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静蘅一边说一边往泥料上泼水,半固化的泥料在拉胚机的旋转下,配合制作人的指法,变幻莫测。
秦渡在柳静蘅后面坐着,听柳静蘅说要他试着感受一下泥料的湿润程度,便伸长双臂,从背后环住他。
柳静蘅自顾絮叨着:
“首先,要用掌心从下往上拉胚,拉出鞋子筒。”
秦渡心思根本没在鞋子上,视线里只有柳静蘅的侧脸。
以前瘦的尖下巴,现在看着有点肉了,从这个角度看,甚至腮帮子鼓鼓的还有点婴儿肥。
秦渡的鞋尖轻点了下地面。
心情真好。
思忖的工夫,秦渡双手忽然被柳静蘅扯过去,强行抱住泥巴鞋子。
柳静蘅:“你来试试,往上推。”
秦渡轻笑:“你还挺专业。”
一说这个,柳静蘅可受不住了,刚还让人试试,这会儿又一把推开他的手,迫不及待展示自身风采。
秦渡轻笑一声,收了手。公益筹款是真,作品义卖是假,不过是听小鹿老师给柳静蘅打电话,说柳静蘅住院的日子里他们上了陶艺课,柳静蘅满脸羡慕和惋惜,便找个借口带他出来玩玩。
前些日子柳静蘅因为焦虑导致心慌,难受的都哭了,让秦渡也夜夜睡不着。
在他眼里,从前的柳静蘅并不是那种将情绪表现在脸上的人,掉眼泪无非是身体难受到无法承受,亦或是柳静蘅终于将他当成了可以依赖可以发泄情绪的人,而他除了为他砸钱,帮他安排餐食,却怎么也无法替他难受。
看到柳静蘅脸上有了点血色,秦渡心里的大石头也算是安稳落了地。
秦渡禁不住释然地松了口气,双臂环住柳静蘅的身体,手掌轻轻覆于他手背,细腻的泥料到处蔓延,湿润微凉,四只手裹住初见形状的泥料,慢慢往上推。
俩人同时使劲,推着推着,形状不对了。
高筒雨鞋慢慢变成了棍状物,顶端还冒出了一颗圆滚滚的松茸盖。
秦渡眨眨眼,立马朝柳静蘅看过去。
柳静蘅低着头,脸颊一抹酡红,耳朵也红艳艳的,两根食指沿着松茸盖试图雕花。
秦渡:“这什么。”
柳静蘅找了半天理由,才磕磕巴巴道:
“技术……不佳,做坏了,那就……干脆做个哈利法塔。”
他不好说,秦渡下身一直顶着他屁股,令他不由地想起那晚,在黑夜中模模糊糊看到的大威天龙。做坏是借口,实则心思早就跑到了鄂尔多斯。
这么想着,他好像出现幻觉了。
刚还在他尾椎骨间若即若离的大威天龙,此时坚定地靠了上来。
柳静蘅呼吸一滞,尾椎骨冒出密密匝匝的麻痒感。
“什、什么。”柳静蘅明知故问。
秦渡垂了眼眸,将柳静蘅失焦的瞳眸尽收眼底,在他耳边不轻不重地说:
“哈利法塔。”
柳静蘅的CPU跑了半天终于加载完成,抬起脸满眼天真:
“哈利法塔也会倾斜么?”
秦渡顿了顿:
“会,你不知道么,今年夏天因为过热,导致埃菲尔铁塔钢筋膨胀,整个塔倾斜了几公分。”
柳静蘅似懂非懂:“原来过热会倾斜。”
秦渡声音低到喑哑:“还会融化。”
柳静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没上过什么学,孤儿院里教授的知识有限,原来物理这么神奇。
见柳静蘅又开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无法自拔,秦渡是真有点生气。
他一把托住柳静蘅的下巴,迫使他转过头,不经犹豫便不重不轻咬上他的嘴唇。
柳静蘅反应了老半天,才终于做出一点害羞脸红的迹象。
脑子里还犹犹豫豫,我要不要反手抱住他,这个姿势我有点累。
柳静蘅注意力一会儿飘这一会儿飘那,弄得秦渡更恼火了。
“张嘴。”他一把捏住柳静蘅的脸颊,嘴巴像个金鱼一样啵出来。
“闭眼。”秦渡又道。
柳静蘅乖巧闭上眼。失去视觉后,全身感官的注意力都不由自主涌上唇间。
秦渡的吻同他的性格一样,并不温柔,有时还没什么耐心。
柳静蘅感受到湿润火热的小蛇正在对他发出邀请,他还在那犹豫,秦渡似乎没耐心了,小蛇一口咬住舌尖,不断索取,势如暴风雨,哪怕他想短暂的换气也不被允许。
当他全部注意力都集中于此,没发觉秦渡的手已经顺着他的毛衣下摆钻了进去,随着手指不算上滑,毛衣也被撩了起来。
骨感分明的指节有意无意刮过战栗樱珠,此时的柳静蘅根本没意识到,身体的反射弧比大脑先一步抵达,开始轻颤,水波荡漾。
“嗡嗡——”
倏然,手机震动声穿插进失衡的呼吸间。
响了好几声,柳静蘅才颤巍巍伸个手,弱弱道:
“来电话了。”
秦渡把人拽回来,继续亲,心不在焉道:
“嗯,你接。”
柳静蘅这头还得和秦渡亲着嘴,那头还要分出注意力看一眼来电。
下一刻,身体骤然僵硬。
来电显示:【程蕴青妈妈】
感受到柳静蘅的异常,秦渡睁开眼扫过手机,看清来电显示后,眉尾忽地一挑,他干脆替犹豫不决的柳静蘅滑动接听。
“喂?静蘅你在忙么?”程妈妈温柔的声音传来。
柳静蘅这才意识到电话接起来了,想挂断的手为时已晚。
“嗯、嗯……”嘴巴被秦渡剥夺着空气,气息紊乱又混杂。
“打扰你休息了么?没别的事,就是好几天没见你过来了,蕴青这两天看着心情又不好了,你方便过来一趟?或者我带蕴青去你病房?”
听闻此言,秦渡一双凌厉眉宇猛然蹙起。
而柳静蘅听到程妈妈这么说,早已被他抛之脑后的愧疚感又涌上来了。
他这才想起,自己过不久就要和程蕴青扯证,却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被秦渡亲嘴摸.胸。
摸.胸?秦渡的手什么时候钻进来的?
柳静蘅的身体开始随着大脑产生的自责情绪而挣扎,却又被秦渡一身肌肉紧紧裹在怀里动弹不得。
“嗯、嗯……我……”柳静蘅想和程妈妈说他在外面,嘴巴却又被秦渡霸道侵占,刚说了几个字又不能呼吸了。
“静蘅怎么了?”程妈妈疑惑道,“听声音你不舒服么。”
“没……不……唔……嗯……”
程妈妈叹了口气:“对不起你瞧我都忘了你也是个病人。”
柳静蘅更自责了,双手不由自主抓紧了秦渡衣襟。
感受到他的动作,秦渡鼻间轻嗤,亲的更用力了,弄得“啧啧”作响。
“没、没四……”柳静蘅挣扎着伸出手挂断电话。
他能赶趟一次不容易,想来之前那么迟钝看来是被刺激的少了,他知道自己压抑不住了,赶紧挂了电话。
那一瞬间,无法克制的呻.吟从鼻子嘴巴里冒出,带着委屈的哭腔,不知是因为初次感受这种奇异感觉,还是这一通电话,清晰地提醒他是个人渣的事实。
□*□
“不要了……”灭顶的愧疚感掺杂在极致的快.感中,彻底把柳静蘅弄哭了。
秦渡掐着他的下巴,似笑非笑:“怎么不要了呢。”
柳静蘅想了半天想不出所以然,只能无助地摇头。
秦渡也没时间和他讨论是非道德,再次咬上他的嘴巴。
*
回医院的车上。
柳静蘅举着他烧好的哈利法塔,佝偻着腰。
□*□
却又忍不住一遍遍回想那时的感觉。
脸颊飞上一抹晕红。
秦渡人还挺好的呢,见他难受,买了俩创口贴让他贴上。
柳静蘅不会贴,眼见着要把有胶的一面往小水果上贴,被秦渡眼疾手快拦住。
于是在人来人往的医院门口,秦渡以贴创口贴为由,又在车里把小水果玩得更熟了,熟到快烂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