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洛厄尔少将毁了容貌,但灯一关不都一模一样?
想到这里,他更加有底气去主张自己的诉求。
“对!就是这样!谁知道希奥多亲王的病是真好还是假好!他不可能因为贵族身份就欺负我们这种毫无势力依仗的普通雄虫!”
“倘若新闻上说的都是假的,那我的虫崽岂不是白白死了?要知道他可是A级!A级!!帝国的A级雄虫有多么珍贵难道你们不知道吗?!”
“我不管!!我可以不要他受到任何身体惩罚,但他必须为我虫崽的死支付巨额赔偿!!听清楚了吗?!是巨额赔偿!!我可没那么轻易就被打发!!!”
话说到这里,雄保会的虫就都懂了,为什么哈维的雄父上蹿下跳,找尽各种理由也要向他们施压——无非是在悲愤之余,同时看准了深海集团所拥有的财富,想借此机会为自己捞上一笔大的,将利益最大化。
甚至怕他们站在陆慎这边,直接将这件事捅到了星网上去,一夜之间就闹得沸沸扬扬。
陆慎对这一点并不意外。
因为在枪杀哈维之后,他就已经吩咐秘书去调查对方的全部资料,并且发到他的终端上,所以他应该比雄保会更早知道哈维雄父的性格。
陆慎摇了摇头,面向虫帝言简意赅道:“我不可能向他作出任何赔偿。”
“或者更准备一点来说,赔偿不会落到他手上。”
闻言,阿莫斯陛下很轻地挑了一下眉,陆慎继续道:“虽然我的行为全部出于正当防卫,但毕竟杀害了一名A级雄虫,令帝国蒙受了一定程度的损失。”
“所以于对方的家庭层面,为表歉意,我愿意向哈维的雌君兰斯进行赔偿,于帝国层面,我将进一步扩大对军部的军费赞助,为奥诺里疆土扩大略尽绵薄之力。”
阿莫斯陛下没忍住笑出了声。
“希奥多,”他摇了摇头道:“你现在这副样子,当真是令虫吃惊。”
“不过这件事已经传到星网上,闹得沸沸扬扬,”阿莫斯陛下始终认为强者不该花费心神同蝼蚁计较,但现在哈维的雄父像条鬣狗一样想从陆慎身上咬块肉下来,他也不愿意看着这场闹剧愈演愈烈,这对皇室来说没有任何益处。
不论是不予回应还是强行弹压,毫无疑问都会影响到皇室的声誉。
“你的身体自从恢复之后应该还没有做过正式的体检吧?”
阿莫斯陛下当然能闻到陆慎身上浓厚的信息素味道,更加能从他身上连衬衫都遮掩不住的暧昧痕迹上猜测出他昨天晚上跟洛厄尔少将在一起的场面有多么激烈。
因此,对于哈维雄父一叶障目、愚昧至极的主张,阿莫斯陛下只觉得可笑。
“既然他死咬住你空有等级这一点不放,要求你为此付出巨大的代价,”阿莫斯陛下靠入椅背,用那双如同寒潭般深不可测的浅蓝色眼眸望向陆慎,淡淡道:“那就用事实让他尽早闭嘴,结束这场闹剧。”
在以等级和血液纯净度为尊的虫族,这是最简单直接并且省力的办法。
*
哈维的雄父将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军部这边自然也收到了消息。
“洛厄尔,你今天上午有没有登陆星——”面沉如水直接从外面推门进来的格兰特口中“网”字还没说完,在看到洛厄尔的瞬间就挑起眉头,嘴角也一点点勾起来。
拢了拢肩膀上的军服外套,格兰特突然有些庆幸自己昨天担心事态有变,所以专门向上将多请了两天的假期,延迟前往附属星球报道。
否则也不可能看到洛厄尔浑身上下都充满雄虫的味道,连后颈虫纹都变成被深度标记过的颜色。
“看来昨天晚上跟殿下之间的进展很大嘛,”格兰特啧了一声,上上下下将他看过一圈之后直言不讳道,“怎么样,感觉如何?”
洛厄尔闻言瞥了他一眼:“你是想问我的体验感,还是问我的精神海?”
“……”格兰特猛地呛了一声,显然不适应向来冷峻寡言的洛厄尔突然跟他开这种带颜色的玩笑,非常稀奇地望向他:“虫神在上,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洛厄尔吗?”
洛厄尔正在给自己的手枪做定期养护,听见这句话,在低头给板机连杆涂抹专用枪油的时候顿了一下。
他很轻地笑了一声,心想——应该不是了吧。
从此以后,他再也不是从前那个活着如同行死走肉,只期盼在未来有一天能为了帝国荣耀死在战场上的洛厄尔。
“不过你为什么今天会来军部上班?”格兰特皱了皱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雌虫被雄虫深度标记之后,会根据雄虫等级不同,迎来一段时间不等的倦怠期,哪怕身体再如何强悍的军雌都无法避免疼痛、虚弱以及心理上的持续低落。
受宠的雌虫或许能有幸获得雄虫在事后的安抚,获得难得的喘息和休息时间。
大部分雌虫则在倦怠期也需要承受雄虫的鞭笞、折磨,同时继续处理家务和工作,自己咬牙忍受一切不适,扛过不知何时才能结束的倦怠期。
但显然,洛厄尔绝不是不受宠爱的那类雌虫。
甚至于,在亲眼目睹过陆慎注视洛厄尔的眼神之后,格兰特认为用“受宠”这两个字来形容他们之间的关系都有些不太合适。
更像是听起来令整个虫族觉得极度匪夷所思的那个词——“相爱”。
没错。
就是相爱。
既然如此,格兰特不认为陆慎会在明知道雌虫有倦怠期的情况让洛厄尔继续到军部上班。
“说起来你可能不太相信,”老实说,这件事连洛厄尔自己都觉得有些奇怪,他望向格兰特直言道:“但我好像没有倦怠期。”
“怎么可能——”格兰特下意识反驳,随口道:“难道希奥多亲王是S级雄虫吗?”
据说只有珍稀至极的S级雄虫在深度标记雌虫时才能避免对方出现倦怠期的负面反应,在交配过程中获得全然的快乐和享受。
而随着血脉愈发稀薄,帝国已经有近两千千年没有出现过S级雄虫。
想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可洛厄尔身上除了被情欲浇灌的痕迹,的确看不出丝毫生理性虚弱或情绪低落的症状,格兰特实在百思不得其解。
“或许……”洛厄尔笑了一声,“或许因为我们并不是第一次做吧。”
他还记得他跟陆慎在三等星上的第一次。
因为陆慎无法释放信息素的缘故,初时洛厄尔感受到仿佛整个身体都被劈成两半、撕裂般剧烈疼痛。
但生理上的痛楚敌不过心理上的快感。
他那时候只想能更疼一点。
再疼十倍、百倍都无所谓。
当然——在疼痛过后,陆慎用他的耐心、温柔、细致,让完全接纳异物侵入的洛厄尔很快感受到疾风骤雨般窜至大脑的强烈快感。
但被折腾了一整个晚上,第一次跟雄虫在一起的洛厄尔在次日便发起高热,虚弱到站不起身,被陆慎衣不解带照顾了整整两天才好。
他想,或许那时候他便已经度过了自己的倦怠期,所以昨天被深度标记,才会毫无异常反应。
“……”老实说这个解释也不太科学,但目前似乎也没有比这合理的解释。
“好吧,”格兰特耸了耸肩膀,“既然希奥多亲王深度标记了你,那我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哈维雄父的算盘应该要落空了。”
洛厄尔“嗯”了一声,将银色的伯莱塔重新组装好插回自己腰间。
他也看到了星网的新闻,而且在格兰特过来之前就收到了陆慎发来让他放心的讯息。
“兰斯那边我也去看过了,”格兰特拉开洛厄尔办公桌前的椅子大咧咧坐下,点了根烟说:“幸亏救下来的及时,没伤到根基,应该半年以后就重新跟你一块儿上战场了。”
“对他来说,这次有惊无险,应该算是重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