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砚的吻似乎不再仅仅是纯粹的惩罚。
那深入骨髓的掠夺里,渐渐揉进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焦渴和……占有。
那吻里,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标记意味,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都染上自己的味道。
齐小川浑身瘫软。
仅存的力气都用来维持微弱的呼吸,连指尖都在发颤。
原本紧绷的抵抗彻底瓦解,只剩下被抽空了骨头般的无力感。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周砚胸膛剧烈的起伏, 隔着薄薄的衣料, 传递出同样急促的心跳。
那强健的搏动一下下撞击着他, 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
书房里只剩下两人交缠的粗重而混乱的喘息声, 以及唇舌激烈纠缠的黏腻声响。
齐小川的思绪彻底断线。
所有的感官都被迫聚焦在唇上那近乎凶残的肆虐和他周身铺天盖地笼罩下来的滚烫气息上。
就在齐小川以为自己真的要窒息晕厥过去时,周砚的动作终于有了一瞬极其细微的凝滞。
那凶狠啃噬的力道似乎减弱了半分, 唇舌的纠缠也放缓了节奏。
从狂风暴雨变成了深沉的带着思念意味的碾磨。
但那禁锢却丝毫未松, 反而将他更深地按向自己。
周砚的手掌从他紧绷的脊背缓缓上移, 粗糙的指腹精准地揉捏住齐小川脆弱的后颈。
那敏感的肌肤瞬间泛起一阵酥麻的颤栗。
唇上的吻力道陡然减轻。
不再是狂风骤雨般的肆虐, 而是化作绵密而深沉的探索。
周砚的舌尖沿着齐小川微肿的唇缘缓缓滑落, 一路向下。
掠过下巴紧绷的线条,最终停留在喉结那脆弱的凸起上。
温热的呼吸喷薄其上,激起一片细小的鸡皮疙瘩。
周砚的唇瓣紧贴着那处, 低沉沙哑的嗓音渗入齐小川的耳膜:“知道错了吗?”
语毕,他轻轻一咬。
力道不重却足以让齐小川浑身一僵,喉结在齿间无助地滚动。
齐小川被迫仰着头,双手被高举过头顶,死死压在冰冷的椅背上。
动弹不得的绝望让他每一寸肌肉都紧绷如弦,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细微的抗拒化作无声的呜咽。
他喉间溢出一声破碎的哀鸣:“少爷,饶了我吧,知道错了。”
那声音裹着浓重的哭腔,脆弱得不堪一击。
他就不该接这个传话的活,这不是自己找罪嘛!
周砚似乎被这卑微的屈服取悦,喉结处的温热气息悄然转移,沿着颈项的曲线蜿蜒而下。
精准地落在精致迷人的锁骨窝上。
他的齿尖在那细腻的肌肤上轻轻啃食,留下浅淡的红痕。
每一次碾磨都带着惩罚性的温柔,低沉的哑音再次响起:“想我了没?”
齐小川的呼吸骤停,喉间挤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嗯”。
仿佛怕这回应不够清晰,他又急促地重复,带着沙哑的哭腔:“想。”
那字句在混乱的喘息中飘散,随即被周砚滚烫的唇舌彻底吞噬。
这一个“想”字彻底点燃了周砚眼底的暗火,烧得他心头发烫。
他猛地直起身,动作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
一手揽过齐小川劲瘦的腰肢,将人整个抱起。
齐小川猝不及防,短促地惊呼一声,身体瞬间悬空,只能下意识地攀住周砚的肩膀。
冰冷的椅背被抛在身后,取而代之的是坚硬的桌面触感。
周砚竟直接将他抱坐在宽大的书桌上。
周砚双手撑在桌沿,正好将齐小川圈禁在他身体与手臂构成的狭小空间里,退无可退。
他微微俯身,两人的视线终于得以平视,鼻尖几乎相触,呼吸暧昧地交缠在一起。
周砚的目光沉沉地锁住齐小川那双犹带水汽,惊魂未定的眼睛,像是要穿透他的灵魂。
他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又暗含压迫:“想我去那宴会?”
齐小川的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被周砚这样近在咫尺地逼视着,所有的伪装都无所遁形。
他下意识地摇头,喉结滚动了一下。
谁愿意你去?反正他不愿!
脱口而出的话却带着几分言不由衷的恭顺:“少爷自己决定!”
周砚清晰地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抗拒,不由得嗤笑一声,胸腔震动。
他忽然觉得眼前这只兔子,明明露出的是最柔软的肚皮,可骨子里却又藏着点不驯的傲娇,不肯轻易低头。
真是……言不由衷的可爱!
在他眼前耍着明晃晃的小心思。
“那女孩喜欢你。”齐小川忽然开口,声音有些干涩,打破了两人之间黏稠的沉默。
他不信以周砚的敏锐会看不出来那个女孩的心思。
“然后呢?”
周砚挑了挑眉,好整以暇地反问,似乎想看他能说出什么。
齐小川垂下眼帘,避开周砚灼人的视线,目光落在周砚若隐若现的锁骨上。
他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晦涩:“你、要不要找个机会跟她说清楚。”
他不想看到别人觊觎周砚,更不想周砚身边有那样一个名正言顺的存在。
周砚看着兔子忽然低沉下去的情绪,像被雨水打蔫了的花瓣,心里那点逗弄的心思淡了些。
他伸出手指,轻轻勾起齐小川的下巴,迫使他重新看向自己。
语气带着点漫不经心,却又有些认真的神情:“我要说也是找我母亲说,和她有什么好说的。”
齐小川:“???”
他猛地睁大了眼睛,清澈的眸子里写满了困惑和震惊。
下巴上冰凉的指尖触感都忽略了。
啥意思?怎么又扯到白夫人身上去了?
少爷这思维跳跃得让他有点跟不上。
周砚看着他那副呆愣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开口道:“当然是跟我母亲说,她的儿子无心女子,只喜欢男的!”
“特别是像兔子一样,又软又白皙的男人!”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如同惊雷炸响在齐小川耳边。
齐小川的大脑‘轰’的一声彻底炸开了!
所有的思绪瞬间被炸得粉碎。
这、这、周少爷这是要……出柜?!
他猛地倒抽一口凉气,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冲上了头顶,又瞬间褪得干干净净,脸色煞白。
他几乎是本能地伸出双手,死死抓住了周砚的双臂。
声音因为极度的惊骇而颤抖变调:“你,你别犯浑,别胡来!”
这柜门,他要堵。
要是传出周家少爷、周家未来的掌权人是个断袖……齐小川根本不敢想象这件事会掀起怎样的滔天巨浪。
这会对周砚、对周家会造成多么毁灭性的打击!
仅仅是想象那个后果,就让他如坠冰窟。
“就这么无名无分跟着我,不委屈?”周砚任由他抓着,感受着臂上传来的颤抖力道。
看着他煞白的小脸和眼中毫不掩饰的恐慌,心头一软。
但更多的是想逗弄这只兔子,套出他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齐小川抬起头,撞进周砚深邃的眼眸里。
那里面有关切,有试探,还有一丝他看不懂的复杂神绪。
当初决定喜欢周砚的时候,他便做好了选择,早就想清楚了。
他们这种关系,如同行走在刀尖之上,而且还在这样一个时代,怎么可能奢望能摆到明面上呢?
更何况周砚的身份如此特殊,牵一发而动全身。
“总、总之,你别胡来!”他急切地强调,声音带着恳求,“至少,我们这事,得循序渐进。”
他们的关系,周边的所有人都需要一个缓冲。
需要时间去消化这巨大的冲击。
他更需要为周砚考虑周全。
周砚挑了一下眉,眼中兴味更浓:“循序渐进?”
这个词从兔子嘴里说出来,带着一种奇异的反差感。
齐小川用力地点点头,像是要说服周砚,也像是要说服自己那颗狂跳不止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