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怎么可能?你装什么?你哪有那个能力!”傅衡渊近一年过得很不顺,下身萎靡,情人断交,不知从哪里蹦出来个要和他抢家产的私生子弟弟他父亲还和傅家没有血缘关系。恨得太深太重,恨到深入骨髓,失眠的深夜里这些事翻来覆去盘旋飞舞在脑中,所以兰希提到的瞬间几乎是如数家珍。
所以,兰希在说什么大话,他哪能做到这些。
兰希嘶了一声。
?
不是哥们。
原来你觉得我做不到啊,那你前面怀疑这怀疑那,我还以为是你聪明绝顶洞悉真相呢。在干嘛?和我搞情趣呢?
“好吧,你不信我也没办法。”兰希甩出一句经典,成功使得傅衡渊的脸色更青了几分。
“兰希!你把话清楚!”
“吼什么吼,吼吼吼,爷爷还在这里呢,就算不是你亲爷爷也得有些最基本的尊老爱幼吧。”兰希微微挪了一步,挪到傅老爷子身前。
“你……我……”傅衡渊被气得胸膛一起一伏,即将喷涌而出的怒火似乎要在他的鼻孔膨胀爆裂开来,若不是傅老爷子在,兰希毫不怀疑傅衡渊会扑上来朝他甩左勾拳右勾拳,噢,对了,男男小说,入乡随俗,红眼掐脖。
“别搞什么情情爱爱了,出去搞搞你的继承权吧。据我所知傅家封建传统且讲究宗族兴旺,股份产权几代下来七七八八碎的和饺子馅一样,傅家主个人的股份也就二十七八吧,团队一离心,对面超过二分之一乃至三分之二,妥妥架空你。”兰希好言相劝。
此话一出,傅衡渊上头的情绪仿佛被浇了一盆凉水,原剧情设定里他的产业繁荣顺遂,他从未忧心过,一门心思扑在情色相关。“所以爷爷,您……您是希望我们……”
傅老爷子的态度至关重要,不仅仅因为他是前掌权人,也因为他依旧手握百分之七的股份,虽然听着不多,但已排名前列,与傅家主合在一起超过三分之一,按公司章程便动摇不了罢免权。
反之——
“你很不喜欢傅南星吗?其实我看那孩子还不错,隔三差五托人送些礼品给我,挺孝顺的。”傅老爷子摸了摸胡子,突然道。
“小冉也是,前几天陪我吃饭的时候说了好些趣事逗我这个老头子开心。人都活到这个岁数了,不就是图一个开心吗?”
傅衡渊的脸瞬间褪去所有血色。
“完喽。”兰希小声道。
傅老爷子不插手此事的态度在兰希意料之中。无论如何,众目睽睽,流言风语,再捧着绿帽子当宝,偏袒非亲生儿子掌权,傅老爷子的脊梁骨都要被戳烂。
傅家主焦头烂额。
一些原本站他队的表侄堂哥开始对他含糊其辞,推诿遮掩着不私下见面,怕是收了傅小叔承诺的好处。几位讲究宗族正统的表叔公伯父与傅老爷子交谈几句,竟也摇着头叹着气欲言又止。原本中立的几位也蠢蠢欲动,竟趁着动荡将手伸到公司的关键项目上来,妄图捞些油水。
再加上舆论发酵,员工大约也得到些消息,神色微妙,人心不稳,傅氏乱作一团。
这是内忧。
还有外患。
不仅仅是行业内其他小公司开始发力,抢夺客户,抢占市场,甚至,肆友在百忙之中来了个新闻发布会,表示旗下所有平台软件技术不再配套傅氏产品,并隐约流露出几分进军电子产品行业相关趋势。
肆友。
怎么哪儿都有你。
下面的评论倒是态度一致,除去商战惯常的火上浇油,肆友也有因为齐南星于是针对傅江和傅衡渊的嫌疑,被肆友娱乐官方账号点了赞。
傅江地位尴尬,门庭罗雀,反倒是傅小叔门庭若市,用来商议的接待室络绎不绝,傅冉穿的像个洋娃娃一般坐到一旁。傅小叔边许诺着好处,边感叹自己膝下怎么只有一个独生女,从小被他们宠坏了,怕是以后难成大业,以后可得摆脱各位长辈多加照拂。
言下之意,女儿不成气候,当个傀儡推上台前,以后可有大大的可操作空间。
总之比傅衡渊要好控制的多。
令人心动。
几个男人领带松散,面泛油光,每个人眼角堆着深深的褶皱,推杯换盏间眼神的交汇里流动着虚伪与贪婪。
傅家主已经逐渐有众叛亲离之势,他在位的时候也没有为在座各位带来多少实实在在的好处。何况傅老爷子态度明显,傅小叔野心勃勃,倒戈的越多,剩下人深觉没前途,再加上肆友明确与傅江和傅衡渊对着干的态度,也跟着一起倒戈,恶性循环。
兰希在老宅见过傅冉几面。
而不同于记忆里嚣张跋扈,跟在傅衡渊屁股后面哥哥长哥哥短的女子,傅冉坐在傅小叔下方的位置上,眼下出现了浅浅的阴影,嘴角扬起的弧度大方又标准,但眼神空洞无甚情绪。
感受到兰希看过来的视线,也是淡淡瞥过来一眼,又迅速撤回去。
她不再追在傅衡渊后面跑,傅衡渊倒是在她外出花园透气时将他拉到一旁。
兰希觉得吵,但在傅老爷子那里吃了个闭门羹,傅老爷子大约也是觉得眼不见心不烦,近期不见任何人。
出来时,正好撞见了拉着傅冉的傅衡渊。
傅衡渊神色焦急,傅冉面无表情。
“小冉,你和堂哥从小一起长大,小时候不是最喜欢追着堂哥陪你一起玩吗?你也说过无论做什么事都会支持堂哥,不是吗?”
感情牌一张。
“外面那些人没安好心,他们完全是把你推出来做靶子,日后小叔退休退位,你要么是被他们随意揉搓的傀儡,要么为你母亲肚子里还不存在的弟弟劳而无功,你懂吗?”
威胁牌一张。
“若此次风波能够顺利过去,以后,无论你想要什么首饰包包,堂哥保证都能满足你,好不好?”
利诱牌一张。
兰希挺想一铁锹把他拍死。
没什么打抱不平,主要是话说的太恶心,令人反胃。而傅冉作为原书中有些分量的恶毒反派,唯傅衡渊马首是瞻,没少嘲讽奚落兰希,可别真的鬼迷心窍,信了傅衡渊的鬼话。
但幸好没有。
“堂哥,不,是傅衡渊。你拉我过来的时候我甚至还有些期待,是不是堂哥看出我的处境难堪,想着来帮帮我。”傅冉冷笑一声。
“首饰,包包,你听着不觉得可笑吗?我都要成为预备继承人了,你居然还想着用这些东西来糊弄我,你是觉得我傻吗?是,你说得对,靶子,傀儡,但那也要比你画的饼强一万倍。”
“傅衡渊,野种生下来的小野种,放开你的脏手,谁给你的胆子?卑贱的血脉凭什么这个态度和我堂堂傅家大小姐讲话?信不信你们马上要被赶出傅家了,快给我滚!”
傅冉一脸嫌恶地甩开他的手,翻了个大白眼,拔腿就走。
兰希寻觅铁锹的视线止住,他拍拍胸脯,长舒一口气,爽了。
傅冉纵使有一身毛病,但谁不是从大家族里成长起来,大是大非面前可不会被一点蝇头小利忽悠。
且她作为刻薄跋扈大小姐,骂人的词汇和态度味儿很正,补全了兰希骂人时缺乏的居高临下感,听的人心里暖洋洋的。
兰希心情悠哉悠哉,一抬头,撞上了傅衡渊的视线。
“兰希!”傅衡渊咬紧后槽牙。
“真巧。”兰希啧了一声,从拐角处走出。
“都怪你,要不是你!”傅衡渊怒火中烧。
啊?
又我?
兰希莫名其妙,这刚被傅冉拒绝的怒火就这么转瞬间迁移到他头上了?
“要不是你,我与强大的家族联姻,有钱有权有些势力的伴侣家做后盾,怎么可能狼狈到如此境地!”傅衡渊道。
这事,你得怪里面那个老头。
“你爷爷干的,冲我吼什么吼,有病一样。”兰希无语。
“哈!”傅衡渊涨红了脸,“你得意不了多久了,我与父亲母亲商讨,当务之急是找新的同盟,许家与我家一直交好,许朗与我青梅竹马。此时联姻更是强强联合,兰希,你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