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现平平我就给你踹了。”
本来是玩笑话,岂料谢镜筠垂眸,幽深的眸子划过冰冷的弧:
“要是表现平平我自己滚,配不上你留着干什么。”
宁酌:……
倒也不必对自己这么狠。
第103章
宁家最高决策权在宁酌手上, 他几乎每天都要批阅从各房呈上来的文书。临近月中族会,文书和总结报道一起送上来,林林总总在案上几摞了半臂高的纸质资料。
宁弦宁昭今天没出门, 待在家帮宁酌看资料, 确认无误让他签字。
宁昭递出手中确认过的资料, 顺势叉了块西瓜放在嘴里:“最近谢镜筠是不是没来?”
“怎么问这个?”宁酌握着钢笔签下自己的名字, 随口接话, “白天确实没来, 但每天晚上都来了。”
“咦惹。”宁大小姐表情扭曲一瞬,“他可真有精力的。”
宁昭说:“哥你可能不知道,谢家最近出了点事。谢镜筠在谢家仪事会的时候当众宣布他要进入继承人的行列,虽然他是谢家主的亲生儿子之一,但从没人想过他会加入家主竞争。”
“他这么一闹, 谢家不少人的计划都打乱了,闹成一锅粥了。”宁大小姐在宁家走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但二十二岁的小姑娘心里头那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本性未脱,笑得眉眼弯弯,“给谢家主气坏了,去医院报道了。”
“还有一件事, 哥你绝对想不到。”
宁酌扭头看她:“什么?”
宁昭神神秘秘道:“谢栖也掺进了家主竞争, 我说最近为什么在宅子里没瞧他。眼下啊,谢家, 是真的一团乱麻了。”
宁酌眉梢轻挑, 这两件事他都不知情。一来他最近忙了点没踏出宁宅一步, 二来这种事不需向他汇报,谢镜筠也没提一个字,只有宁昭会当八卦讲出来给他听。
“那他确实挺有精力的。”宁弦淡淡评价, “俞家的事要管,谢家的权要争,每天还能准时准点报道。”
准时准点的谢二少今晚也不例外,宁酌从浴室出来的时候人已经坐在了沙发上。
“洗好了?我帮你吹头发。”
宁酌站在原地没动,沉默地盯了他半晌。
宁家主眼睛生得漂亮,配上纤长的睫毛几乎让人见之不忘,就是没有情绪的时候显得冷冽,像一弧无法触及的弯月。
谢镜筠心脏猛然一紧,三两步走向去,声音发紧:“我干错什么事了吗?”
“还是有什么地方让你不高……”
“谢二。”宁酌随意拽下脑袋上的浴巾,平静开口:“接吻吗。” !
紧绷的心脏收缩的愈发迅速,整个胸腔像一只不断蓄气的气球,轻轻一戳就会炸开来。他不是没亲过宁酌,甚至前天才强要了一个吻来。但是……但是那哪里是宁酌主动开口能比的?
谢镜筠咽了咽口水,又问:“我是干了什么天大的好事吗,为什么突然奖励我?”
宁酌轻笑一声,弯月似映入湖面,水波粼粼:“嗯,所以要不要。”
“要。”他道。
谢镜筠的吻一如往常的强势,他往前走了两步,把人抵在透色的磨砂门上。西装裤下的膝盖挤进宁酌两腿之间,把他紧紧禁锢在怀里。
手指插入湿润的发间,冰冷的水滴顺着鼓起的青筋滑落留下蜿蜒的水痕。明明是带着凉意的水,所到之处却像是点了火,一路灼的皮肤发痛。
可能是宁酌主动提的缘故,谢镜筠今晚格外兴奋,落下的吻像是真的要把人活吞入腹般地凶狠,怀中的人腿软也没松开的架势。
他抄起宁酌的膝弯把他抱起来架在腰侧,仰头掠夺。
宁酌下意识收紧腿圈住他的腰,胳膊随意搭在他宽阔的肩,垂头敛眉仍他予取予求。
这一点回应像是榨干理智最后的导火索,谢镜筠顺着唇角吻到修长的脖颈,尖锐的牙齿叼住雪白的皮肉缀上鲜红的印记。
宁酌偏过脑袋,手指微微收拢,穿进他的发间。
淡淡的,温和的,裹挟着抚慰气息的昙花味倾泄而出。
谢镜筠动作倏地僵住,他仰起头,呼吸发沉:“……特意给我闻的吗?”
除了那次宁酌易感期,他再也没有闻到过昙花味的信息素。他也和宁弦一样在办公室种了盆昙花,可惜还没开花,市面上的昙花香香水也远没有宁酌的信息素好闻,乍然闻到这股日思夜想的味道让他狠狠恍惚了一阵,疑心自己忙昏了头在做梦。
宁酌嘴唇被咬破了皮,脖颈上也尽是交错的牙印和吻痕。这些凌乱的痕迹丝毫没有消弱他此刻的神圣感,头顶的冷白的灯光镀了层细纱,穿过发丝在他脸上落下稀疏的淡影。眉目低垂,鸦羽似的长睫盛满了透亮的光点,微微掀动便落了满地。
“嗯。”
“给你的。”
“好闻吗。”
和易感期锋利如刃的信息素不一样,S级主动释放的安抚信息素温柔似水将人紧紧包裹其中。
因耗费心神拉紧的心弦猝不及防地松懈下来,谢镜筠动了动僵硬的脖颈,把脸埋入他的胸口,声音隐入衣料有些发闷:“我能就这么抱着你给你吹头发吗?”
“你好香。”
宁酌道:“又开始得寸进尺了吗,俞家主?”
谢镜筠忽而扬头,幽黑的瞳孔带着点狡黠的笑意:“嗯,其实你不同意我也不会放你下来的。”
“那你问我做什么。”
“意思意思。”
谢镜筠胳膊用力把他往上搂了搂,抱着他往沙发走去,熟练打开吹风机给他吹头发。
“胳膊抬高点。”宁酌坐在他腿上,人高出了半截,“是你非要这么吹的,但是要是吹到我的脸了你就再也别想抱我了。”
“怎么可能。”
话虽这么说,宁酌还是微微弯下了腰,冷不丁来了句:“你今天回去早点睡。”
谢镜筠手上动作未停:“怎么了?”
宁家主看了他一眼,不咸不淡道:“黑眼圈拉到下巴了,丑。”
谢镜筠:……
“而且三天后各家要去工地进行材料视察,届时会有官方媒体介入跟拍,你真的要顶着这副尊容去?”
“……我今天晚上早点睡。”
谢镜筠自然是没有早睡的机会,俞家的事还好说,毕竟家里不止他一个人工作。谢家就相对棘手了点,谢栖突然横插进来是他意料之中的意外。
那天医院过后,他猜到谢栖会有所动作,没想到会在明面上和他争抢谢家。他没把谢栖放在眼里,毕竟除了谢老头的偏心,他在他面前不占一丝一毫的优势。
谢镜筠今晚加班加的很愉快,从主院走之前他向宁酌讨了个晚安吻,身上的若有若无的昙花香也让他很舒心,整个人像打了鸡血似的用俞家主的身份从谢家旁支手里连抢三个项目,熬到天边泛白才睡去。
*
胜在谢二少年轻身体恢复的快,赶在媒体拍摄前好好休息了一晚上,不至于在镜头前损坏俞家形象。
材料视察的日子和宁家族会的时候撞了,不过开完会再过去也能来得及,谢镜筠就在宁宅等着宁酌准备和他一块过去。
宁酌从议厅出来的时候脸色不太好看,神情恹恹地,瞧着没什么精神。
“怎么了?”
宁酌道:“没什么,有人不服管,闹事。”
几个月前他把四房全赶出了宁城,特别是他还把宁正德的儿子送去了以“乱”为名的澳城,听说宁兴然在那边饱受折磨,宁正德焦心的厉害几次谈判未果精神崩溃,仗着人在分城回不来在屏幕那边和他撕破脸皮大吵一架。
宁昭今天也要跟去视察,她把包狠狠摔进车里:“什么没什么?!宁正德完全疯了,什么鬼话都说得出来!!”
谢镜筠眉头一皱:“他说什么?”
宁昭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是气得不轻:“他诅咒我哥?他竟敢诅咒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