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是真想弄死男主[穿书](84)

2025-09-12 评论

  师离忱意味深长地喔了一声,瞥一眼裴郁璟,“朕知道了。”又问,“江南风景怎么样?”

  裴郁璟专心致志挑鱼刺。

  师旭并未察觉气氛异样,道:“山清水秀,极美的。”

  随后兄弟二人叙话片刻,乐福安笑吟吟的把人送出去,到底是上了年纪的宫中老人,眼色极利,一边送走逸王,一边清退殿内宫人。

  殿中寂静无声。

  香案袅袅。

  裴郁璟把挑好刺的鱼肉放在师离忱碗中,踢开身后的凳子,衣摆一撩笔直地跪在师离忱身侧。

  师离忱嚼着鲜嫩的鱼肉,敛眸一言不发。

  直到咽下这口鱼。

  才不紧不慢道:“朕还什么都没说呢。”

  “先跪总没错。”裴郁璟人跪着,脊背挺着,把宽肩窄腰体现得淋漓尽致,重重笑了一声,“等圣上来问就晚了,我的就是你的,无有不可说。”

  再说了,那眼神他熟。

  每回皇帝想扇他之前都是那种温和带刺的眼神,单单一眼就足以让他心中酥麻一片,巴不得把脸凑过去。

  师离忱被他逗笑了,心里那股气散了,浅笑道:“那你交代吧。”

  鞑靼士兵扮做商人混迹贸易中,确实不是件小事。不过鞑靼人样貌特殊,因地势阳光皮肤黝黑毛发粗犷是一方面。

  面相与中原人也有差别,且鞑靼士兵武器特别,月商近战武器多用双刃剑或环首刀,或者长枪。

  而鞑靼更偏向于短刃弯刀,在手腕上做个扣,双臂成刀,独特的武器让他们茧子与月商士兵不同,手腕与手臂粗糙,茧子厚实。

  只要撩起衣袖,就能看出问题。

  裴郁璟道:“还记得之前的那批毒粮吗?三大部抢了津阳粮仓,后来我借着南晋的名头送去了几车,听说毒倒了三四个主将,几千个士兵。”

  师离忱眸色深了深道:“朕怎么没听到风声?”

  裴郁璟笑道,“出了这么大的事,鞑靼三部不敢宣扬,不过是记恨上了……他们觉得津阳粮仓出来的粮食,总不能是月商自己下毒吧,就怀疑到了南晋帝在鞑靼安插了内应,怕南晋反扑,这才停战,对外封锁了消息,非鞑靼内部不可得知。”

  裴郁璟的声线很好听,叙述时候宛若潺潺泉音,低沉悦耳,带着少许磁性。师离忱愉悦地眯起双眸,“还有呢?”

  裴郁璟道:“鞑靼贪婪,三大部想先吞南晋,再打月商。便想出从月商的商户处骗取物品。以定金骗取货物,僻静处杀人,东西则堆起来以商人身份运出去。”

  “前两日有人给我传了信,他们骗到了秋家头上。”他慢条斯理道,“鞑靼合盟并非坚不可摧……若是你有我没有,还不愿分享,嫉妒眼红,起个内讧,也不是什么难见的事。”

  “喔?”

  师离忱含情脉脉地看着他,“所以,你派人过去了?”

  裴郁璟勾着师离忱的食指抚摸着冰冷玉戒,道:“秋家本就有商队在鞑靼往来,其中百分之八十商人都靠秋家吃饭,在当地熟识,若是由当地小部族引荐给其中一个大部,定个合约而已,不会有多少阻碍。”

  “我们也不亏,换得全是精良烈马,把他们混进南晋军中,开战时吹响马哨,马匹躁动,军阵自乱。”

  一柄小小的骨哨放进了师离忱手心,裴郁璟道:“鞑靼的马儿最听驯了,哨子一响,就只想着回栏。”

  师离忱拿起那枚骨哨。

  小巧白润,显然是抛光打磨过,保持得很好,很漂亮的骨头,“哪里来的?”

  “十三岁时带兵进攻鞑靼,一时不察落单进了陷阱,被狼群包围了。”

  裴郁璟不慎在意道,“当时我想,若是活下去,得抽两条狼的骨头做哨子用,还真叫我见到了个紫皮野狼,是狼王,凶得差点废了我一条腿。后来我把它宰了,皮剥下来做了件裘衣,骨头抽出来选了两节漂亮的,做成两个骨哨。”

  师离忱转眸看向裴郁璟,眼波温柔,“……疼吗?”

  “疼。”裴郁璟眼睛红着,可怜道,“差点就没命了,那荒无人烟的地,只能喝狼血,披着刚剥下来的狼皮,才苟活下来。”

  不难怪当时在兽园,拧断那六只狼脖子那么熟练顺手,原来是早就遇见过,知道命门。

  真是个狡诈的赌徒。师离忱看透不说破,把骨哨递给裴郁璟,“你赢了。”他说,“帮朕戴在脖子上吧。”

  骨哨上本就拴着一根彩绳,调整一下可以挂在腰间做配饰,也可以佩戴在脖子的位置。

  裴郁璟眼底划过一丝暗色,低笑两声,起身走到师离忱身后,将骨哨佩戴起来,放入了衣襟里。

  贴近心脏的位置。

  他有点嫉妒这根骨头,还有点遗憾,为什么当年做骨哨的骨头,没有抽他自己的。

  转念想想,还好没有抽他自己的骨头,否则今日便遇不到师离忱了,再说若真用了自己的骨头,哪怕侥幸活下来也缺了骨指,还怎么伺候圣上快乐?

  他眉眼阴翳,病态地摩挲着彩绳子,依依不舍的塞回后领,脸上哪里还有半分委屈可言。

  僚属说——

  激起男人的怜惜,当属博同情最有效。

  他想让圣上的目光里只有他,那种相互独占的感觉,实在太叫人上瘾。

  

 

第72章

  细化过后的舆图包含了一部分鞑靼位置,比之前的那份要更精细一些。与内阁相商过后,根据相应位置调整了战略边防,以密信形式送往津阳城。

  内阁刚散去。

  门外乐福安道:“圣上,翰林院修撰周大人求见。”

  状元周岳。

  比起天赋出众但抽象的榜眼李别放,和文人无惧的探花卫珩一,周岳的存在感一直低调。

  突然前来,必是有事。

  师离忱思忖片刻,道:“让他进来。”

  ……

  周岳入殿。

  跪地俯身叩首,“圣上,臣恳请圣上,将臣请外放。”

  江南周家世家底蕴不俗,是正正经经的书香门第,孵出这么个状元金蛋只怕会高兴疯了。

  再者殿试放榜之后,周岳中状元的消息传回江南,江南周家大摆流水宴近半个月庆贺。如今又入了翰林院正前途大好,怎么会舍得让他外放。

  师离忱敛下心思,只问:“……你想去哪儿?”

  周岳道:“臣请愿圣上,将臣调往贫瘠荒芜之地。”

  “喔?”师离忱好奇道,“朕听闻你已有家室,家中父母也对你深有期许,你如此请愿便不怕寒了亲人心肠?”

  周岳压了压唇,神色犹疑,“臣……不知当不当讲。”

  师离忱大方道:“且说,朕恕你无罪。”

  对于有才能的天之骄子,师离忱一向宽厚,哪怕他本身并不是一个充满仁爱之心的君主。

  周岳道:“圣上有所不知,臣上京都的路上,曾遇到过被官吏欺压的百姓。那荒烟之地,一个连品级都不曾有的吏员,居然能凭着自己的官帽,蹭百姓吃喝,再摊上一个不作为的县官,小小官吏在百姓眼中便是如同噩梦一般的存在……”

  所谓县官不如现管,师离忱颔首,示意他继续说。

  “臣确也纠结了一阵,家中厚望不可辜负,心中煎熬万分。”

  周岳颤声道,“听闻此番晋陵水患,柳大人与卫大人破釜沉舟,斩官吏十多余人,彻查地方贪腐,还政于民,深感震动。卫大人回京后,下官也去拜访了一番。”

  “据卫大人所言,水被疏导散去后,满地泥泞,田地尽毁,房屋倒塌,死人一个个从淤泥里挖出来,成了上报京都翰林院的一串数字,若这回依旧放任官吏所为,别说是稳固堤坝,就连安置灾民恐怕都是个问题,来年定会酿出更大祸事。”

  他继续道,“卫大人还说,亲眼目睹灾祸远比耳中倾听来得真实,愤怒之下也顾不得上奏允准,先提起了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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