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是真想弄死男主[穿书](85)

2025-09-12 评论

  “臣就想,都是文人,卫大人出自寒门尚且有此风骨,为何我便不能破斧沉舟,去地方上任,真正的做一个现管的县官,而不是高高在上的京官。”

  “还望圣上,允准!”

  是个心诚的。

  月商何德何能,今年春闱一甲全是忠心耿耿,看得见平民疾苦的官。京都有些满脑肥肠的老油条真该为此羞愧,还比不得一个年轻人。

  师离忱噙着笑,语气软和几分,“春闱刚过,若有空缺的地方线管,皆由二甲补上了,年前被并入我国疆土的三座城,早前便将绩要出色的县官拨调了过去,升迁了知州。眼下暂无空缺,你便在翰林院多沉淀一番。”

  在硬要外调,便只能做知州身边的副手,同知州事。

  周岳本是状元出身,最低为六品,县官为七品,外调做县官本就是自贬,调去做同知州事实在有些大材小用。

  周岳神情有些遗憾,“微臣明白,圣上宽泽。”

  他又行了个大礼,自请告退。

  殿内归回沉寂。

  不过。

  听到卫珩一的名字,师离忱忽然想起了好像死去已久的系统。思忖间,他不自觉缓缓转起了玉戒。

  说来也怪,原本他一直能听到若有若无的电流声,系统也时不时会蹦出来提醒惩戒‘世界线有误’。

  只不过那点疼痛与他而言并不算什么,他也只背着乐福安偷偷吐过两回血,他对这种电击已经习惯了。

  例如卫珩一被重用的那一刻,偏离了书中轨迹,系统所开启的修正,就是一声不吭的放电。

  现在的世界线人物动向,和以前完全不一样。

  系统也不会和之前一样提醒要开启惩戒。可能会因为一句话,又或者是因为他的某个动作,直接开始放电。

  疼痛程度不一。

  但他觉得还挺好,这种疼让他有还在呼吸的感觉,活着是这样,倒省得他玩刀玩箭。

  而且乐福安不知道系统的存在,也就不会一天到晚嚷嚷着‘圣上注意龙体’,吵得他耳朵疼。

  因为习惯了,师离忱很难判断这种惩戒力量的强弱,除非喉咙里涌上血腥的滋味才会恍然——

  该停下了。

  不然昏睡过去,福安会哭死的。

  这种自动修正惩戒系统,还有一个缺点就是让他睡不好觉,多次梦魇。可晋陵水患之后,系统便没有再出现过。

  师离忱顿感乏味。

  不过周岳之言,不免让他开始思索。

  须知书中裴郁璟和探花郎惺惺相惜,共享江山。实际上除了他那次刻意安排之外,裴郁璟再没有和卫珩一单独见过面。

  有意思,但心里不太痛快。

  *

  入夏炎热。

  京都已开夏市,夜景如星辰,春夏秋冬各成景色。圣上一向有空就会到宫外走一走逛一逛,体察民情。

  今日要出宫。

  用完午膳批了会儿奏折后,师离忱小憩一会儿,便开始着手更衣。身后给他梳头的是裴郁璟。

  裴郁璟单手捧着一簇蓬松微卷的长发。

  圣上的头发养得很好,黑润有光泽,柔软中带着一点淡淡香味,完全散开便好似将他整个人都围住了,面白唇红,眸子狭长,从镜中瞥眼看来,眸波潋滟,精致得像个妖孽。

  怕扯疼小皇帝,裴郁璟梳得很小心。着手编发的同时,他从怀中摸出几颗似牛血般鲜红的珊瑚珠,一同编进了头发,墨黑的小辫里藏着几颗红珠,与金饰链子搭配熠熠生辉。

  梳理好的辫子混进长发中,随着整理,成了浓黑中的一抹鲜艳亮色。

  果然这种雍容华贵的颜色,与帝王最相配。裴郁璟弯起嘴角,注意到镜子里的师离忱还在看他,笑意更浓了。

  师离忱拉过一根小辫,道:“你给朕梳的是什么?”

  “长生辫。”裴郁璟道,“上头是顶好的珊瑚珠,我瞧着好看,衬你,大的小的都多买了些,这种小珠子镶在发中果然好看。”

  师离忱道:“这么出去,也不怕朕被劫了。”

  这种成色的珊瑚珠一枚价值千金,虽说珠子只做点缀,可真细算起价钱,他可算得上头顶万金,实在奢靡。

  裴郁璟却道:“你这样的长相,打扮素一些反倒没人信。”

  一般人也认不得珊瑚珠的价钱,哪怕认出了起了歪心思,他也不会叫师离忱少一根头发,他可不是养在宅子里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

  裴郁璟说服了师离忱,师离忱歇了拆珠子的心思,道:“福安,朕回来要吃冰瓜。”

  乐福安一听垮了脸,“圣上,又不带老奴……”作势就要哭。师离忱宽慰道:“朕去去就回。”

  福安能怎么办呢,福安只能幽怨地送别二人。

  ……

  京都大街小巷吆喝声起,因炎热不愿出门的,会叫食肆或茶肆的“索唤”,由“闲汉”送上府门。

  也不是人人都叫得起“索唤”,一部分人会坐在茶摊上,船舟上,喝凉茶,吃冰饮,摇起扇子谈天说地。

  人来人往,一波又一波,黄昏了街市上的人反倒慢慢多了起来。

  嫌白天太热的人会选在晚上出来逛夜市,同样也能买一碗冰饮小果,价有高有低,贵得放在竹筒里可以带走,价格低得冰块少,要借着摊上的碗喝。

  日头昏黄即将落幕,天色渐暗。

  城中陆续挂上灯笼,点光添色。

  师离忱贪凉,买了一个竹筒冰饮,未乘马车,慢吞吞的在街上走动。人流往来,裴郁璟便在师离忱身边不紧不慢地跟着。

  瞧着师离忱多喝了两口,夺过了竹筒。

  对上师离忱不愉的眼神,他理直气壮说道:“福安叫我多盯着你,冰饮不可过多贪足,本就身子不好,寒凉之物少沾。”

  大庭广众,师离忱不好扇他,只不耐地啧了一声,抬手要抢回来。裴郁璟却仗着身高优势,将竹筒高举过头顶。

  师离忱下意识垫脚去够了一下,反应过来气笑了,“……你找死吗?”当今世上谁敢戏耍天子?

  暖调微光在师离忱眸中宛落星辰,因怒意唇边笑意灿烂,眼底却不见分毫喜悦之色。

  他今日头发是裴郁璟梳的,并不规整,无簪无冠,还编了长生辫……就像是骄矜贵气的翩翩公子,养得金尊玉贵,红珠金饰在浓墨藻丛般的长发里若隐若现,淡去威严压迫,却格外秾丽明艳。

  脾气一发,神情生动,裴郁璟一时看呆了,喉结也跟着滚了滚。

  师离忱见裴郁璟还不识趣,怒极之下踹了他小腿一脚,负气甩袖就走。

  这一脚总算把裴郁璟踹回神了,他赶紧追上去,低声下气地哄:“不是不给,是你身子不好……我没有故耍你……”

  “实在生气我们去船舱里……”

  “你怎么罚我都行……我瞧街边有绣花娘子,要不然我去把那位娘子的针拿来,你先扎我两下出出气?”

  “……”

  师离忱冷哼一声,施舍了一个眼神给裴郁璟,伸手要竹筒。

  裴郁璟把竹筒藏身后,摇头,“扎我可以,这个不行……且慢。”他拦住街上走过的一卖花女,从篮子里取了个粉白的芍药,讨好的递到师离忱面前,“给,花。这个漂亮,求求公子消消气吧。”

  粉白的芍药花娇鲜欲。滴,开得正灿烂时被规整好,放在篮子里叫卖。

  在京都,这种花通常都是姑娘买来佩戴在头上的,裴郁璟不知道,裴郁璟还期许地看着师离忱,等待一个反应。

  师离忱看了看面前的花,又看了看裴郁璟的神情,那点气性忽然消了。又觉得自己方才的行为好幼稚,忍不住弯了弯眼梢。

  卖花女打量着二人流转的眸光,霍然开朗,也不尴尬一个劲地夸道:“这位小公子,这花是现摘的,你瞧瞧多衬您今日的衣裳呐,就别腰上当个装点,可莫要辜负您朋友的一番心意。”

  看着师离忱面色转圜,裴郁璟赶紧把这芍药花别在了师离忱腰间。

  今日师离忱穿得一身金红广袖,腰间别上这么一朵大颗粉白的芍药花,顿时锐气都减去半分,整个人静静站在那儿,都是一道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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