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怎么了?”宁酌挑了挑眉,“你想知道去看宁家家主录,上面写了。”
谢镜筠不依不饶:“亲我,和说给我听你选一个。”
宁酌:……?
他奇怪道:“我为什么非要选?”
“你不选我就一直闹你。”
谢二少说完便立刻印证了自己的话,翻身把宁家主压到被褥间,膝盖强势地挤进腿间的空隙,胳膊一捞就把睡袍下两条腿架在了腰侧。
他俯下身,灼热的气息随之袭来,小狗似地在人颈窝一顿乱蹭:“说给我听好不好?”
宁酌没丝毫防备,被扑了严实,看着他死皮赖脸的模样气得笑出声:“谢二,这就是你说的乖?”
“……”短短几分钟言行相悖两次的谢二少稍有心虚,“我想听。”
宁酌看着他黑沉沉的眼睛,冷不丁道:“你怎么知道我不选亲你?”
谢镜筠一愣,难得有些磕巴:“你…你……我……”
宁酌的表情太过惑人,让他克制不住往下靠了靠。薄薄的嘴唇近在咫尺之时修长冷白的手指探出来,逗弄小动物似地挑了挑他的下巴,打断了靠近的动作。
“逗你的,满足你一次。”
“说吧,想听什么时候。”
谢镜筠被戏耍了也不恼:“你当上家主之前。”
宁酌斜他一眼:“这么贪心?驳回。”
“那……十五岁之前。”
那是十四年前的事情了,记忆太久远落了灰,不刻意去想宁酌已经记不太清了。
仔细想来他小时候是快乐的,三房算得上实力强劲,在父母在世之时他一直过的很好,在七岁那年还有了可爱的弟弟妹妹。
可美梦易碎,随着那场车祸一切的一切都像是摔在地上镜子,碎了个彻底。他那时已经十岁,早就明白了生命的消逝是何种含义,他不再有爸爸妈妈了。
比起尚且年幼的双胞胎,他才是和父母相处时间最长久的人。
他记得母亲唇边的微笑,记得父亲掌心的纹路;记得母亲最爱的那条长裙,记得父亲胸前领带的花色;他甚至记得那天父母出门前对他说的话:
“爸爸妈妈很快就回来,辛苦我们小酌乖宝在家照看弟弟妹妹了哦。”
因为什么都记得,所以他最痛苦。
可是如果连他也消沉在痛苦的漩涡中,小弦小昭怎么办。
他们会被欺负,被打压,只能眼巴巴看着其他小孩流露出羡慕的表情。
既然爸爸妈妈不在了,那就由他填补悬缺的空位。
在宁家,没有接手家族产业是没有额外的资金的来源的。宁宅只会保障衣食住行,其他得靠自己挣。
宁酌还记得,那时候他手上没有钱,想给弟弟妹妹包新年红包只能出去赚。可是他太小了,没办法赚钱,他也不可能顶着宁家小孩的身份出去打零工赚钱。最后想来想去只有卖东西,他把爸妈在时买给他的礼物卖了出去,凑到了发两个红包的钱。
他那个时候没觉得多委屈,他只想着,反正他比弟弟妹妹多享受了父母七年的爱,那么分出去给他们也没关系。
就这么卖着卖着,卖到了每年的红包钱,直到最后一个没剩下了。
那时候宁酌是庆幸的,他想幸好全卖光的那年他已经可以赚钱了,不会缺席下一年的新年红包。
再后来他分化成S级Alpha,可惜那年他太小,老家主身体也衰败了。
他只能当躺在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
当年二房的二爷爷想让他过继去二房,其心思昭然若揭,无非让他做二房的一把刀,帮他们夺位。几次谈判未果二爷也不装了,直接采用强制手段。把他捆在屋子里,箍住腺体,用信息素攻击他。
三年下来,他没死。
只是有了伴随一生的信息素不耐受症。
回忆完宁酌神色未变,平淡道:
“没什么很特别的。大多数你都知道,出生在三房,七岁有了弟弟妹妹,父母十岁那年车祸离世,十二岁分化,十五岁开始争夺宁家家主的位置。”
谢镜筠眼皮半垂,声音发哑:“我想多听一点。”
“我已经说完了。”
“我有时候,会想我妈。”谢镜筠轻声道,“你呢?会想父母吗?”
宁酌一顿,说不想肯定是假的。
他记得有一次他从二爷那回来,疼得路都走不稳。回家发现小弦小昭在哭,小昭说梦见了爸爸妈妈,很想他们。
他听得也想落泪,想着如果爸爸妈妈真的还在就好了,是不是他就不用遭受这些,小弦小昭也会更幸福。
而不是跟着他受苦,连未来也被别人捏在手心。
他没说这些话,只道:“我已经记不清他们长什么样子了。”
谢镜筠说不出话了,他伸手扣住宁酌的后颈,垂首吻了上去。
他吻得很凶,撬开牙关放肆搅弄唇舌。昙花的香味和冷调木质香在唇齿间交缠,混合着彼此的呼吸,温热而潮湿。
这个程度犹觉不够,谢镜筠另一只手深陷宁酌发丝让他一丝一毫向后躲的空隙也没有,只能被动地仰着头承接这个如同把人拆吃入腹的吻。
宁酌十指紧紧攥住他肩头的衣料,指尖用力到发白。薄薄的眼皮在一片艳色中抖动,睫毛也似雨中颤动的花枝划出凌乱的弧度。
“哈……”他被吻的神色迷。离,胸膛起伏不断,“谢二……你有,有病是不是?”
“突然…发什么疯。”
宁酌越是想越是恼火,不是讲故事亲吻二选一,怎么两个都被要去了?
他几欲发作,身上的人却忽然开口道:
“我爱你。”
“宁酌,我爱你。”
宁酌目光稍滞。
谢镜筠一错不错看着他,眸中的真挚浓郁到化不开:“我比你小七岁。但我保证,我是一个成熟的男人,我为我自己的话负责,为我的行为负责。”
“我爱你。”
“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我一定让你幸福。”
宁酌好半晌没吭声,房间内陷入一片死寂。
“你认真的吗?”
“嗯。”
他忽而叹了口气,很轻,却拨得谢镜筠心弦狠狠一颤。
“谢镜筠,爱是很沉重的,不要把上头的激情当**。”
“你想靠近我,想闻我的信息素。”他话中带了点长辈的循循善诱,“都是源于Alpha的本性作祟。”
“不是出自心脏,这不是爱。”
谢镜筠垂头笑了声,一声带着涩意泛苦的笑:“我和你说了这么多次喜欢,你都没放在心上是不是?”
“你觉得我在小孩子胡闹是不是?”
宁酌目光平静:“嗯。”
“你和小弦小昭同岁,在我眼里和小孩子没有区别。”
那天谢镜筠吵着闹着要进宁宅,他之所以会一口答应,借着谢二少的手搅黄联姻是一个原因,另一个隐秘的原因是——
谢镜筠蹲在地上看着他,说自己没妈教。
让他想起了小时候的宁弦宁昭。
所以他不介意把谢镜筠放在身边带一段时间,只不过谢二少浑得厉害,难教得狠。
谢镜筠的面色一点点沉了下来,凝了一层挥之不散的黑云。锋利的下颌的线紧绷到颤抖,撑在床榻的手臂青筋跳动,像是要破土而出般鼓动着。
“好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起来,别压着我了。”
谢镜筠没动。
宁酌道:“不是要乖吗?”
语气堪称温和:“乖,起来。”
没头没尾的,谢镜筠忽然道:“你的易感期结束了吧?”
“嗯。”
“正好,我也不在易感期,身体里没有一丝一毫的信息素波动。”
宁酌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谢镜筠直起上半身,抬手解拉链,语气含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