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吓人了。
萧宴宁认真地且沮丧地说:“三哥会,我不会。”
他不像萧宴和那样天生有力,怎么可能学拧柱子呢。
“三哥长得好看啊。”萧宴宁笑着解释了自己为什么喜欢去找萧宴和。
秦贵妃看他笑得一脸开怀的模样,微微眯了眯眼悻悻道:“长得好看有什么用。你这么大点,知道什么是好看,什么是难看。”从小就看脸,那长大了还得了。
萧宴宁举起小拳头晃了晃,一脸自豪道:“我知道,母妃好看,父皇好看,三哥好看,我也好看。”
秦贵妃被他得意洋洋的模样逗笑了,开怀大笑一场,瞬间觉得这世上似乎也没什么难事了。
不就是为大公主选驸马么,有什么好为难的,选就选,按照自己的心意选,更何况皇后还在呢。
想通之后,秦贵妃身上的郁气消散,整个人都明亮了不少。
萧宴宁趁机继续缠着她闹腾,说要学武。
秦贵妃皱眉不答应,他就拽着秦贵妃的衣摆,抬头用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喊母妃。
秦贵妃最最受不了他眼中含泪的可怜样,几次下来,秦贵妃投降了:“行行行,先找个人教你基本功。”
萧宴宁立刻笑了,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还挂在睫毛上呢。
秦贵妃看着他也无奈了,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练武可不是小事,我好好打听打听,给你找个厉害的师傅。到时,你比你三哥都厉害。”说到后面,秦贵妃竟然还说出了一丝豪气。
萧宴宁小鸡吃米一样不断点头,比萧宴和厉害是没戏了,但现在秦贵妃就算说他练了武能飞上天他都点头同意。
萧宴宁要学武的消息传遍后宫时,太后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丝浅笑:“终于知道上进了。”学武也是上进,秦家有文臣也有武将,萧宴宁日后想要在军营站稳脚跟,必须要有个好身体才不会被人看轻。
一时间,太后想得很长远,都开始计划秦家在军营里如何帮忙了。
再不济,学武也比抓蚂蚁看它们打架要好。
盏书为太后添了杯新茶笑道:“七皇子还没入学呢,等他入了学就好了。”
太后虽然也跟着点头同意,但那颗心总是在悬着,飘飘荡荡没个着落。好像自打萧宴宁把她的小佛堂给烧了,她就落下了心慌的毛病。
皇后听了没什么反应,她现在最重要的是为大公主选出皇帝满意的驸马。
其他妃嫔则心想,一个毛孩子,学什么武?能学会什么?无非是想吸引皇帝的眼球。
“贵妃娘娘不愧是贵妃娘娘,人家就是会教孩子。”
“没办法,谁让皇上吃这一套呢。”
后宫是非多,出现这种拈酸吃醋的话也很正常。
不管别人怎么想,秦贵妃觉得自己既然答应了,就先让萧宴宁试一试。
皇帝听说萧宴宁在学武时,来了前去探望的兴致。
刘海看着他,心想,皇帝也真是,每次见到七皇子都一肚子气,下次听到有趣的情况还要去看看,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心理。
皇帝来到永芷宫时,秦贵妃正在指挥萧宴宁扎马步。
“站稳,坚持一下。”看着秦贵妃利索的样子,皇帝有些恍然,秦贵妃出身国公府,也不只是会琴棋书画,据说还耍得一手好鞭子。
入了宫,秦贵妃除了任性些,大体都是温婉的,身上倒是没有练过的气息。
皇帝心下有些叹息,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叹息什么,他只是在想,不知道秦贵妃甩鞭子会是什么模样。
也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见到。
大抵是不能了,今天秦贵妃在宫里耍了鞭子,明天各种弹劾的折子怕是要把御案压垮。
皇帝收起心底的遗憾,慢慢走过去,秦贵妃看到了他,皇帝抬手阻止她行礼。
萧宴宁正在坚持,他心里哀嚎着,太痛苦了,他站了没几分钟,腿软腿沉不说,汗都流了出来。
他有点怀疑,自己能不能坚持下去。
皇帝走上前就看到萧宴宁还是很用功的,他咬着嘴唇鼓着奶膘,双手向前伸着,藕节似的小腿在青砖地上打颤。皇帝暗自点头,不错,还算能吃苦。
正想着,萧宴宁突然收手,双腿一个松劲,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
皇帝:“……”
太累了,萧宴宁干脆伸直双腿顺势躺在地上,摆烂地嗷嗷道:“母妃,太累了,我不练了。”
皇帝:“……”
皇帝看不过去了,他沉着脸走上前把萧宴宁提起来:“做事怎么如此没有恒心,这样如何能成才。”
萧宴宁:“……”
他要是太有恒心太成才了,他这个皇帝爹心里又该不舒服,又该多想了。
成才不行,不成才也不行,太聪明不行,不聪明也不行。
他真是太难了。
皇帝提着萧宴宁的衣领让他站好,萧宴宁跟软面条似的一个劲儿往地上滑。
皇帝冷着脸又把他提起来,看他那副没骨头的样子皇帝就生气:“从今天开始,朕给你找个师傅,每天必须坚持。”
萧宴宁抬起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皇帝不为所动:“坚持不下来,朕就廷杖伺候。”
萧宴宁:“……”用不着这么狠吧,一廷杖下去他还有命吗?
秦贵妃上前一步想求情:“皇上……”
“闭嘴。”皇帝拧眉不悦地看着她:“他如此这般懒散,都是你平日里过于溺爱的缘故,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身为皇子,日后连弓都拉不起来,说出去岂不可笑。”
秦贵妃:“……”
秦贵妃很委屈,她怎么溺爱孩子了,她每天就是拿最好的东西投喂萧宴宁,他不想做的事就不做。
这就叫溺爱么,可萧宴宁还小啊,他什么都不懂。她怎么好强求。
看着皇帝愤愤然的样子,萧宴宁抿起嘴。
这可是皇帝让他学的,不是他要求的。
当然,学到什么程度,他会拿捏得当,不会让皇帝感到有压力和为难。
宫里许多事能瞒得住,同时许多事根本瞒不住,皇帝在永芷宫的话很快传了出去。
这本来也没什么,只是消息传到永喜宫裴德妃那里时,裴德妃许久没说话。
二皇子萧宴清因为身体之故就不能习武,日后必然拉不开弓,那在外人眼里是不是一场笑话?
裴德妃想到萧宴清落水之事,心里泛起一阵一阵地疼。
她儿自幼聪明灵气,只是年幼时落水伤到了肺腑,如今身体单薄,遇冷就容易感染风寒。
这些年裴德妃想尽了各种办法,都没把二皇子的身体彻底调养好。御医也说,只能慢慢养着。
想到这里,裴德妃收起落寞的神色,她召来宫人问询二皇子在做什么。
宫人说二皇子在读书,裴德妃淡淡道:“让二皇子读一会儿就休息,别伤着眼睛。”
纵有经纬之才,身体支撑不住又能如何。
得了裴德妃传的话,二皇子低声咳嗽了几声,默默把书合上了。
近来宁寿宫比较热闹。
据说三皇子突然得了皇帝青睐,还亲自在骑射营指导三皇子骑射方面的功夫,几场下来,皇帝夸赞三皇子有大将风采。
于是有不少宫嫔前来宁寿宫恭贺芸妃。
芸妃看着众人用手帕捂着嘴笑道:“都是三皇子争气。”
“皇上说了,三皇子虽不爱读书但领军打仗还可以。”
一场天聊下来,只听芸妃在夸自己的儿子,宫嫔含笑恭维。
等离开宁寿宫,有宫嫔撇嘴:“要真这么争气,怎么前几年没见皇上夸他。”
“皇上看重的是三皇子吗?要不是七皇子,皇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记起三皇子呢。”
与此同时,芸妃冷哼着收起手帕。
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些人来干么,恭喜是假,想偶遇萧宴宁是真。
也不想想,偶遇了萧宴宁又能怎么样,还能借萧宴宁的手把皇帝拉到自己宫里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