赚是赚少了,但轻松许多,他们下午收摊,还能在家烤火绣荷包。
许知昼只会绣荷包跟帕子,绣衣服他是不会绣的,他跟江琢一同在火边窝着绣花。
江琢在纳鞋底,相公已经有好几双棉鞋了暂时还不差,所以他纳的是靴子,他想做一双新鞋,让相公去乡试的时候穿上。
他的手很巧,许知昼呼哧呼哧的绣荷包,他现在绣东西都是为了自己跟宋长叙绣的,很少再拿去卖了,根本没有时间绣,有时候绣的就自用。
“时辰差不多了,相公要回来了,我先回去做饭。”江琢拿着自己的篮子回去了。
许知昼简单的做了三菜一汤,他做的分量刚好够两个人,吃完了第二天又能做新的。
宋长叙回到家中,街道的雪融化一些,天气渐渐暖和了。
用了晚饭后,宋长叙就继续温书,趁着天色还亮堂,许知昼又扎了几针。
过年的喧闹散去了,金河县恢复了以往的日子,冬天上街的人少,卖吃食的生意都不太好。
等到了开春,河水的冰融化,有鱼跃出水面,水波粼粼。
踏春的人多起来,人们也走出家门脱下了棉袄,换上春衫去郊外。
谢沧邀了许知昼一块去郊外上香。
谢沧:“没有耽误你生意么?”
许知昼坐在谢家的马车上,他摇摇头:“偶尔也要出来玩玩,好久没有看见这么多人了。”
“这回不仅是踏春的事,县学的学子今天要去祭孔子,祭孔子后又要去拜文殊菩萨在庙里用了素斋才回去。”谢沧笑了笑。
城中其余的哥儿大多想跟他一起,是为了成为他的大嫂,可长兄的亲事半点不由人,都是家中父母做主。跟他套近乎也没用。
谢家的马车坐着很舒适,茶几上的糕点和茶水,许知昼就吃了不少。
谢沧倒是喜欢许知昼的性格,再加上他已经成亲了,根本不会问长兄的事,难得有个清静。
他们家在金河县多年,谢沧这一路上便为他讲了金河县的发展,还有民俗怪事。
他有一个兴趣爱好就是喜欢看志怪小说。家中长辈不喜他看这些,他就找谢风偷偷的带,幸好长兄对这些事不放在心上,一直有帮他。
一路说到寺庙,谢沧好久没有这么畅快了,他看向许知昼,不好意思的说:“我是不是话太多了?”
许知昼听的津津有味:“没有,我觉得你比说书先生说的还要好。”
谢沧眼睛一亮,待许知昼更亲近了。
“讲的特别好,我在村里也听过几个诡异的故事,我说给你听。”
村里大多都是自己的诡异故事,口口相传。
许知昼说给谢沧听,谢沧听了一个痛快。到了寺庙,还有一个长梯需要走,两个人下了马车。
刚走上长梯到了寺庙门口,他们再往前走就看见县学的学子在拜文殊菩萨。
有哥儿跟姑娘上了佛寺来撞上这副场景,目光闪烁。他们为何今日非要出门来佛寺不就是为了看看县学学子的风采,好多还是未婚的哥儿跟姑娘,能进县学的要么就是家中有权有势的,要么就是学识渊博的。
一个是家世好,一个是潜力股,他们心里门清。要说金河县最好的儿郎都是在县学里寻的。
学生们拜完文殊菩萨后,夫子就让他们自行活动,吃了斋饭就一并回县学。
谢风等人还未成亲,一直是金河县哥儿和姑娘心中的金龟婿,等县学的书生各自离去,他们就被围住说话。
宋长叙走出来瞧见许知昼竟然在,他眼中含笑快步过去,“谢少爷也在,你怎么来了?”
许知昼:“谢少爷约我来上香。”
县学开春都会来祭孔子和文殊菩萨,更何况今年八月就要参加乡试,县学的学生们更虔诚了。
有人来找宋长叙,许知昼说道:“你跟他们一块吧,我跟谢少爷看看就成。”
等宋长叙走后,谢沧笑道:“知昼,以后你叫我的名字就好了。”
“好。”许知昼看着宋长叙被人揽着肩膀走了,笑了笑。看来相公在县学过的还不错。
这样他也安心多了。
毕竟他听说县学里的学生有权有势,怕他们仗势欺人。
宋长叙这边被揽到一边赏花,有人戏谑的问道:“刚才那哥儿是谁?长相不俗啊。”
“那是我夫郎。”宋长叙说道。
两个人长相般配,确实看着像是一对璧人。他们用了斋饭,宋长叙求了一个平安符去寻许知昼。
他看见在红色的姻缘树下,许知昼正在打量上面的小木牌。
“知昼。”宋长叙快速上前。
许知昼抬头见是他,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相公,我看好多人在这里挂小木牌,我们也挂一个吧。”
宋长叙把平安符挂在许知昼身上,他应了一声好。
许知昼认真写上自己的名字,宋长叙同样写上自己的名字。
宋长叙扔上去挂在枝头上。
风吹过树梢,枝头攒动。
许知昼眼睛亮晶晶的说:“相公,我们会一直在一起么?”
“我们会的。”宋长叙握住许知昼的手。
上香后,诸多事宜都恢复以前的常态,一直到了春叶被吹黄了。
七月底县学就放假了,让他们该去云州府参加乡试的人就去。宋长叙回到家中拾掇了两件衣裳,两双鞋子,盥洗用品,多带了点银子。
等明日他就跟冯信鸥去云州府先去住客栈,熟悉一下考院和地方。
十年磨一剑,宋长叙这还没有十年,不过在现代人均十年磨一剑。
许知昼回来后,他端来一碗冰粉,“相公快吃,我吃了一碗玫瑰冰粉,好好吃。”
他到了屋子瞧见收拾在床上的包袱,疑惑的问道:“你是要去哪儿?”
宋长叙坐过来说道:“我收拾东西要先去云州府看一看,熟悉地方,等八月初就考。”
他说完拿着勺子吃了一口冰粉,冰冰凉凉的吃起来就舒服,还有醪糟在。
“这么快,相公你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慢慢考就好。一次不行我们还能考第二次。”许知昼拍了拍的肩膀,一溜烟去找自己的私房钱拿了五两银子递给他。
“我还没过去州府,料想那边的东西定然是贵极了,你多带点银子去,在考试前吃好喝好,不要委屈了自己,免得影响考试发挥。”
宋长叙:“……”
如果没有后半句他会更感动。
宋长叙:“你放心了,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晚上许知昼去买了卤肉,还炖了一只鸡,切了一个寒瓜给宋长叙送行。
有人关心,在意的感觉让宋长叙心头发热。
用了晚食,两个人没有出门逛,盥洗后就上床了。许知昼伸出一个脑袋说道:“你要早点睡,明天早点去赶路,我不吵你。”
宋长叙笑着应一声。
宋长叙很快就睡着了,反而是许知昼有些睡不着。听人说要去参加乡试,有些书生紧张到睡不着,他相公倒是一直都睡的很香。
许知昼一直睁眼到后半夜,睡意涌上心头才模模糊糊睡着了。
早上巷口的公鸡打鸣,宋长叙拎着包袱跟冯信鸥一块坐马车去云州府。
两个人在路上买了肉包子跟豆浆,除了他们以外,其他的马车也纷纷出发了。
像是宋长叙跟冯信鸥的马车是找马行雇佣的,谢风他们的马车都是自家的。
要真做了官还要养马车马夫之类的,又是一笔大的开销,宋长叙不由自主想到。
最后他失笑一声,还未考上官就想今后的事了,果真是被知昼念叨多了,以为自己已经是一个官员了。
云州府确实很大,他们到了城门口找了一个童子给六个铜子让他带他们去找客栈。
他们来的算早了,现在客栈的价格还不算太高,一连定了十日,宋长叙又讲价一番省了近五十文。
冯信鸥说道:“宋兄的口舌灵活,我却不行了。”
宋长叙说道:“我们连住十日应该有点优惠,冯兄,我们放下包袱先去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