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牧眉头紧锁,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灯火之下,梁靖的嘴巴好像又红又肿,估计是酒喝太多了,身上还有洗漱过后的清冽。
见自家二哥一直盯着自己瞧,梁靖不自在:“……身上酒气太重,洗漱完才回来。”
梁牧哦了声,他苦口婆心道:“和人关系再好,也该有点距离,以后可不能这样了。”
梁靖连连点头。
梁牧:“厨房有晚膳……”
梁靖:“不用了,我已经吃过了,我去看看娘,就回去休息,明天还要早朝呢。”
梁牧:“……”他点了点头,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梁府外,萧宴宁等了许久,里面一直没传来什么声响,他这才让福六驾驶着马车离开。
***
梁靖回到自己的房间,自己才彻底放松下来,他轻轻嘶了声,昨晚两人一个有意蛊惑,一个顺势而为,闹腾的太过了。
上了药,都一天过去了,仿佛还有东西在里面晃动。
梁靖闭上眼,好在他身体本来就疲惫,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梁靖起床,身体比昨日好了不少,他不熟练地给自己上了药,不用看也知道有些肿了,还好,在忍受范围内。梁靖也不想自己动手,在他眼里这根本不算什么,忍忍就过去了。
但萧宴宁说了,要是不好好用药,他就把人叫到书房,亲自给他上药。
昨天也是萧宴宁亲手所为,但今日情况不同,大白天的,梁靖还是决定不难为自己了。
梁靖收拾好自己走出院子时,门前坐着一人,正回头幽幽地看着他。
胆大如他,还是被这情况吓得心中一紧,梁靖定眼一看诧异道:“二哥,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进去?坐在这里做什么?”
梁牧站起身,他道:“我过了三更醒了就来了,你在睡着,我不想打扰你。坐在这里,是有事要问你。”
梁靖:“……”这是什么破毛病,半夜三更睡不着觉,在他院子门前当木桩。
梁靖一脸无奈:“二哥,你我兄弟,有什么事不能等我下了朝,我们坐下来好好说?”
梁牧苦着脸:“二哥也不想,但这话在二哥心里憋了一夜,不问清楚二哥我睡不着。”
梁靖瞅了瞅时间还早,耽搁一下也不会耽误早朝,于是他靠在门边道:“二哥,你问吧。”
梁牧:“那我问了。”
梁靖点头。
梁靖朝他靠近,神神秘秘,小小声道:“三弟,你和我实话实说,你在京城是不是有相好的?”
梁靖一怔,还没吭声,梁牧又道:“你别想骗我,你二哥我在军营这么多年,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你昨晚回来情况明显不对,这细细看,嘴巴还有碎纹呢。”
梁靖错开眼闷声道:“不是相好,我……我真心喜欢他,他也喜欢我,我们这辈子都会在一起。不,这辈子,下辈子都会在一起。”
用相好来形容萧宴宁,那就是在埋汰人。
梁牧表情一言难尽,他道:“既然这么喜欢,怎么不让娘给你做主,把人娶回家。”
梁靖抿了抿嘴,他也想,日思夜想,这不是性别不对,没办法。
梁牧看着他认真道:“三弟,你跟我说,是不是身份上的问题?”要不然梁靖这个年龄,早就该成亲了。
因为自身问题,他一开始也没往这边想,昨晚睡梦中脑子一个激灵,他就睡不着了。他没成亲,是人祸,梁靖不同,他要身份有身份,要长相有长相,没成亲绝对有问题。
梁靖沉默了下迟疑地点了点头,除了性别,身上也算是问题,毕竟那人是萧宴宁,是皇帝。
梁牧长长叹了口气,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是青楼……”
“二哥,你胡说八道什么。”他刚说三个字,梁靖站直身体伸手捂着他的嘴气急败坏道:“他是天上月空中星,你,你不知道就不要乱说。”
梁牧扒拉开他的手,梁靖一脸怒气:“二哥,时间不早了,这事等我下了朝回来再说。”
他刚要走,梁牧幽幽道:“既然不是,那二哥再猜一猜,你看这次猜的对不对,是宫里那位?”
梁靖浑身一顿,回头看向梁牧。
梁牧脸上没了刚才故意捣鬼的表情,他就那么看着梁靖,一脸认真地等着回答。
回头看人太累,梁靖干脆连身体也转了过来,他道:“二哥怎么猜到的?”
这不是回答的回答已经变相承认了。
梁牧闭了闭眼,他道:“你当我傻吗?这么容易的事都看不出?”放眼整个京城,除了萧宴宁,他就说自己没听说过梁靖还有什么知己好友。
一开始他也没多想,只是昨天那情况,又不得他不想。
只要人够大胆,什么都能想到,等真开始怀疑了,什么都有迹可循了,昨晚那驾车之人,以他的眼力劲儿竟然没把人的样子给完全记住,那人肯定非常特别。
特别的人只能跟在特殊人身边,想到这个特殊的人,梁牧心惊一夜,最终忍不住前来求证。
求证后心情也没好上多少就是了。
第193章
想到是一回事,说服自己相信是一回事,前来求证得到肯定答案又是一回事。
梁牧自认为自己承受能力很不错,但这事就跟有雷劈在他头上一样,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现在想想,凡事都是预告。
想他被药傻的那段日子,他住在那里,福王府。
那可是萧宴宁这个皇帝当王爷时的住处,当时他也诚惶诚恐,但还以为是因萧宴宁和梁靖幼时的情谊,虽然这份情义有些过头。但谁让梁靖那么点点就没了父兄,萧宴宁心肠软,对他多加照顾也在情理。
现在想想,那时的自己可真够单纯的。
萧宴宁是皇帝,就算真的顾及儿时的那点情谊,对梁靖稍微优待点也就是了,哪里用得着让他住福王府,随便给他塞到哪嘎也能治病。
梁牧越想心情越复杂,这事要放在旁人身上,他根本无所谓,反正和自己无关,偏偏和帝王有牵扯的人是梁靖。
梁牧连灯梁靖下朝的时间都没有,他总觉得要是不把这事给彻底弄清楚,他坐立不安。
想到这里,梁牧看着自家弟弟:“娘……娘也知情?”要是不知情,就不是那种态度了。
他惊疑的是,这种事并不寻常,甚至可以说会成为梁靖的污点,霍氏怎么同意了,而且就这么放任了。
梁靖点了点头闷声道:“娘知道。”
“你们没逼迫娘吧。”梁牧半真半假地笑问。
梁靖揉了揉眉心,他道:“二哥,你脑子里在想什么,我怎么会逼迫她。不过那段时间娘心里确实不痛快,这是我不孝,惹她伤心,幸好二哥你回来了。”
梁牧:“甭在这捧我,我是我,你是你,我回来了娘高兴,你平安无事,娘心里也高兴。”
梁靖点了点头:“我明白。”要不是为他着想,霍氏也不会对他和萧宴宁的关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真要说,他心里十分感激霍氏,因为当时谁也不知道梁牧还活在这个世上,家里只有他一个男丁,霍氏想让他和萧宴宁断掉,也只是站在一个母亲的立场上,不想他受人非议。
眼瞅着两人断不掉,霍氏也没有用更极端的方式逼迫他,而是选择了眼不见为净。
“三弟……”梁牧认真看向梁靖的眼睛:“你就打算这样一辈子?断不掉了?”
梁靖神色一变,他道:“二哥,人是我好不容易才追到的,我怎么可能把他让给别人。”
梁牧:“……”心塞,竟然还是他主动。
“那觉得皇上为什么会同意,他看中你什么了?”梁靖和萧宴宁一个君一个臣,梁牧怕梁靖是被帝王的权势欺压。虽然看起来不像,但心里不听到答案就会一直悬着。
这一刻梁牧满是私心,他不想自己的弟弟受伤。
梁靖一脸得意:“他就看中我这个人了,我能打仗能吵架,哪哪都值得他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