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静蘅不懂,帅哥主动教学,握着他两只手捧着自己的脸颊,对他抛媚眼。
柳静蘅:哇……
不远处的秦渡正和秘书对接工作,一抬眼,说话声戛然而止。
“我一会儿给你回电话。”秦渡挂了电话,阔步朝人群而去。
此时的柳静蘅迎来了第N位帅哥,对方站在他面前,压下一道阴影。
柳静蘅:帅,帅,帅,重重有赏。
他大手一挥,甩了帅哥五百块。
他觉得帅哥和秦渡属于一个类型,高大精健,眉眼深邃又冷酷。他还真不太喜欢前几位小奶狗,唯有眼前这位,顺眼啊~
帅哥喜得五百块,赶忙从口袋摸出一只棒棒糖,咬着把儿,一手扶着柳静蘅的后脑勺,缓缓俯身,将棒棒糖往他嘴里送——
柳静蘅仰起头,很配合的去接,甚至还意味不明地闭上了眼。
“啪。”千钧一发之际,柳静蘅嘴巴被一只大手捂住了。
一睁眼,对上一双森寒眼眸。
下一秒,身下轮椅转了圈。
“这么好的日子我还在忙着处理工作,你倒很会消遣。”秦渡硬邦邦道,顺势瞥了眼旁边帅哥。
帅哥一个激灵扯下嘴里棒棒糖,攥手里,不敢出声。
柳静蘅大言不惭:“对,我很会消遣。”
秦渡望向他手中薄了一半的钞票,再看看这些奇形怪状的非主流。
他深深吐了口气。
众目睽睽下,秦渡从柳静蘅手中抽走一张钞票塞兜里,俯下身子,黑沉沉的目光直直凝视着柳静蘅,冷声道:
“捧。”
柳静蘅疑惑歪头。
捧?捧?难道是类似于“草”的语气词?
见柳静蘅又在那思考人生,秦渡只觉太阳穴突突地跳。
他一把抓起柳静蘅的双手,附上自己脸颊,冷哧道:
“怎么,觉得我不如他们合算?”
柳静蘅:“对。”
这次可不是套公式,毕竟还得花钱供秦渡寻开心,亏本买卖!
秦渡冷笑一声,扬起下巴,冰冷的视线刺向一旁的帅哥。
帅哥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赶紧掏出一颗棒棒糖双手递过去。
秦渡接过糖,漫不经心撕了糖纸,咬着把儿。
他从柳静蘅手中扯过一张钞票,双手按住他的轮椅扶手,高大的身躯直直压下:
“来,吃。”
柳静蘅望着他的眼神,想起了之前在动物园见过的老虎妈妈,当伺养员试图将小虎崽抱去称体重时,老虎妈妈也是这样的眼神,浑身毛发都炸了起来。
考虑到当下小命比较重要,柳静蘅乖乖仰起头,咬过了刚才没能尝到的进口型棒棒糖。
周围人都看呆了。
“该男子甚是眼熟,敢问可是Rilon集团秦渡秦大代表是也?”
“快快快快拍照快快快!”
“妈呀,这就宣誓主权了?你弄得我们很尴尬啊。”
“怕是coser更尴尬,这五百块是不是要退回去啊。”
秦渡的舌尖扫过唇角遗留的甜味,听到了“五百块”,凌厉的视线再次朝柳静蘅晃过去。
“五百块?这个?”他指着一旁还在懵逼的帅哥质问柳静蘅。
柳静蘅:“对。”
“他哪里值五百块。”秦渡还想着自己的体面,声音压得极低,只能让柳静蘅听见。
柳静蘅想了想,过分老实地回答道:
“他和你长得有点像,不然我也只给一百……”
秦渡嘴巴张了张,愠怒的眉间倏然舒展开。
良久,他抬手揉了揉柳静蘅的头发,从他手中接过剩下钞票,递给还在懵逼的帅哥:
“排队这么久大家辛苦了,钱分一分。”
“大佬!”帅哥忍不住赞叹出口。
秦渡没搭理他,推过柳静蘅的轮椅,问:
“累不累,去吃点东西?”
柳静蘅抬头:“炸猪……”
“除了这个。”
“那随便吧。”生无可恋。
……
车上。
柳静蘅被开门声吵醒。
未见其人,先闻到一股浓烈的孜然味儿。
用纸袋裹着的轰炸大鱿鱼刷着浓艳艳的酱汁,就这么水灵灵的被送到了柳静蘅面前。
柳静蘅瞬间清醒了:“大鱿鱼?”
秦渡坐进驾驶室,抽出纸巾擦擦手指:“今天破例让你吃一次。”
柳静蘅捧着大鱿鱼,咬了一大口。呜呜,好次。
“今天,怎么破例了。”柳静蘅嚼着鱿鱼,有些口齿不清。
秦渡回想起那句“他值五百块是因为和你长得有点像”,笑了笑,没回答柳静蘅这个问题,反而将身子凑过去:
“好吃?给我咬一口。”
柳静蘅停下了咀嚼,双手捏着纸袋揉了揉,半晌才道:
“这上面印的是轰炸大鱿鱼。”
秦渡睨着他:“嗯。”
“但是。”柳静蘅的拇指挡住纸袋上的“大”字,低着头道,“也没有很大,因为我嘴巴小,吃东西慢,所以半天了看起来还是很大一只。”
秦渡换了个姿势,手指托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柳静蘅。
“柳静蘅,我买的是最大份的,一斤重的。”
柳静蘅都快把纸袋上的“大”字搓烂了:“是……是么。”
两个月了,整整两个月了,他终于吃上一顿人粮食,怎么会有人舍得虎口夺食。
秦渡也不开车,就这样饶有兴趣地打量他。
柳静蘅冷汗下来了。作为绿茶应当怎么说?
[哥哥要是想吃就吃吧,被哥哥咬过的食物吃起来会更香吧。]
柳静蘅嘟嘟哝哝努力记忆,一抬头,对上秦渡含笑的眼底,脑子里瞬间秋风扫落叶,剩下一片空白。
他坐直身子看向秦渡,摊牌了,不装了:
“我不给。”
秦渡久久望着他,鼻间一声轻嗤,转头发动了车子:
“小气。”
跑了半道,秦渡又问:“如果是程蕴青问你要来吃。”
柳静蘅攥紧纸袋,认真想了想,而后失落地叹了口气:
“那就给他好了。”
“吱——”一个缓刹,车子在红灯前停下。
秦渡一把从柳静蘅手中夺过大鱿鱼,打开车窗,对着路边垃圾桶作势要丢。
柳静蘅皱着眉看着他,眼见着红灯读秒即将结束,才终于反应过来,伸出双手要抢回来。
秦渡将手臂长长伸出车窗,目视前方:
“怎么程蕴青咬过的食物会更香是么。”
柳静蘅:“对。”
“不对。”在大鱿鱼即将接触到垃圾桶的瞬间,柳静蘅忙改口。
“原因,十秒。”标准的秦渡式质问又来了。
柳静蘅来不及研究那些藏在小本本里的绿茶语录,竹筒倒豆子一样:
“因为……如果他问我要,我不好意思不给。”
秦渡:“就好意思不给我。”
柳静蘅思忖片刻道:“我也说不好为什么,就好意思不给你。”
要柳静蘅这脑子整理清楚这个逻辑简直为难人。
秦渡忽而笑了下,拿回鱿鱼塞他手里,关了车窗。
车子重新发动。
这个逻辑他替他整理明白了:
人只有面对最亲近、最信赖的人时,才能坦然地做自己。
第59章
九月底,秦家庭院里盛开了大片的洋桔梗,被清绿色的叶子簇拥着,争相斗艳。
柳静蘅跟着秦渡去了趟商场,回来后,衣柜里扩充了些贵价秋装。
同时,出发美国的日子也到了。
前一晚,秦渡最后给柳静蘅称了体重,117.3斤,对于身高178的人来说,还是瘦得厉害。
只是相较于柳静蘅刚进门那会儿,至少脸上有点肉了。
李叔忙着给柳静蘅收拾行李,唉声叹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