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是真想弄死男主[穿书](58)

2025-09-12 评论

  小厮立即捂着陶举子的嘴巴,闷头将人继续往外拖。

  与此同时,穆子秋扫视一圈,见有一些书生面露迟疑似心中动摇,他当机立断,沉声道:“且慢!”

  有穆世子发话,小厮瞬间停下了动作。

  小郡王不解地看了眼穆子秋,考虑到穆子秋目前在御前办差,只不悦提醒道:“可别在我这春日宴上杀人!”

  满场肃穆,此话一出尤为清冽,几乎所有人都听得大差不差。

  陶举子摆脱开小厮捂嘴的手,呸呸了几下,高昂着头颅:“我月商儿郎有气性,哪怕今日我血溅三尺!也要警醒世人!”

  回应他的是一声暴喝,“哪怕你今日死在这儿!明日朝堂百官,也不会有人为你陈情半句!”

  看着面前神情冷凝的穆世子,陶举子一怔。

  穆子秋一步步逼近,言辞犀利:“你口口声声指责圣上取僧人性命,你又可曾了解过这些邪僧做过哪些恶事,你光知道林氏相助寒门学子,又可曾知他们从这些学子身上获得了利益!”

  “你光知道圣上下令杀了人,却不了解案子内情,不去看受害者的悲痛,不去看那家破人亡的凄惨,不去看沉冤得雪者的苦难,便打着主意在这春日宴上血口翻张,信口胡言!”

  他眼睛直直锁定了陶举子,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单有学识不用与明理,反倒用于谣诼,也就圣人大肚不与尔等计较,我不行,不骂你难解我心头之恨!你们这帮人,枉读圣贤书!”

  字字珠玑,众人越听脑子越清醒,其中也有牵扯在九华寺一案中的知情学子,狠狠啐了口陶举子,“前些日就想骂了,官府张贴榜文那般显眼,你去瞧一眼呢?圣上真是开明,没禁了你们这些惑乱人心之人的科举。”

  一语激起千层浪,登时学子们愤慨起身,指指点点。

  陶举子气势陡然弱下,自觉理亏,碍于脸面又不能承认错处,看了眼在场众人,咬咬牙拂袖离席。

  穆子秋长舒一气。

  眼睛下意识往郞义那边看去,可惜了现下那边有两个人挡着,郞义和裴郁璟都站在了前头,他这会儿连圣上的衣摆都瞧不见了。

  不过。

  他暗自昂首,嘴角上扬。

  圣上应该也注意到他的表现了吧?

  ……

  师离忱确实注意到了。

  但师离忱这会儿更想骂突然移步挡在前头的裴郁璟,措辞半晌,简化成了一个“滚”。

  陶举子这一出,为春日宴带来了一点话题,宴上重新恢复了热闹的景象,曲水流觞继续进行。

  “差点忘记了,这宴上的东西你吃不惯,给你带了点糖。”裴郁璟悄然塞过来几颗用帕子包着的糖,然后若无其事地走开。

  打开帕子,师离忱捻起一颗糖,圆滚滚胖乎乎的乳糖掐在指腹当中,似乎能闻到甜香的味道。

  糖的问题早在先帝时期被解决,如今糖价虽贵,寻常人家若想尝一口也能花费得起。

  故此京都城中对于糖的做法花样百出,这是近来流行的乳糖,一般是专门用来哄小儿用的。

  “公子,小心为上。”郞义低声提醒。

  “还能毒死我不成。”师离忱眸中含笑,大大方方将乳糖丢进口中,眯起眼睛懒洋洋道,“他还没那么蠢。”

  就是一颗普普通通的乳糖而已。

  味道有些甜腻了。

  郞义垂眼,观察圣上神色并无不妥,这才缓缓松了口气。

  明月高悬。

  时辰不早了。

  师离忱看了看夜空里疏朗的星月,他眸色微动,忽地起身道:“走吧。”这样喧哗繁闹的春日宴,并没有给他带来多一层的乐趣。

  ……

  圣上悄然的来,悄然的去。荀嵩瞪大了眼看着那一前一后离席的侧颜,惊得张大嘴巴,“哎,那是——”

  “你看错了。”穆子秋手一抖,片了一大块炙羊肉塞进荀嵩嘴巴里,堵住了他的话头,将人身子掰朝着曲水流觞的方向,“走走走,品诗去!”

  *

  离席的不止一位。

  裴郁璟也悄悄退了宴。

  近来开放夜市。

  京都繁华,夜市一贯火热,星布珠悬,筹灯交错,即便是夜深主街行人也未有丝毫减少。

  陶举子离开千鹤楼后,还在为了其余人的不理解而愤愤不平,他自诩傲骨不愿低头,宴上也吃得少,闻到路旁冒热气的大饼,腹中叫唤了声。

  “哎,书生,可要来块饼子?”烙饼的大爷招呼着陶举子,陶举子面上一红,连连摆手快步离去。

  京都这地,什么都贵。

  距离春闱开始还有一个多月,他兜里的银钱要住闹市之中的客栈酒楼不够,但要租一间偏僻一点的,百姓家中的小屋却足够。

  离主街越远,行人便越少,亮着的灯笼也越来越少,府衙官吏巡使,会按时辰灭掉道路旁的灯火。

  陶举子瑟缩得裹紧衣物,深思着穆世子所言,或许他是冲动了些……正想着,他拐进一个巷子。

  “唔!”

  一棒当头,麻袋套下,挣扎的麻袋在被踹了几脚之后,昏死过去。

  夜黑风高。

  “当啷。”

  一丝月光落入巷子,裴郁璟丢掉信手抓来的竹棍,看着麻袋里的人,神情阴翳眼底透出几分凉薄森冷。

  虽然。

  起了杀心。

  但动手时他还是拿捏了分寸,只会叫人伤上几日,断不会要人性命。否则小皇帝一定会动怒。

  *

  皇宫内廷。

  尘封多年的千秋殿被再次打开,乐福安静静跟在圣上身后,踏进这片多年不曾步入的地方。

  满殿桃花香,师离忱接住一瓣飞来的花片,看着殿前栽满的桃树,叹道:“难为这些桃树,无人打理还能生得这般健壮。”

  “纯妃娘娘当年十分喜爱这些桃树,想来是那时打下了根基。”

  乐福安观察着圣上的神色,这次的春日宴圣上不曾带他外出,方才听郞统领提过一嘴,宴上似乎有人作了不大友善的诗词。

  他斟酌着措辞,“圣上,这花开得,可要折几支放置在寝殿?”

  “它开得好好的,折它做什么。”师离忱哼笑摆手,往殿中走去,这里的陈设一如五六年前。

  封了的宫殿不代表完全无人打理,乐福安知晓圣上在乎千秋殿,会每隔一月半月就派宫人过来清理,以免落灰。

  桌案上有一座缩小的宅邸院落,全部由木头制作,旁边还落了一把雕刻木头用的小刀。

  宅邸还原地很精致,栩栩如生,只是用于点缀的草木全都干枯,整体还有些许陈旧。

  师离忱视线落在宅邸后院,围在圆桌旁的四个小木偶上,以目光为指,一点点抚过。

  乐福安有些心疼,道:“圣上,斯人已逝。”

  “母妃没刻完,这小孩连个腿都没有。”师离忱指着妇人身边只看得出五官的两个木头小孩,嘲笑道:“这手艺,做木工定是卖不出价钱。”

  乐福安没接话,只拧着眉心,看着圣上笑出眼泪的眼角。

  纯妃入宫前,居与江南,嫁给门当户对的一户才子,得一对龙凤胎。

  先帝作孽,不知为何突下江南,硬是将纯妃娘娘与一家四口拆散,将娘娘困在宫中。

  娘娘郁郁寡欢,究其一生只能怀念江南。

  这缩小的,只能在案上摆放着缩小般的宅邸,是纯妃雕刻出来的物品。

  师离忱笑完了,眸波恢复平静,淡淡地睨着这座宅邸。

  “福安,你说母妃这么好的人,怎么就遇到畜牲了。”他有些费解,喃喃道:“母妃当年就不该救他的。”

  圣上在骂先帝。

  乐福安更不敢吱声了。

  好在师离忱也不是真的在和乐福安说话,他只是在骂。

  骂完先帝,又冷脸对着宅邸后院雕刻出的妇人像,“叫你乱捡人,现在好了,你搭进去了,连你夫君一家也死透了……以后千万长点记性!”

  说着他又笑起来,低敛着眸子,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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