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反派洗白指南[快穿](53)

2025-09-10 评论

  这话其实真是实话,但郁云凉能信就有鬼——这人把袖子给他攥了半宿,揉得见不得人了,还不跟他说。

  郁云凉终于想通,他在水牢里的那两日一夜,这人的毒只怕就已发作了,多半是在府上昏昏沉沉躺了两天一夜。

  即使是这样,这个死鸭子嘴硬的家伙上马车的时候,还跟郁云凉说,是“有事耽搁了”。

  ……

  郁云凉根本不听他说的“不疼”,朝老大夫一揖到底,又把袖子里那个半旧的布包拿出来,全放在桌子上。

  布包里有七两半的银子,还有一枚玉镯、两片金叶子,是郁云凉这些年藏下来的全部家当。

  他把布包打开,全推过去,定定看着老大夫。

  “……用不了这么多。”老大夫吓了一跳,摆摆手说,“只银子就够了。”

  银子也用不完,因为这已不是第一日发病……看情形至少过了三四日。

  “殿下毒发的时候,就不该再跟人动手。”

  老大夫看得出祁纠身上功夫不弱,只是这样动一次手,毒就入骨一分:“应当不问世事、潜心养病……否则会疼死的。”

  医者不打诳语,老大夫说的“疼死”并非虚言,而是真活活疼死人,死了比活着好受。

  宫中过去用这种毒除叛党奸逆,老大夫也曾见过一次……发作到最厉害的时候,根本用不着毒性索命,看见刀就要抢过来自尽,只求一死以得解脱。

  老大夫不明这两人就里,仔细同祁纠嘱咐拆解,没留意少年宦官的脸色越发惨白、身上愈见僵硬。

  郁云凉盯着祁纠,垂在身侧的手攥得青白,胸口起伏渐微,眼看就要连喘气也不记得。

  “殿下如今年轻,内力浑厚,尚能压制得住。”

  老大夫说到此处,话头一转,总算给郁云凉留了半条活路:“现今来看,倒还不至于到这个地步……可也千万多加小心。”

  “不可再跟人动手了,内力真气,都要留着压制毒性。”老大夫嘱咐,“动一次,少一分。”

  倘若有天内力耗竭、真气使尽,这毒彻底发作起来,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人。

  祁纠将话尽数听完,向老大夫道谢,被郁云凉搀着站起身。

  小学徒抓好了药,扒拉走半两银子,把油纸包交给郁云凉。

  ……

  郁云凉接过那个油纸包,用力攥在手里。

  半旧的布包险些被落下,祁纠及时伸手捞了,塞回少年宦官怀里:“这个不要了?”

  祁纠把布包裹好,塞进郁云凉衣领,来回扯了几次抻平,轻拍两下。

  郁云凉抬眼,看着祁纠。

  他脸上没有血色,只剩一双眼睛漆黑,静默得像个石像。

  “神医真厉害。”系统在内线翻设定,“跟这里说得一模一样……你要是运气不好,将来就是这么死的。”

  祁纠靠在郁云凉肩上,被少年宦官森森盯着,有点头疼,叹了口气。

  “是厉害。”祁纠在内线回系统,“郁云凉不能不听这个吗?”

  系统也没有办法:“怎么不听,我变成棉花团堵他耳朵?”

  办法不错,可惜执行性不高。

  还容易被郁云凉拽出来,一团团全扯碎。

  祁纠有些惋惜,被郁云凉搀着往医馆外走,碰了碰少年宦官的胳膊,暗地里打手势:不一定准。

  祁纠用郁云凉看得懂的手势,专心忽悠郁云凉相信:热一热、冷一冷,睡一觉,就好了。

  郁云凉半扶半抱地搀着他,停在马车前,忽然低声问:“你有几条命?”

  祁纠也不知道,问系统:“我有几条命?”

  系统:“……一条。”这话问的,这又不是修仙玄幻文。

  祁纠点了点头,看着石像似的缄默不动,身上僵冷的郁云凉。

  他这么低着头琢磨一会儿,忽然轻笑了一声,抬手按在少年宦官颈后:“九条。”

  “九条命。”祁纠一本正经答,“现在是八条半。”

  “好。”郁云凉说。

  郁云凉的情绪和黑化度都没有任何波动,系统无法判断他是不是信了这个回答。

  但郁云凉也的确在这个回答、又或者是颈后覆着的那只手里,一点一点活过来。

  郁云凉控制好力气,搀扶着祁纠慢慢上了马车,把软枕全扫到一边,让祁纠靠在自己身上。

  “睡觉。”郁云凉说,“我送你回府。”

  祁纠依言闭上眼,又睁开:“你呢?”

  郁云凉侧过头,看车窗外的天色。

  他们在医馆耽搁了大半天,眼下是早春,天色仍黑得很早,现在就已经显出暮色。

  郁云凉沉默半晌,低声说:“也……跟你,回府。”

  “我不出去。”郁云凉似乎知道他要听什么,慢慢咬字,嗓音愈加低哑,“你不要乱跑。”

  祁纠挺满意,笑了笑点头,总算把眼睛闭上。

  郁云凉托住他的头颈,这人每次合眼,几乎就像是变了个人。

  ——那种能慑得江顺不敢造次、只敢老老实实放人的气势全然收敛,于是只剩下肆虐的伤病和毒。

  马车在转弯处一晃,郁云凉就立刻有准备地抬手,护住无知无觉倒下来的废太子。

  他把祁纠小心放平,让祁纠躺在自己的腿上。

  这次的马车并没那么宽敞,祁纠身量很高,躺下来就变得异常憋屈。

  ……只不过,这个到处霍霍银子的废太子,大概也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跟他计较。

  毕竟已经昏死过去的人,也管不了昏过去的地方舒不舒服、憋不憋屈了。

  郁云凉收紧手臂,抱住怀里渐渐冷下来的人,用最谨慎的力气,抵挡那种从骨子里发出来的、淬了毒的寒颤。

  “很冷?”郁云凉低声问,“疼吗,有多疼?”

  被他抱着的人回答不了他。

  他只能感觉到快要压不住的震颤,寒意像是无休无止,从这一身淬了毒的骨头里溢出来。

  郁云凉把人抱得更紧。

  郁云凉死死皱着眉,盯着狭小局促的马车车厢——不该只想着省钱,雇这么寒酸的破马车。

  他需要钱。

  这不是废太子,是个会吃银子的无底洞。

  少年督公垂下视线,开始慢慢翻检自己记忆中,前世里抄的那些家。

  他记得,在他手刃江顺之前……对方为了求个痛快的死法,告诉了他不少藏宝贝的地方。

  全是司礼监背地里敛来的金银财宝,被江顺藏了,因为数目太大,多得连账册也写不下。

  都是……放在什么地方来着?

  /

  接下来的三天,郁云凉盯着祁纠,一点点用完了剩下那半条命。

  半两银子一剂的药管用,喝了药后,祁纠能躺下睡一会儿,大约一个时辰——接着就又打起寒颤。

  这人叫寒毒蚀骨,抖得不成样子,还半开玩笑哄他:“你把碗端稳……这怎么喝?”

  郁云凉不跟他争:“是我手抖。”

  祁纠大概没料到他这么乖,有点惊讶,就着那只碗勉强喝了两口药。

  刚咽下去,就又呛得咳出来一半。

  “还是冷?”郁云凉蹙紧眉,“哪不舒服?”

  郁云凉从江顺的藏宝库里弄来了裘皮,全裹在祁纠身上,明明是上好的厚实裘袍。

  ……怎么也不管用?

  祁纠摇了摇头,很有耐心:“来,端稳,我再喝两口。”

  郁云凉爬上床榻,伸手绕过这个人,揽住他的背,一手端着药碗。

  祁纠这次把药喝了进去,苦得“嘶”了一声,少年宦官就迅速放下药碗,换成竹篓里的热甜汤。

  “你不能只吃这两样东西。”郁云凉扶着他,让祁纠一口一口抿甜汤,“会饿死的。”

  “……”祁纠咳了两声:“不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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