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关于邵闻霄到底想不想他的问题,庄继已经从方才的吻、邵闻霄的动作以及他为自己提供的深度服务中得到了非常肯定的答案。
缓过来一点之后,庄继下意识伸手想去碰邵闻霄的裤子,却被他攥住手。
庄继有些不解地望向邵闻霄,邵闻霄一边拿纸巾帮庄继擦拭身上留下的痕迹,一边低头在他因为过度亲吻看起来格外红润的嘴唇上亲了一下:“不在这里。”
虽然在这里也不会有人过来打扰,但邵闻霄早就提前做好了别的规划。
当晚,邵氏未来继承人邵闻霄已有订婚对象的事便传遍了整个华夏联盟。
品酒会现场的宾客当然不会不长眼色,在没有邵闻霄允许的情况下随便曝光庄继的身份以及长相。
但一夜之间,除了普通民众对此毫不知情,在网上发表各种讨论,针对此事揣测万千之外,新京市上流圈子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邵闻霄的另一半就是「Z」组织那个神秘当家人的事实。
不过不论引发了多少哗然与骚动,处于关注中心的两位主人公却好像事不关己,直接在当晚十一点钟,乘坐邵闻霄的湾流G700,降落在太平洋上的一座小岛上。
在此之前,庄继根本不知道邵闻霄要带他去哪儿。
也不知道邵闻霄究竟是什么时候申请的航线。
此刻,凌晨三点。
当飞机打开舱门,庄继率先感受到的,就是与新京十一月寒冷干燥气候截然不同的潮热海风。
那种热带夜晚独有的,裹挟着微咸气味与馥郁花香的暖湿空气扑面而来。
紧接着他被邵闻霄牵着走下舷梯。
这时候庄继已经认出来了——这是一个令他觉得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熟悉是因为……庄继从三岁被当初绑架邵闻霄的那伙人带走以后就一直生活在这里,被限制自由,被剥夺思想,被当成杀戮机器一样培养,日复一日,在这片海岛上接受各种残酷而又严苛的训练,面对无数淋漓的鲜血与同伴的死亡,要么活,要么死。
而陌生则是因为,这里的一切都跟庄继印象中不一样了。
没有了之前那种荒芜、原始和蛮横的气息,沙滩上也不再布满无人清理的礁石、藤壶和枯木。
取而代之的,是长长的木质栈道,无数低矮的,散发着柔和光线,连起来能将整片夜空都点亮的地灯。
伴随着无尽深邃星空和海浪拍打岸边的声音,沿着栈道一路往前,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座巨大的,凭空出现的别墅。
白色穹顶,镂空砖墙,棕榈树叶,珊瑚石,木门,百叶窗,还有随处可见的夜来香与提亚蕾花……
好像是魔术师专门为庄继施展的某种魔法。
他连眼睛都舍不得眨,盯着眼前的一切看了很久,然后才转头望向邵闻霄:“你……”
庄继顿了一下,重新组织语言缓慢问:“你怎么知道是在这里?”
邵闻霄跟庄继对视,没有隐瞒他的意思:“根据你那天晚上提供的信息。”
邵氏能在华夏联盟经营多年,地位越发稳固,自然不是吃素的。更何况这几年来,邵闻霄更是在不断掌控邵氏的同时,将一些人脉以及关系拓展到华夏联盟以外的很多地方。
之前是一无所知,根本没有线索,现如今庄继亲口向邵闻霄讲述了自己儿时的经历,邵闻霄还知道了Rex这个名字,那就没有什么是查不到的。
知道庄继小时候曾在这里接受封闭训练,像狗一样活着,拿性命去争夺有限的食物或者机会,所以邵闻霄花钱买下这座岛。
然后又斥巨资,在最短时间内花费大量人力物力将这座荒岛进行改造,清理沙滩、修建栈道、修建临时机场,甚至直接找到一家模块化建筑供应商,将一座已经建好的别墅运到这片海岛上,在这里像搭积木一样重新组装,最终呈现出现在庄继看到的样子。
只不过时间还是太短了。
饶是邵闻霄已经想尽办法,用尽手段,暂时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
以他的眼光看来,这里其实还有很多缺陷,很多问题,以及很多不完美不完善的地方需要在日后重新规划和调整,但是——
邵闻霄将庄继拽到自己怀里,用鼻尖抵着他的鼻尖低声说:“旧的记忆我无法抹去,但可以用新的记忆覆盖掉那些过去。”
很难去形容那天晚上邵闻霄听见庄继向他讲述童年的感受。
说心疼太轻,说遗憾太浅,某一个瞬间,邵闻霄甚至产生了一种名为悔恨的情绪。
他在想——
如果早知道是这样,他在十二岁那年是不是应该紧紧拉着庄继的手,无论如何也不让他离开。
当时虽然脸上没表现出什么,甚至还很配合地对庄继进行了夸奖,但那天晚上,等庄继睡着以后,邵闻霄非常平静地给方铎发了消息,让他去查与Rex相关的一切信息。
现在,碰了碰庄继的脸颊,邵闻霄凝视着他,声音低沉:“我提前预留了半个月假期。”
“宝贝,你说够不够我们在这座岛上每个地方都做个遍?”
庄继看着他,忍不住有些想笑。
但胸口起伏了一下,清晰听见的,却是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邵闻霄并没有多说什么。
因此庄继不知道邵闻霄究竟为眼前的一切付出了多少努力。
也不知道邵闻霄究竟是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创造出这样一个巨大的奇迹。
庄继唯一直观感受到的,是邵闻霄不加掩饰、灼热滚烫到足够消弭过去一切遗憾与痛楚的爱。
于是庄继先说“不够”,又紧紧搂着邵闻霄的腰,说“我想跟你在这里做到死。”
现如今这里只有他们两个。
从沙滩一直吻到别墅。
跟这套从别处运来然后组装的别墅相同,邵闻霄同样以“预制模块化”的形式,在别墅内部搭建了一个泳池。
就在泳池边的沙滩椅上,头顶是银河,耳畔是海风,他们在接近自然的地方接吻,迫不及待地掠夺对方口里的空气,用失控而又凶猛的姿势唇齿纠缠。
邵闻霄感觉自己胸腔里有一团火在烧。
庄继也是同样。
他完全遏制不住地仰起头在邵闻霄耳边喘息,像是无法餍足一样,不断呻吟,不断催促,渴望更加深入以及更加粗暴的对待。
亲吻从嘴唇到耳廓,再到脖颈,锁骨……渐入佳境。
然而,就在庄继一边跟邵闻霄接吻,一边胡乱用手去解邵闻霄腰带的时候,却忽然间遇到了某种阻碍——不知道是庄继的手指太抖,太心急,还是邵闻霄今天换了新款式的腰带,导致庄继迟迟找不到正确解开的方法。
他有些不满,有些着急,还有些委屈。
于是已经被信息素气味蒸到手脚发软,几乎彻底失去理智的庄继迷迷蒙蒙睁开了半只眼睛,压抑着微颤的呼吸,想要去研究打开金属卡扣的办法。
泳池底下的LED光源正将一池水都映照成会发光的蓝色,还有泳池边缘沿着步道镶嵌的地灯,周围挂在墙上的氛围灯……这一切的一切,足够将他们所处的这块区域完全照亮。
因此,庄继并没有研究太久。
邵闻霄也没阻止他的动作,任由庄继去解自己的皮带,此刻,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邵闻霄正细细密密沿着庄继的耳垂,一直啄吻到他的后颈,吻到曾经被医生用手术刀切开,人工植入一颗腺体的地方。
这时,已经解开邵闻霄皮带金属卡扣的庄继却蓦地停了下来。
——因为他的目光停留在某个之前被衬衣和西装遮挡的地方。
庄继在邵闻霄心口的位置,看到了一朵玫瑰。
一朵仅用黑红两色线条简洁勾勒而出的,从荆棘中生长出来的玫瑰。
从来没想过像邵闻霄这样的人,身上会出现这种东西。
愣愣地盯着看了好一会儿,庄继张了张口,近距离望向邵闻霄,问:“这是刺青吗?”
“……”完全把这件事给忘了的邵闻霄难得有些尴尬。
两天前面无表情顶着方铎欲言又止的眼神去做这件事的时候邵闻霄什么都没想,内心很平静,没觉得出格,更不觉得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