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辞见了他笑道:“来看铺子的,想着自己没什么经验就拉着知昼过来了。”
谢淮川颔首:“你们几时办乔迁之喜。”
“等你们休沐一并办了。”许知昼仰着下巴看人。
谢淮川颔首。
另一边宋长叙也说了休沐日到他家吃饭,众人都应下来。
陛下请人带宋长叙去盘龙殿后,众人对他都要掂量几下。陛下为何要请一个六品小官去盘龙殿,那是朝中三品以上的官员才有的待遇。
可见陛下是把宋长叙记在心上,被陛下记住以后还怕不能升官。
宋长叙继续处理文书,他现在已是得心应手,暂时没有调任的文书。
“宋大人,你处理过文官的考核和归家养老的事,苏大人让我抱来一些武官的档案给你看看。”
宋长叙了然,他这段日子一直都是处理的文官,竟然丝毫不觉得有问题,可见是刻板印象。
武官大多在外戍边,除了打仗外,基本上朝中没有他们的声音。
“好。”宋长叙应一声。
宋长叙看武官的资料看的入迷了。他像是在玩一个游戏,一个个人物的生平都在他手上,但他又知道这是属于他们的人生。
他所了解的只是从这档案里他们的一个剪影,一段经历。他看过一个武官从杀敌过百到被敌军砍断双腿遣送回乡了无音讯。
他看见有英勇的将军最后沉浸在温柔乡误了国事误国误家。
人的一生,在官场的沉浮就是这小小的档案里。
吏部掌握评判他们的权力,掐着晋升的途径。这是多么大的权力,宋长叙突然深刻意识到。
只要在别人的档案上添加几笔可能就会毁了这个人的一生。
所以当他拥有这样的权力更应该约束自己,不让自己陷入骄矜的境地。
如此身上的担子也越发的重了。
身在其位谋其职。
宋长叙下值后,他在路途上撞见了简息。
“下官见过简大人。”
简息:“不必多礼,我们都是同僚。我还记得我去乡试就是监考了你们,现在想起来已经过去很久,你现在已经跟我同朝为官了。”
宋长叙:“下官只是侥幸。”
简息走了几步突然问道:“宋大人为官所求为何?”
宋长叙赧然一笑,“不瞒简大人,下官为官时是夫郎心中所求,去读书后就想读了这么多年的书要是不能考中那这些年有些不知所以了。”
“倒是诚实。”简息微微一笑,“我是为了过好日子考的,这样也很功利,有点读书读的太多了,做官倒是有些事与愿违。”
宋长叙思忖说道:“毕竟几人真得鹿,不知终日梦为鱼。”
作者有话说:
小宋:做官[彩虹屁]
小许:做个开心的人[摸头]
毕竟几人真得鹿,不知终日梦为鱼。——黄庭坚
第80章 萧家分歧
简息闻言喃喃念了一遍,“有些事总是事与愿违,但还是要继续走下去。”
宋长叙沉吟:“只要做自己想做的事,到了晚年时不要后悔便好。”
简息想到自己喜欢华丽的文章,现在听了宋长叙的话,突然对他这个人感到好奇。哪怕是文章朴实无华,带点锋利,但若是认识了宋长叙这个人,他也会提起兴致去探究一二。
从文观人,反过来从人可观文。
简息对宋长叙的态度好上许多,两个人到了分岔路口各自回家。
宋长叙刚回到家中,他发现家里的花草已经修剪好了,看模样规整多了。
许知昼拿了水壶在浇水。
“相公,你回来了。我跟星文一块修剪的花枝,还搭了一个木架等着来年种葡萄。”许知昼放下水壶拉着他,“我今早去找木材铺子把书房也布置妥当了,带你去瞅瞅。”
宋长叙笑着应一声。
许知昼拉着他到了书房,推开门,书架装了两个,还打一片墙的书架,桌椅也是好木材还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旁边还有两扇窗户,置办了一个小茶几,一个软榻。
布置很简单,正是宋长叙喜欢的风格。
许知昼把一把锁跟钥匙递给他,“听说书房是重地,你离开时要好好锁上。”
宋长叙心中更加欢喜,“知昼,我很喜欢。”
许知昼得意,“喜欢就好,也没白费我的心思。”
宋长叙对周遭的一切都满意,许知昼说:“星文做饭也好吃,等过几个月再去请厨子吧,现在手头有些紧。”
“一切的事都可以慢慢来,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宋长叙说。
许知昼坐在一旁,倒了一杯水喝,宋长叙坐下来同样喝水。看着院子里的一切,两个人都感到有几分安静温馨。
“这个月的禄米发下来了,禄米够我们一家子吃了。”
许知昼靠在宋长叙的肩膀上,“相公这样真好。你在朝中好好升官,我把家里管好,这样的日子已经很舒服了。”
宋长叙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你说的对。如果不是你的话,我们也不会过上这么好的日子。”
许知昼还是谦虚的比了一个手指壳大小,“相公还是有贡献的,夫夫搭配,干活不累。”
宋长叙:“……”
冉星文一般都是做三菜一汤,今天做的南瓜汤,喝起来甜滋滋的,许知昼喜欢吃甜的,他一连喝了三碗,饭菜都没怎么吃,感觉肚子已经饱了。
宋长叙给他夹菜:“还是多吃些饭菜,等会晚上又要喊饿。”
许知昼真吃不下:“我饿了吃点糕点,现在正吃不下了。”
宋长叙只好放过他。
两个人去夜市里逛完,宋长叙去书铺买了《史记》《左传》还有四大名著。
许知昼瞅了几眼就没兴趣了,现在宋长叙想把自己的书架填满,把自己最喜欢的书籍买回去,时常翻阅。
许知昼买了两份小吃,宋长叙只尝了几口,余下的全进了他的肚子。
“相公,你看那不是程公子跟越哥儿么?”许知昼怕宋长叙不知道越哥儿是谁,他特意强调道:“那是江州首富家的哥儿。”
倒也不必如此强调。
宋长叙点头,他们上前打招呼。
程茂学见了他们笑起来,把手里的肉串分给他们:“吃串,这个铺子的烤肉串很好吃,我跟越白都爱吃。”
越白低垂着眼眸见礼,他是一个很知礼节的人。
程茂学看见宋长叙就想勾着他一块喝酒,本来他只想跟越白买些串,然后就回去歇息,现在起了兴致,拉着宋长叙坐下。
“老板来一坛女儿红,另外再多烤些烤肉,猪蹄,还有羊肉多来一些。”
许知昼听着就馋了,看来他今晚没有吃饭是对的,这不现在就有肚子吃肉了。上天对他太好了。
宋长叙显然也想到这个问题,他无奈的笑了笑,低声说:“你晚上少吃的。”
许知昼:“刚才还劝我多吃饭,现在就劝我少吃点,我要吃够高兴。”
“客官,您的女儿红。”
程茂学拆了泥封,听见许知昼的话笑道:“想吃多少就吃多少,能吃是福。”
许知昼在心里为程茂学加了一分,对宋长叙狠狠的扣分,减十分!
越白对着身后的侍从说了几句,侍从应一声去买了一壶很小的清酒,碧绿色的小瓶子看着就很贵气。
“知昼,我们不能喝太烈的酒,你尝尝这青梅酒。”
许知昼点点头:“瞧着就很精致。”
他轻轻的抿了一口,眼睛一亮。比起他之前喝过的酒,这青梅酒的味道简直一绝。
程茂学扯着宋长叙喝酒聊天,越白倒是适应良好。两个人已经定亲,婚期定在冬至。
因为娘家在江州距离京城太远了,他从伯父家出嫁,如今在伯父家住着还好。
越白很喜欢许知昼的性子,看见程茂学跟宋长叙交好,他当然也想跟许知昼成为好闺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