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反派洗白指南[快穿](32)

2025-09-10 评论

  祁纠笑了下,慢慢松开那只手,屈起指节,给狼崽子顺了顺毛。

  叶白琅笨拙地抱住祁纠,学着记忆里的动作,在祁纠背上轻轻地拍。

  叶白琅知道祁纠没力气哄他,祁纠已经很难受了,他不准祁纠更累:“哥哥,闭眼睛。”

  他帮祁纠闭上眼睛,怀里的人笑了笑,就又失去意识。

  这样短暂的昏厥已经很常见,叶白琅拍到第一百七十九下,祁纠就又醒过来,摸摸他的耳垂。

  叶白琅知道他在找什么,把祁纠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又露出刚练习好的难看笑容。

  祁纠摸了一会儿,用指腹轻轻擦去他唇角的血。

  叶白琅立刻生出紧张,没来得及解释,已经被祁纠拢着后脑,施力轻按。

  叶白琅就又被这样微弱的力道捕牢,困在祁纠怀里,一动也不能动。

  不知过了多久,祁纠挪动手指,拨开他散乱的头发。

  “头发长了。”祁纠说。

  这话很平常,在任何时候都很平常,但叶白琅就是悸痛了下,憋了一会儿气,绷紧的脊背才松懈下来:“……嗯。”

  “正月就不能剪了……”祁纠突发奇想,“弄把剪子,我给你速战速决?”

  叶白琅无所谓,他不介意祁纠给他剪成鸡窝头,剃秃了也行:“好。”

  祁纠本意是逗他,没想到狼崽子什么都敢答应,一时间很是索然无味,于是朝令夕改:“不行,还是找个理发师。”

  “我找人来家里。”叶白琅抱着他,低声说,“给我们两个一起剪。哥哥,你要什么发型?”

  祁纠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帅的?”

  狼崽子还挺认真,一丝不苟地给他点头:“好。”

  祁纠觉得这会儿他说什么,这狼崽子恐怕都只知道说好,无奈好笑又难免头痛,索性一口气折腾到底:“走,去包饺子。”

  这回叶白琅显然有犹豫,但只是几个呼吸,就在祁纠胸口点头。

  他从祁纠怀里爬出来,拿来厚实的家居服,一件一件帮祁纠穿。

  厨房位置靠外,和苍茫寒冷的夜色只有一墙之隔。大片的窗户视野极好,能看见断断续续的礼花,却也会让寒气透进来。

  叶白琅怕祁纠会冷,把人闷不吭声地裹成球,又扶着祁纠躺好,踩着拖鞋一瘸一拐去客厅。

  祁纠还等着他帮自己坐轮椅:“……狼崽子?”

  “要等一下。”叶白琅说,“我把沙发拖到厨房。”

  祁纠:“……”

  时至今日,终于还是到了这一步。

  叶白琅终于还是被他传染,开始打这套无辜冷清的沙发的主意,拖着这东西到处跑了。

  但这会儿的叶白琅情绪波动很剧烈,系统的探测仪预警不断,完全不建议祁纠再多废话:“他想拖你就让他拖,你们俩在上面啵个嘴不好吗?”

  祁纠想不明白它怎么就执著这个:“……我送你去培训班是干这个的吗?”

  “不然呢?”系统说,“他吓坏了,你得让他干点什么。”

  虽然不怎么看得出来,但叶白琅的确吓坏了。

  叶白琅已经不信任轮椅,祁纠可能从上面摔下来,可能会因为坐久了难受——祁纠要包饺子,他宁可拖着沙发去厨房。

  叶白琅不提那些废纸的事,不问祁纠为什么要写它们……不是因为相信了祁纠说的,要“未雨绸缪”、“以防万一”。

  因为那个可能性其实已经极端逼近,不论怎么回避、怎么不承认,都没有用。

  叶白琅必须——也只能接受这件事,哪怕非常残酷,哪怕会疼得宛如断骨。

  或许远甚断骨。

  系统切换监控画面,叶白琅在跟那个沙发较劲,沙发不好挪,叶白琅摔在地上,又爬起来。

  叶白琅拼命挪那个沙发,摔得右腿疼到力竭,站起来又跌倒,趴在沙发上。

  像祁纠真养过的狼一样,狼崽子眼底充血,死命和沙发较劲,因为怎么折腾都挪不到合适的位置,近乎崩溃地挣扎低吼。

  叶白琅甚至不是低吼——他并不发出任何声音,只是张着嘴,胸口剧烈起伏却不进气,汗水淌下来。

  祁纠看着监控,并不出声。

  “如果你不打算养他。”系统忽然说,“就不要喂他。”

  祁纠正在尝试搞点小动作,通过世界外干预降低沙发的摩擦力,闻言头也不回:“这也是培训班教的?”

  “这是你教的。”系统说,“你出版的《养狼五千问》……你怎么这么有经验?”

  祁纠成功暂时修改了沙发的底面数据,松了口气,推开键盘,才发现系统从书包里掏出自己的旧书。

  这还是他刚找到这份工作,为了攒业绩冲奖金,写出来凑数的一本书——按照局里规定,穿书局员工自己写书,能拿个挺丰厚的自产自销奖。

  祁纠拿过来,随手翻了几页,就放在一旁:“这个世界有闹鬼的设定吗?头七,周年什么的……”

  “没有。”系统已经查过了,“人死如灯灭。”

  祁纠问:“再找个壳子,有没有希望?”

  “人的壳子没有……”系统也已经查过了,“就剩三个空缺:一只螃蟹,一只水母、一只大乌鸦。”

  祁纠:“……”

  很难想象,穿书局的什么部门,需要让员工穿成螃蟹、水母和大乌鸦。

  很难想象这么干的员工是种什么精神状态。

  祁纠问系统:“大乌鸦能不能考虑一下?”

  系统还没补充完细节,这只乌鸦的坐标距离叶白琅超过三万公里,中间还隔着热带雨林和大西洋。

  祁纠遗憾放弃,也暂时中止了和系统的聊天。

  他收回心神,还有更要紧的事——最终战胜了沙发的叶白琅跑回卧室来抱他。

  狼崽子仗着他看不见,完全不捯饬整理,灰头土脸一个小脏球,一瘸一拐跑到祁纠床边,才生出犹豫。

  他看着干净的祁纠。

  ……

  叶白琅后退,他蹑手蹑脚屏着呼吸,不惊动祁纠,想去冲个澡。

  很快,不耽误什么时间。

  他得把自己洗干净,才能碰祁纠。

  这个念头像根荆棘,扎在叶白琅的胸口。又像是本来就从他的胸腔里长出来,缠绕着心肺,每吸口气都会剧痛。

  他拖累祁纠,他拴着祁纠在身边,他把祁纠拉进人心的泥淖里,这里到处都是脏东西。

  如果他早放祁纠走,祁纠就能在病情还完全不严重的时候,抓紧时间找个喜欢的森林、喜欢的小木屋。

  祁纠在信纸上这么写,写完又揉烂扔掉。

  他知道这是实话。

  如果不是被他拖累,祁纠完全可以去远离人迹、宁静偏僻的地方,靠在木屋的窗户边上,喝着热茶悠闲看雪。

  祁纠其实根本没那么想活,所以等病情重一点,活着不那么好受了,就可以找个景色更漂亮的地方,舒舒服服在鸟鸣声里睡着。

  ……这是祁纠真正希望的事。

  但因为养了他,所以祁纠自己也留在钢筋水泥的丛林里。

  因为养了他,不放心他,祁纠不停地从昏睡里醒过来。

  哪怕不剩任何力气,祁纠也摸摸他,逗他两句,哄他不害怕,再陷入昏睡。

  他在被祁纠养着,祁纠把他养得很好。

  不好的是祁纠自己,祁纠被他栓在这了,什么风景都没有、什么事都不能做。

  他擅自喜欢祁纠,想和祁纠过一生,这种完全自私、毫不讲理的奢望,让他身上的祸殃累及祁纠。

  他或许该放祁纠走。

  放祁纠走,然后他自己解决自己。

  得有足够的耐心,慢一点,比祁纠走得晚……绝对不能再弄巧成拙。

  不能再犯一次那条江里的错。

  祁纠不能再被他连累。

  叶白琅慢慢退到门口,他想去浴室把自己洗干净,至少洗得干净一点再碰祁纠——可刚要迈步,就被铃铛声扯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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