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许再撒娇了[穿书](182)

2025-09-20 评论

  “哒、哒——”门外,忽然响起轻盈节奏的脚步声。

  程蕴青忙把镜子塞被窝里,躺回去,悄悄发笑。

  宝贝静静又来了,他这几天来得很频繁,虽然二人的病房不在同一栋楼,但那么怕冷的人不惜千里迢迢过来陪床,这招苦肉计就是最伟大的兵法。

  但表面上还要端着:

  “你回去,我现在心情不好,不想见你。”

  脚步声在门口停住,来人却迟迟没有发声。

  程蕴青声音大了些:“听不懂?我让你回去!”

  冗长的沉默融入无尽的黑暗,程蕴青等不来来人回应,觉得时机差不多,转过身看向门口:

  “你不用每天都……”

  话说一半,戛然而止。下一秒,他猛地坐起来,浅色的瞳孔剧烈收缩,打着颤。

  秦渡?为什么来人是秦渡。

  更令程蕴青猜不透的是,秦渡怀抱一捧鲜花,站在那居高临下地垂视着他。

  鲜花?

  “秦、秦代表,你怎么来了。”程蕴青敛起眉头,语气是试探的。

  秦渡冰凌似的眼眸看了他半晌,人高腿长几步来到床边,鲜花往柜子上一放,拖过椅子就这么坐下了。

  他就这么直直盯着程蕴青,程蕴青回望他的目光不由多了几分怯色。

  二人无声地对望了半个世纪,程蕴青低下头,仓促道:

  “我要睡了,你先请回。”

  这时,深沉了半天的秦渡终于开了口:

  “你怕什么。”

  程蕴青眉头一蹙:“什么叫我怕什么。”

  秦渡眉尾一抬,语气是似是而非的嘲弄:

  “我们再怎么说也算相识一场,你的伤又是我侄子所为,过来看望你,不合理么。”

  程蕴青手指一紧。他非常讨厌和秦渡对话,因为秦渡总是那种咄咄逼人的反问式语气,常弄得他无言反驳。

  程蕴青笑笑:“可是现在很晚了。”

  “原来你也知道很晚。”秦渡看向窗外漆黑的深夜,“既然如此,柳静蘅在这么冷的天从隔壁楼跑来陪床,赶他走的理由是什么。”

  程蕴青喉结滑动了下,不动声色地盯着秦渡。

  秦渡优雅翘起腿,身体前倾几分,单手抵着下巴,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程蕴青。

  “你读了那么多书,懂那么多道理,当然也就把兵法玩到出神入化,柳静蘅和你比,嫩的像顶花的黄瓜。”

  “你到底想说什么!如果你是来拿我开涮的,我现在就报警。”程蕴青突然涨红的脸,正应了“恼羞成怒”这个词。

  秦渡高高扬着下巴,尽是盛气凌人,与眼底的轻蔑恰如其分。

  “其实我有个问题很好奇。”他道。

  程蕴青咽下晦涩的口水,死死盯着眼前这个无论何时都从容一派的男人。

  而秦渡好像真怕把他吓到一样,竟还对他笑了:

  “之前无意间听到你妈妈谈话,说想到你受苦,她心都碎了。”

  “所以我好奇,因为你,柳静蘅天天躲在被子里哭,焦虑到心率过速不得已住院,你爬上天台,他只穿着单薄衣服就去了,你呢,也像你妈妈一样,看到心爱的人受苦,感觉心都碎了么?”

  程蕴青怔了许久,虚虚转过头:“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秦渡轻嗤一声,嘴角的笑容淡了:

  “他那么迟钝的人,疼痛反射弧都比一般人来得慢,却因为焦虑躯体化疼到走不了路,抽抽搭搭地哭,我看到那个场景,真切地理解了你妈妈的感受。”

  他的喉结上下一动,声音哑了:

  “我也觉得心都碎了。”

  程蕴青猛地瞪大眼睛,喉咙里像吞了一把鱼刺,所有想说的话都哽在那,吐不出来,咽下又疼。

  这种感觉,更像是无地自容。

  秦渡直起身子,将一个U盘甩过去,下巴一点:

  “看到这段监控我才明白,你所有的感情都基于最原始的占有。你看到秦楚尧了,也看到他手里拿的东西,作为医学生,你应该比其他人对这些化学品更敏感,但你还是一动不动任由秦楚尧动了手。”

  秦渡轻笑一声:

  “你的目的也达到了,无论柳静蘅自愿与否,至少你们结婚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程蕴青愣了许久,忽然一把抓过U盘死死攥在手里,他不停做着吞咽,到喉咙干涩到再也吞不下去。

  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在秦渡眼里却形同裸.奔。

  “不……不要告诉柳静蘅。”程蕴青紧张到都忘了对面坐的是秦渡,下意识乞求。

  “你求我?”秦渡再次反问,唇角浮现两个有点可爱的梨涡,“你怎么会放下自尊求我。”

  程蕴青抱着脑袋,言语断断续续的:

  “我脑子很乱,我试想过没有柳静蘅参与的未来,想不出来,也觉得很恐怖。”

  更恐怖的是,当秦渡问他会不会因为柳静蘅如此难过而产生“心都碎了”的想法,他试着反问自己,却发现并没有,只有踢掉秦渡顺利上位,爽到天灵盖都发麻的感觉。

  他扪心自问对柳静蘅的感情天地可鉴,可好像,又没有那么拿得出手。

  这时,秦渡再次开口:

  “人的本质都是自私,柳静蘅难受我心里也不好过,我并不想让自己每天沉浸在消极情绪中。”

  说完这句话,秦渡起身。

  “你的意思是你要告诉他事情真相?!”程蕴青一个猛子从床上跳下来,颤抖的手紧紧抓着秦渡的衣袖。

  秦渡轻轻扫开他的手,掸掸灰,漫不经心的语气道:

  “不然呢,你当我是什么圣人么。”

  留下一句话,秦渡随手拿起桌柜上的花束,阔步离开了病房。

  程蕴青在原地站了许久,瞳孔都涣散了,忽然抄起桌上的花瓶狠狠砸地上。

  撕心裂肺的吼叫声引来了巡房的护士,几个人七手八脚把他按床上。

  程蕴青知道自己难过的从来不是秦渡有可能将真相全盘托出,而是从对方问出“你没有心碎的感觉”时,脑子就彻底乱了。

  他无法接受自己确实没有这种感觉,无地自容、恼羞成怒、恐怖诡谲,霎时间所有的情绪涌上心头,如一把把利刃一刀刀割着他的血肉。

  程蕴青吐了一地,脸上的伤痕红艳到像是刚被大火淬过。

  ……

  十点钟,柳静蘅在病房外的椅子上坐了很久,望着窗外不断被乌云遮笼又松绑的月亮,复又如墨。

  纵使暖气开得足,他的手脚依然凉的僵硬。

  “哒、哒——”耳中忽然多了节奏的脚步声。

  柳静蘅同月亮说完心中最后一句话,缓缓转过头。

  看到来人,他皱着眉,一秒、两秒、一分钟、五分钟过去了。

  之后,像是终于接上程序的老旧机器,腰背一点点直了,瞳孔一点点扩大了。

  “秦……秦……”柳静蘅喃喃着,竟然把秦渡真名给忘了。

  于是改口:“小……小叔、叔。”

  秦渡也在他不远处站了许久,听他出声,这才有了反应,绕过他径直进了病房。

  柳静蘅迟滞片刻,追过去:

  “你怎么来了。”

  “忘了点东西。”秦渡说着,煞有介事地拉开抽屉,发现里面空无一物。

  再打开柜子,一寸一寸仔仔细细地找,可算让他在角落摸到一枚钢镚。

  他将钢镚揣兜里:“找到了。”

  说完,扭头往外走。

  直到人消失不见,柳静蘅才想起来要追。

  可他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身份追,只能远远地跟着,时不时停下来假装看风景。

  秦渡不知什么时候停了脚步,柳静蘅又要看风景又要注意脚下节奏,一个不注意撞上秦渡后背。

  还顺理成章地抓住了他的衣袖。

  秦渡侧过脸,声音沉沉:“怎么。”

  柳静蘅愣怔了下,鼻根再次涌上酸涩感。秦渡冷冷淡淡的声音,不再似以前那般都不用他开口就能猜到他心中所想,反而礼貌又疏远地问他“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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