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到家里时,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宋长叙刚回到家歇息片刻,许知辞上门来了。他立马整理了一下长衫,提了水壶给他倒水。
“大哥,你快坐。”
许知辞有些不自在的坐下。
宋长叙主动说道:“知昼没在家。”
“我不是来找知昼的,我是来找你的。”许知辞拿着茶碗,手指乖乖的放在上面。
“长叙,你不是会写字么,我想请你给我写一封信。”许知辞也是纠结了许久才来找宋长叙。
按理说,谢淮川在军营的日子应该还不错,一年到头,两个人都很内敛没有写太多的信。
许知辞不语,只一味的寄东西。谢淮川不语,只一味的寄银子。
但这次许是看见弟弟成亲了,家中好歹要孤独一些,他就生了想给谢淮川写信的念头。
他去镇上找人写信要把一些私密的话说给旁人听,太不好意思了。
当然省钱也是一方面,十个铜子好贵。
所以许知辞想着还不如找宋长叙,好歹宋长叙自己人,说起话不会太难为情。
这就是许知昼回到家看到的一幕。
许知昼:“大哥!”
许知辞飞快回头见是许知昼笑了笑。
宋长叙拿着纸笔已经写了一半了,许知昼在这,许知辞又有些不敢说了。
“知昼,我让长叙帮我给淮川写封信,你可以先进屋么?”许知辞搅了搅衣角,柔美的脸上全是羞意。
许知昼不满的冷哼一声,“到底谁跟谁亲,他都能听,我却不能听。”
宋长叙好整以暇的拿着毛笔,端出一派正人君子的模样。
许知昼见大哥为难,他说:“好吧,我就先进屋了,大哥不会要说很多情话吧,哟哟哟。”
许知辞:“……”
宋长叙扶额:“……”
宋长叙把信写完递给许知辞,许知辞眼中有一瞬的柔软,“谢谢长叙。”
“大哥客气了。”
送走许知辞后,许知昼已经把晚饭蒸上了,他看见宋长叙进来冲着他冷哼几声作势就要避开。
宋长叙拉住他的胳膊,“大哥写的信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许知昼:“……我又不想听!”
宋长叙愉悦的放下手,“那就好,我还担心你会来问我,我是不会说的。”
他去做针线活,把布头当做宋长叙狠狠的刺了几针。
晚上小两口闹着别扭,梁素看出名堂来了,看来是小矛盾,他们这些做长辈的就不会去掺和。
他们说起买牛的事。
宋业抽了一口旱烟:“买小牛一口价八两银子。”
这买一头牛比买一亩上等的地便宜一些,上好的地能卖到十二两银子左右。
家里除了办席外,杂七杂八的东西每年都要买,手里还有二十两银子。
宋长叙想着自己也要出些银两的,他晚上私下找梁素拿了三两银子出来。
“娘,我手里还有点银子,您先紧着用。明年我下场科考,不必去交三两的束脩了。”
梁素惊道:“你真要去考试?”
宋长叙点头:“毕竟来都来了。”
“那这银子我不要,你自个儿留着去考试要花很多钱,家里买头牛的钱还是有的,秋收马上到了,把粮食收了去镇上卖了又有银子在手里。”
宋长叙的银子没给出去。
今晚两个人闷头睡觉,许知昼戳了宋长叙问道:“你知道徐鹏么?”
宋长叙:“知道。”
反正都是前夫哥了,他又不认。
许知昼把自己在河边见到的事说给他听。
宋长叙:“让他们各自去闹吧,只要别牵扯我们就好。”
这么一说话,气氛缓和了。宋长叙觉得这几天亲嘴很不应该,他陷入了反思。
然后许知昼亲了他一下。
反思什么,今晚他要洗澡,他抬了浴桶进来,放了热水,还被使唤拿了衣裳。
他该讨要点好处。
所以这次他亲了唇,还摸了一下腿。
许知昼一个激灵伸腿踢了一下宋长叙。
宋长叙身子一顿,握住他的腿,不让他踢。
……
边疆
军营的日子很苦,谢淮川爬到小队长的位置好过一些,做士兵的跟三十个人睡一个大帐篷,做了小队长跟十个人睡一个帐篷。
时间久了,大伙都知道他有一个未过门的夫郎,每隔段日子就会给他寄东西。做的腊肉,油炸豆腐,一些腌制的小菜,酱菜,绣好的帕子,荷包,衣服,让一众军汉都很羡慕。
这还是未过门的夫郎,心甘情愿等了那么多年。
他们也有好多年没有回家了。
“谢队长,有你的信和东西!”
谢淮川刚从外边回来,脸上满是汗水,他身姿矫健,宽肩窄腰,穿着红黑相间的骑装,拿着巾帕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东西跟信都放在他床铺上,谢淮川先拿了信,心里升起疑惑。
作者有话说:
小宋:给主角攻写信了[墨镜]
小许:他有没有对大哥好[愤怒]
ps:先更了宝宝们,晚上有事。
第28章 秋收
他跟许知辞很少通信,除了头一年到军营的时候,两个人偶尔会通信。谢淮川认的字不多,但看一封简单的信还是可以。
莫不是知辞出什么事了?不然怎么会给写信。
谢淮川心中这般想着急切打开信封,他看见纸上的字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是何人的字迹,怎会如此飘逸,具有风骨。
他看信时眉眼严肃,看了信之后眉眼舒展,眼中荡漾着笑意,耳尖还有薄红,巾帕搭在脖颈上,他抓了一下擦脸。
把信封收好。
“原来是想我了么?”谢淮川轻咳一声心想。
他的性子内敛,得了许知辞直白的话,心里又是欢喜又是愧疚。
“队长,信里说了什么,你怎么笑成这样。”
“对啊,这次除了寄东西,竟还写了信。”
谢淮川去拆包袱:“知辞家的弟弟嫁人了,弟夫是个读书人,让弟夫给我写的信。”
“不是还没过门吗?队长你就叫弟夫了。”一群军汉拿谢淮川开玩笑。
谢淮川心想两个人都已经定亲了,提前叫一叫也没人知道。许知昼成亲了,这个麻烦精终于离开知辞了。
他每次跟知辞见面,许知昼都要跟着,两个人的幽会偏偏多了一个人,而许知昼 还跟防狼一样防着他。
许知昼对他看不顺眼,他何尝对许知昼看顺眼了。两个人在许知辞面前维持表面的平静,在背后互相嫌弃看不上。
这回许知昼嫁人了,谢淮川心情终于舒坦了。
他拿了一截香肠还有一些腊肉出门。
他走后,余下的军汉嘀咕起来:“队长又把这些东西给那个瞎眼军师,明明将军都不重用他,队长还要去讨好他,这都已经三年了。”
另一个军汉同样点点头:“是啊,哪怕是一块冰捂了三年也该捂热了,但队长还是热脸贴冷屁股。”
“吴军师太苛刻了,要是这些年没有队长的照拂,他早就被欺负死了。”
……
谢淮川不知道军汉私下的牢骚,他到吴义的帐篷先说了一声才进去。吴义正在练字,他有一只眼看不见了,用黑色的布挡着。
他这个地方只有谢淮川来得勤。
吴义闻到了熟悉的肉香:“你的小夫郎又给你寄东西过来了。”
谢淮川把物件搁在桌上,拿着扫帚帮他扫地,他这些年来都是这样,拿了好吃好用的过来,然后一言不发扫地。等他扫完地时,他发现吴义的目光一直在他身上,谢淮川不动声色放下扫帚。
“淮川,你过来坐。”吴义放软了声音,面色和缓下来。
吴义沉吟:“萧将军已经不重用我了,我在军营中就是混口饭吃,仗着萧将军贵人多忘事,没有把我赶出去。你在我这干活三年了,你到底想要老夫为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