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容想着吃了斋饭来看他跟陛下挂的木牌,没想到瞧见了一个人抬头一直望着姻缘树。
许知昼吓一跳,他转过身认出萧玉容,连忙见礼,“拜见凤君千岁。”
萧玉容瞧见许知昼也是一愣,他认出许知昼,面色一缓,“起来吧,你是一个人来护国寺的?”
许知昼想到相公说的砍头,他非常老实的说,“不是的,还有两个娘,一个大哥和外甥,还有相公。”
萧玉容闻言笑了,“本宫知道了,你也不必说的这么详细。想来有家人在身边才是最好。”
萧家的事情闹的很大,许知昼也听说了一些,他战战兢兢的看了萧玉容一眼,什么话都不敢说。
萧玉容很快意识到在许知昼面前显露了情绪,他很快恢复如常。
“闲来无事,你说说你们家的事给本宫听听。”
许知昼老实的说,没有添加任何夸张的词句。
“我家里有四口人,我还有一个大哥,我们相依为命……”
萧玉容听了一阵心情好起来,他从手里脱下一个手镯递给许知昼。
“你说的很好,这只手镯就赏给你了。”
许知昼受宠若惊,这镯子是镶金的,一看就很贵,“多谢千岁。”
萧玉容点头离开。
小民尚且知道要相互扶持,怎么萧家的人就是不懂知足,只会一味的贪婪。
有时候贪婪超过了自己的能力和承受的代价就只能竹篮打水一场空,甚至连累自己的身家性命。
许知昼拿着镯子飞快跑了,他到了厢房,宋长叙见了他说:“该回去了。”
许知昼心里藏着事,他点头跟着一块坐马车回到家里。
跟长辈告辞后,两个人到了自家院子,宋长叙打算小睡一会儿,许知昼立马从袖子里拿出一只手镯。
宋长叙险些要被闪瞎眼,“你从哪来的手镯?”
许知昼得意洋洋:“羡慕吧,这是旁人送我的,不要钱。”
宋长叙从他手里接过手镯,“你莫不是被人骗了,哪个好人家会送你这么贵重的手镯,没准是有坑。”
许知昼不满从他手里夺回来,“说什么呢,你说这样的话不怕被砍头,这手镯是千岁送我的。”
宋长叙一听涉及凤君,忙不迭道:“你快说给我听听,你跟千岁说了什么?”
许知昼解释了一遍,宋长叙听完松口气,好在没有提到太过敏感的话题。
“放心,我聪明着不会说不该说的话。”许知昼见宋长叙的模样冷哼一声。
“我怎会不信你,既是千岁给的,那一定是真的。”宋长叙说。
许知昼高兴的戴上手镯,给千岁说说话就得了一个手镯,千岁真是个大好人。
宋长叙看他对那只镯子爱不释手不免心中摇头。
这次在寺庙遇见千岁倒是意外,宋长叙想后又把这件事放下。
明日上朝,裴兄就会说幽州贪污的事。
夜里,宋长叙还有几分睡不着,旁边的许知昼早就呼呼大睡,手里还带着镯子,一点烦恼也没有。
宋长叙见他的模样敞开心胸,很快就睡过去。
翌日,他一早就到了金銮殿,等平景帝来了,刘忘生说了内阁处理的一些事,最后说道:“从幽州赈灾的官员已经回来了,他们这次赈灾做的很不错。”
赈灾回来后一般都会赏赐。平景帝点头,“今日会有圣旨赏赐去幽州赈灾的官员,另外刘爱卿列个条子给朕,这其中他们都做了什么。”
刘忘生:“是,陛下。”
刘忘生退下后,裴升荣拿着自己写的折子,吞咽了一下唾沫,他张开口想要发出声音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想要迈开腿走到前面,双腿发软,大汗淋淋。他感觉有人在看,金銮殿上的朝臣都在看他。
作者有话说:
小宋:这是真的(咬一口金边)[彩虹屁]
小许:好好的人[摸头]
ps:这几天在外边比较忙,今天回来了。
第91章 初心不忘
裴升荣心中想到,幽州赈灾了几次,每次去的官员难道没有发生猫腻么,为什么不会说,因为有阻力么,还是认识到什么。
当时的一腔孤勇现在临到头了,反而有几分胆怯。河东裴氏保得住他么,对他以后的仕途有影响么。
来福:“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没有官员再上前。
裴升荣的脑子里又想到当初在幽州遇上正在挖着观音土吃的百姓,他们明知道观音土不能顶饱,却还是挖着泥土饱腹。
房屋被冲毁,明明没必要被冲毁的,只要河堤做的好,他们就不会经历这样的苦楚。
死了多少人,还有许多百姓被淹死。
如果所有人都不说,那么还会有更多人死亡,他们甚至不知道怎么死的,只觉得是天灾。
那又要如何。他们到了幽州都是大鱼大肉伺候,底下的百姓吃着混着泥土的米粥,粮铺赚的盆满钵满,官员得了朝廷的赈灾没有丝毫损失,又能大赚一笔。
裴升荣想到这里,他看见平景帝马上就要站起来,他上前一步呈现自己的折子,“臣有本有奏。”
平景帝颔首,来福取了裴升荣的折子递给平景帝。
裴升荣说道:“臣是随行去幽州赈灾的一员,到了幽州触目惊心,很多房屋和田地都被冲毁了。臣去之前查阅了工部的备案,幽州的河堤刚新修没有两年,按理说不会这么快就有这么重大的损失。在幽州的时候,臣就去走访一些人,并且找到了河堤的残渣,臣发现这座河堤的修建偷工减料,导致洪灾来时没有任何抵抗力就被冲毁了。”
平景帝拿着奏折皱眉头,神色难测。
工部尚书闻言有几分紧张,他是没有参与什么幽州贪污,他又不傻,直接插手这样的事。怕是底下的人做的,他的目光落在工部侍郎的身上。
宁侍郎后背湿透,他得到了随行人的警告,说是裴升荣知道的事情多了,他想着他不会上奏,再怎么也不会这么快。
他打算今天把裴升荣叫到面前威逼利诱,没想到裴升荣这么沉不住气。
早知道在幽州的时候他们就应该把人做掉,怎么让他回到京城,现在好了,要是陛下认真起来,他们所有人都跑不掉。
平景帝:“洪爱卿你去查查幽州的事,还有裴爱卿折子上提到的人名,把幽州太守提到京城回话。朕是太放纵你们了,还是你们早就把官职看成自己的私有。有人在京城做官,心都飞到地方上去了,捞钱捞的朕都自叹不如。”
“朕还记得从永州太守抄家得来的白银就有三百万两,国库每年收入才六百万两,一个地方太守仅仅是白银就有国库的一半!”
平景帝正在气头上,他查看了一下这个幽州太守也是在他登基后任命的,虽然不该迁怒萧太后,但他还是对她添了不满。
在父皇在位期间国库至少还是持平,等他登基后,国库每年都是亏空。若是萧太后大手大脚修建行宫,自有朝臣谏言,太后修了一座行宫供自己礼佛,其余的花销不大,被底下的贪官贪了。
若是大权在手,为何不以江山为重。任人唯亲,难道就把朝廷治理好了?
平景帝面色闪过一丝冷意,“这次彻查,不管查到谁头上,只要证据确凿都绳之以法,不然当宁兴朝的律法是一纸空文不成,朕不允许他们逍遥法外。洪爱卿,你若是有什么难处直接来盘龙殿找朕不需要通报。另外要是有朝臣可以提供线索,朕会酌情考虑。”
刘忘生心想这次又要在朝中震荡一段日子了,送走平景帝后,刘忘生不禁想到,陛下跟先皇真的不一样,若是先皇遇上这样的事,打打马虎眼就过去,但陛下比较较真,从另一个角度说应该是更看重自己手中的权力。
遇上这样的皇帝,作为首辅的刘忘生手中的权力也不多。
裴升荣说完后,他的后背已经湿透了,宋长叙见他还未走,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沈良这次没有先去国子监,反而留下来关切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