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是真想弄死男主[穿书](73)

2025-09-12 评论

  师离忱揉了揉小汤圆的脑袋,和裴郁璟招招手,“靠近些。”

  裴郁璟依言凑过去,被掐住了脸颊。

  师离忱扬唇道:“吓着朕的榜眼了。”

  “那真是抱歉。”裴郁璟口中说着,语气却无半点愧疚之意,侧目瞥了一眼李别放,笑得一口森森白牙:“榜眼郎大肚,该不会与我计较。”

  笑意不达眼底,且毫无诚意可言。

  李别放陡然一栗,背后发毛,赶紧收起写好的诏书,和圣上请离:“下官且去安排拨款。”

  师离忱摆摆手,叫乐福安去送一送。

  小汤圆似是不满师离忱的注意力不在它身上,夹着嗓子叫了声,就朝师离忱身上扑去。

  已然是三岁的成年虎了,即便是轻巧一扑,也够喝一壶。

  师离忱闷哼一声,顿时眼前一黑。

  昏过去前,脑子里还有两个字。

  丢人。

  ……

  察觉异常,裴郁璟小臂发力,骤地拉紧小汤圆脖子上的锁链,将这只硕大的老虎拽离师离忱身边。

  他眼神阴沉沉,上前接住师离忱软绵绵滑倒在椅子上的身子,朝殿外斥呵一声,“快传太医!”

  接着将人捞起来,在休憩的小榻上放平躺着,盖上一条小毯。唇线紧绷着,有些懊恼,连带面色也沉冷的阴翳可怖。

  怪他。

  就不该将这只没轻没重的畜牲牵过来!

  小汤圆自知做错事,俯趴在一旁一声不吭,耳朵往脑袋后缩,小心翼翼地看着小榻上的师离忱。

  “怎么回事?”

  乐福安一句也没问,先是宫人去传太医,才急急忙忙进殿,一眼看到昏过去的圣上,霎时脸色难看。

  *

  头痛欲裂。

  苦涩的汤药被小心地喂到唇边,师离忱昏昏沉沉间,闻到这股味道,有些厌烦地偏过头去。

  裴郁璟只好换了蜜饯过来,在师离忱唇上碰了碰。

  果香甜味一来,师离忱紧蹙的眉头松了松,张开了唇。

  裴郁璟眼疾手快,撤了蜜饯,将盛药的汤匙,送进微张的嘴边。

  果脯没吃到,反被塞进来一口药。师离忱双目紧闭偏过头去,说什么都不肯再张一回嘴了。

  “……”

  裴郁璟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师离忱以更舒坦的姿势,靠在他怀中,尽量放松了肌肉,照旧拿蜜饯去骗。

  上过一回当。

  哪怕是昏迷当中,圣上也必不可能上

  第二回,从蜜饯果脯换到饴糖鲜果,完全没办法骗。

  又矜贵又难哄。

  裴郁璟低眼,擦去师离忱被汤药水渍洇湿的痕迹,认真端详起师离忱昏睡时的模样,有些微微失神。

  “这样不行,喂不进去的。”乐福安将烘暖的药包递给福生,让福生去为圣上暖膝,自己则端上了汤药。

  裴郁璟腾出手来,自然而然地扶住怀中的师离忱。

  乐福安放缓了语调,温声细语道:“……京郊桃花开了,圣上喝了药,奴才带您去放纸鸢,好不好?”

  平常的一句话,简单到没有任何代价。

  裴郁璟心中一晒,本以为无望,却看到师离忱紧抿着的唇松开了,哪怕眉头还拧着,还是就着碗边,一口口将药喝了下去。

  裴郁璟怔了怔。

  乐福安笑眯眯的拿出帕子,护在了圣上的下颌处,动作仔细,避免有药汁漏出来脏了软衾。

  *

  一梦浮生。

  音似故人。

  “殿下,殿下!京郊的桃花开了!”乐福安提着纸鸢飞奔进东宫,晃了晃手里的风筝线,“奴才做了个纸鸢,飞起来肯定好看!”

  案前书写策论的师离忱抬头,稚嫩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眼眸沉着平静。

  “咳咳。”一旁太傅板着脸,咳了两声严肃提醒:“太子殿下课业尚未完成,不可外出,而且圣上晚些还要抽检殿下策论,怕是忙不过来。”

  乐福安只得悻悻退出。

  纸鸢静置桌案。

  直至日暮西山,月星悬空,东宫亮起烛火,太子殿下也不曾走出宫门一步。

  ……

  似有系统滋滋作响——

  吵得师离忱头很疼。

  他在朦胧间翻身,感到口中苦涩,好似那碗莲子心都没去的莲子汤。

  转眼梦境偏移。

  皇子逼宫,内廷大乱,师离忱独坐东宫,眼前棋盘一动未动,乐福安不在身旁,被他派去协助纯妃假死离宫。

  “这是娘娘临走前,亲自给殿下熬的汤。”

  小宫女呈送一碗莲子汤来,他瞥了一眼本不想喝,可这是最后一次,他与生母往后余生再不得见。

  他停顿片刻,还是接过了那碗汤。

  从此内力尽失,毒素在筋脉中行走,最后堆积于腿弯,成了无法根治的腿疾,时时发作,刻骨铭心。

  当夜宫闱乱象平息后,纯妃坠亡观星台。

  帝悲恸,重病缠身,太子二次监国。

  师离忱问:“福安,她明明要假死去江南,为何真死了?”

  乐福安拢着眉眼,“奴才失职不察,叫叛军将纯妃娘娘掳走,这才……还望殿下节哀。”

  “如此寡淡的母子情分,竟也有人借她之手害孤。”师离忱怅然叹道:“也罢,悄悄将她骨灰送回江南吧。”

  乐福安恭敬行礼,低掩的眉眼挡住眸中森然。

  *

  无人得知。

  宫闱叛乱当夜,太子中毒消息传出后。

  狂风寒凉。

  乐福安站于台上,面无表情地注视台着下,那摔烂的血肉模糊,语气森寒,“……纵你有苦衷,也千不该万不该。”

  “伤及殿下。”

  所伤殿下者。

  死不足惜。

  *

  系统像是一个警报器。

  闹得师离忱不得安宁,断断续续的做了两场梦,他有些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口中果然一股苦涩的药味。

  “来人——”他开口刚说一句话,便止不住咳了两声,他憋了一口气猛地吐出一个字,“水!”

  苦死了!

  有一大掌掀开床帐,将师离忱扶起来,熟练的将整个人拢入怀中,侍候着师离忱喝水。

  “圣上睡了大半日,可吓坏我了。”裴郁璟唏嘘,“再也不牵着小汤圆来御前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师离忱并不想回忆如此丢人的一幕,恼火道:“……休要再提!”

  毕竟是只成年虎,都满三岁,比寻常老虎都大只。

  他思索着,“兽园虽修建得大,但小汤圆活动起来或许还有些小,朕想着划一块山林把它放回去。”

  狩猎场是皇家私人领地,秋狩春狩开放时,恐怕会有不长眼的伤到小汤圆,他又不乐意。

  正想着,他头有些疼了。

  裴郁璟顿时面色变了,道:“太医!”

  太医令没走,太医令还候在外头。

  今日圣上的脉象实在奇怪,好几位太医围在殿外窃窃私语,乐福安正与他们在一起商讨问题,一听到动静立刻一窝蜂地涌进来。

  垫上脉枕,覆上巾帕,搭上去切脉。

  殿内气氛沉重。

  一个切完换另一个,师离忱咳嗽两声,开玩笑道:“怎么了,朕是命不久矣了,一个个苦着脸?”

  “圣上!不兴胡说。”乐福安从后头走过来,面带愁容道:“太医们是切不出您的脉象到底是何等毛病,才会如此纠结。”

  师离忱放松下来,倦懒地闭上眼睛。

  只要不是被小汤圆拱昏过去的,其他什么理由他都能接受,再严重也就是个‘旧疾复发’。

  “圣上,您又不当回事了。”乐福安叹道。

  师离忱懒洋洋道,“最差也就是个国丧,朕又不怕。”

  此话一出,满殿宫人与太医们瞬间瑟瑟发抖,跪了一地。

  “你怕吗?”师离忱并未在意,只撩起眼皮看一眼身后作为靠背的裴郁璟,不得不说裴郁璟怀里还挺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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