头靠近, 任由呼吸交融:“宁家主。”
宁酌被他这一套打了个措手不及,屈膝想把人抵开, 却被谢二少按在了胸前。两个以一个很糟糕的姿势蜷在沙发上, 宁酌眉目紧锁:“你干什么?”
“我喜欢你。”谢镜筠突然道。
“我喜欢你宁酌。”
宁酌微怔, 眼中带着狐疑:“你易感期真的过了吗?”
谢镜筠缓缓开口:“你以为我之前易感期是在胡言乱语?”
“不然呢?”宁酌平静反问,“Alpha易感期的话和鬼讲话有什么区别?”
闻言,谢镜筠眼前泛起阵阵黑雾, 心脏在胸口胡乱鼓动着,他又气又恼,咬着牙:“我要是真想破环这段婚约,我天天烦你有什么用?只会衬得谢栖更温柔懂事。”
宁酌淡淡道:“我也想问。”
“因为我喜欢你!我控制不住自己想靠近你。”谢镜筠压低声,喘息愈发沉重,“是,我承认,刚开始我死皮赖脸要进来,确实是因为不想宁谢联姻。”
“但是我越接近你我就……”他顿了顿,“就越喜欢。”
宁酌是他二十二年人生中从未见过的色彩,外表沉稳又强大,内核却是蒙了层温柔和一抹不易窥见的脆弱。谢镜筠自认为自己是有慕强的天性的,这和他的生长环境脱不开关系。
谢家在他眼里和一团烂泥没区别,贪慕权势的家主,小三上位的太太。他在那样的环境中并没有像他的母亲一样以死为解,反倒是一路顺风顺水长到了现在,拿下俞家准家主的位置。
说句野心大的话,谢家也必定是他的,他从来没打算留给谢栖。
宁酌是他迄今为止遇到的第一个坎,也是唯一一个。其实谢镜筠心里清楚,很多时候都是宁酌懒得和他计较,不然单论信息素强度,他们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高浓度S级信息素一出,他只有缴械投降的份。
可也正是这一点疯狂吸引着他的靠近。
“宁酌。”谢镜筠把头埋进他的颈窝,深深吸了一口气,“你以为我是很喜欢当第三者吗?”
有谢家主的例子在,他是最瞧不上破坏别人感情的人。
“我他/妈那是没招了。”
“你之前说,比起我,你更喜欢我哥。”后知后觉的醋意铺天盖地的涌来,谢镜筠膝盖往前一挪,和他贴的更近一点,一丝空气都溜不进来,“你陪他过发。情期,给他闻信息素,陪他吃饭,和他一起带小孩。”
“我抢不过来,我,我……那只能没脸没皮贴着你了。”
宁酌推了推他,身上的人宛如一座巨山纹丝不动。他仰头喘了口气,脖颈被热气熏染发红:“谢二,你先起来。”
“不要,除非你答应我。”
“答应你什么?”
“让我当小三。”
“……”
“那古代王爷还三妻四妾的,你是宁城宁家的家主,多要一个男朋友怎么了?”
宁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气笑出声:“你有病是不是?”
谢镜筠把胳膊收紧了些,恨不得把人嵌进自己身体里。宁酌被迫坐到了他的腿间,两条长直的腿耷拉在结实的腰侧。
“你放开我,我今天要去找苏斯年。”
谢镜筠猛地抬起头:“你找他干什么?”
难道他来晚了,只能当小四了???
宁酌眼眸一眯,裹挟着冷光:“你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那你找他干什么?”
“跨海建桥现在归宁家,你说我去苏家找他干什么?”
看来只是交接项目,谢镜筠松了口气,扣住他的腰把他往怀里按了按,脸趴在他柔软的胸口:“那就好。”
说完他还有些不放心,补充了一句:“要是还有人,你得让他们排在我后面。”
宁酌拽住他的头发一扯,把谢二少的脑袋揪起来:“你给我开大院呢?”
他这下没收力,谢镜筠疼得龇牙咧嘴,脑袋还有余力思考。宁酌不喜欢他,甚至在他和谢栖之间有意偏向谢栖,反正他不是正宫…那只要有他的位置,怎么样都行。
想到这谢二少觉得自己卑微到有些心酸,心中苦水直冒,闷声闷气说着:“你要是想,也……”他下定决心,眼一闭心一横:“也,也行……但里面要包括我。”
……
宁家主觉得自己也没招了。
“滚起来。”
“我要是起来,就算你答应了。”
“……”
*
跨海建桥项目苏家筹备了三年之久,现在说要转交,肯定是要费一番大功夫的。光靠宁酌这些天在线上处理的事情肯定不够,还是需要去和苏斯年见一面。
他带了谢镜筠一起,一来是前期工作的时候谢二少确实下了狠功夫,也算是这个项目的核心参与者了,二来……谢二少硬要跟车。
苏家前阵子闹的事烦的苏斯年焦头烂额,实在脱不开身,不然他不会让宁酌来苏家找他,而是自己跑一趟宁宅。
“苏家主身体怎么样?”
苏斯年示意他们在餐桌落座,满脸愁容:“别提了,这两天签了几张病危通知书。”
苏家也是宁城的大家族,内部竞争激烈。宁酌知晓苏斯年和苏家主没什么感情,他只是在烦苏家目前的形势,说话便直接了些:“家主换位的时候我会帮你。”
“你想要的话,我保你坐上去。”
苏斯年一愣,露出这些天第一个笑,声音也轻快了些:“那谢谢我们酌儿啦。”
这声“酌儿”平地惊雷般炸开,震得谢镜筠一口饭险些卡在嗓子眼里噎死了。他猛地偏头看向宁酌,只见宁家主习以为常似地喝了口茶水,对这个称呼未置一词。
宁酌知道苏斯年最近心情不好,因为他的beta身份,他并不是苏家主最疼爱的儿子。但在新家主没确立之前,苏斯年顶着长子的身份不得不在最前面收拾眼下的烂摊子。
事他毫不知情,屁股得他来擦,苏少爷闹心的厉害,宁酌自然不在这个时候和他计较称呼上的事:“应该的。”
“你也帮过我。”
“多少年之前的事了。”
“多久我都记得。”
两人若无旁人的模样、亲昵的姿态看得谢镜筠哪哪都不舒服,吃饭吃出吃人的架势,疑心自己真的是个小四。
更可气的是,要是人家真的有什么,还轮不到他插嘴。
据他所知,宁酌和苏斯年能称的上一句竹马。当年在宁酌争宁家家主之位的时候,纵使有S级Alpha身份加持,亦没多少人看好这位父母双亡的少年。苏斯年是第一个站出来支持他的,等宁酌真的坐上家主之位的那年,他也是第一个反哺苏少爷的。让一个beta在苏家平步青云,走到现在的位置。
相互成就的友谊在宁城也算一段佳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