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感期下混乱的情绪认知折磨的谢镜筠几欲崩溃,平日的桀骜不驯磨去了个彻底。
他忽而想起宁酌的话:他乖,你也乖吗?
如果他再乖一点,宁酌会像亲那个孩子一样亲他吗?
谢镜筠抬膝追着止咬器向上,直到脸完全敷上冰冷的器具。
“早这么乖多好。”宁酌牵住皮绳,扣上金属扣,把止咬器上了锁。
他抬手用虎口卡住谢镜筠的下颌,和那个晚上一样:“还咬人吗?”
宁酌的拇指还留着一圈淡淡的齿印,在匀称修长的手指上很是明显。
谢镜筠没讲话,垂首寻找那只手想做什么。
“干什么?”宁酌手上发力将人的脑袋掰了回来,“还想咬?”
“不是。”他的声音滚了沙,又闷又哑,“想……想亲。”
宁酌轻笑出声:“你想亲我?”
“为什么?”
“不是喊我嫂嫂喊得很欢吗?”
谢镜筠磨了磨牙齿,道:“喜欢。”
“喜欢你,想靠近你。”
宁酌没把这话放在心上,Alpha易感期严重起来跟失智的疯子没什么两样,什么鬼话都能说出来,完全不可信。
他在谢二少面前晃了晃手:“真想亲?”
谢镜筠喉结重重滚了滚:“想。”
宁酌收回手,漠然道:“不给。”
“我们可不是能亲来亲去的关系。”
谢镜筠又道:“我给你当小三。”
“哪有这么混账的小三。”
“我……”
“好了。”宁酌双手抱胸,“蹲下去,别凑我这么近。”
他对着蹲下去的人接着说:“止咬器,易感期什么结束我什么时候给你取下来。”
心理生理双重折磨逼的谢镜筠愈发难受了,他膝盖砸在地上,身体不受控制上前倾斜。源源不断涌来的负面情绪几乎要将他淹没,肿胀的腺体都开始发痛。
宁酌凝视他片刻,站起身来。
谢镜筠紧紧握住他的手腕,红着眼:“你去哪?别走。”
“松手。”
“是要我把你的手也绑起来才会安分吗?”
谢镜筠紧攥的五指张开来,死死盯着宁酌的背影,好在他也没离开,进了里屋拿出支抑制剂来。
他将抑制贴掀开一个角,快准狠把药水推了进去。
伴随着躁动的平息,满室昙花香涌入鼻腔。
谢镜筠吸了吸鼻子,想起上次在别院闻到了薄荷香,胸腔像是被人打了一拳似的发痛:“我想闻你的信息素。”
宁酌没过多解释,收起外包装扔到垃圾桶里,冷漠道:“我也是Alpha,放出来你只会想和我打架。”
“你骗我。”谢镜筠望着他,“S级可以控制信息素,想放什么就放什么。就像你平时用来攻击的信息素让人根本闻不到味道一样。”
“你都给谢栖闻了,我也想。”他亦步亦趋跟着宁酌圈来圈去。
宁酌被他吵烦了,捡起遗落在沙发的皮衣一抛,精准盖到谢二少头上,随口道:“你当小三还想要正宫的待遇?”
谢镜筠扯下外套,冷不丁道:“你这是同意我给你当小三了吗?嫂嫂。”
“那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我可以亲你吗?”
宁酌闭了闭眼,咬着牙:“谢二,你别刚舒服一点就开始犯浑。”
“会让我怀疑我浪费了一支抑制剂。”
那还是他专门给宁弦宁昭用的、融了他信息素为样本的天价抑制剂。
谢镜筠抱着外套:“那小三的事……”
“不要。”
“滚出去。”
*
易感期的谢镜筠比兄妹俩加起来还烦人,不过也可能是宁酌对他实在没耐心,看着他在面前转来转去就恼火。
他“啪”地关上文件夹,盯着倚在他腿边的谢二少:“你没事做吗?”
谢镜筠仰头:“我想挨着你。”
“我有贴抑制贴,三张。”
“你不会闻着难受的。”
宁酌凉凉道:“你的信息素确实很难闻。”
按理来说易感期的缺乏安全感的Alpha是会寻求Omega的信息素安抚,再不济也是找亲近的人,谢镜筠成天粘着他算什么?
谢二少见他不说话,递出搁在膝盖上的电脑:“事我也在干,没耽误。”
宁酌瞥了一眼,确实干得还算不错。但这也不是粘着他的理由,S级也有易感期,加上兄妹俩的三天易感期,现在还要算上谢镜筠的,他一个月三分之一的时间都要和易感期的Alpha打交道。
他看起来很闲吗?
“你在这等着。”
他上楼拿了支抑制剂下来:“过来。”
谢镜筠看着冒水的针口,慢吞吞道:“想闻你的信息素。”
宁酌:“这个打进去有味道。”
“不是那个薄荷味。”
宁酌缓缓挑眉:“你不喜欢这个?”
其实很好闻。
但他想要宁酌的味道。
于是他摇摇头:“不喜欢。”又说:“我不用打抑制剂,我想闻你的信息素。”
“想得到美。”宁酌弹开封口,不由分说把试管推到底,想到什么他语气带了点玩味,弯着眼随意道:“你不喜欢这个味以后不会让你闻了。”
“最后一次。”
昙花的香味在鼻尖经久不散,谢镜筠没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只道:“那那个薄荷……”
宁酌打断他的话:“你找两颗薄荷糖吃吧。”
“……”
“针打了回去睡,易感期结束前别在我面前碍眼。”
两针特效抑制剂见效很快,谢镜筠回去睡了一觉易感期便提前结束了。可能是那两只抑制剂的效果,也可能是一直黏着宁酌的缘故,他只觉得这次易感期结束比之前都更舒服,简直是神清气爽。
他第一时间去主院找宁酌,和刚出来的谢栖擦肩而过。
啧。
这几天意识不清都忘记找茬了,也不知道谢栖这段时间和宁酌发展到了哪一步。
谢镜筠不太痛快地咬了咬舌尖,当着谢栖的面大摇大摆进了屋。
宁酌在和苏斯年发消息,闻声抬头:“好了?”
“嗯。”谢镜筠走过去,在他面前低下头,指了指止咬器,“这个。”
宁酌收起手机,抬眸看他:“还发疯咬人吗?”
谢镜筠摇摇头:“不咬人。”
“记住你说的话。”
“头再低一点。”
宁酌手指滑动,输入密码,“滴”地一声,止咬器便掉了下来,砸在地面上发出一声脆响。
他手收至一半,就被谢二少收拢在掌心,而后上抬,一个吻就落在指尖。
“不咬,我亲一亲。”
“……?”
随着易感期结束谢镜筠混沌的思绪也明朗起来,之前宁酌问他难道要撬谢栖墙脚不成,他说没那回事。
但现在他的心境完全不同了,他就是想靠近宁酌,就是喜欢宁酌。
既然如此,那这个墙脚他还非撬不可。
插入这段尚未落实的婚约的第三者,他还非要当了。
谢镜筠勾起笑,眼底带着点狡黠的弧度:“嫂嫂,我想好了。”
“就算你不要我,我也要做这段婚约的插足者。”
第94章
宁酌被这番理不直气壮的言论惊地默了半晌:“……说这么大声, 很光彩吗?”
谢二少脸皮实在厚的可怕,蛮横地将五指全数插入宁家主指缝:“面子是虚的,握在手里的才是真的。”
“……”宁酌抽了抽手, 纹丝不动, 抬眸分了个眼角给他, “谢二, 你和他之间的斗争大可不必变成现在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