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洗后,我再还给你。”
走在乡间小路上,有一阵清凉的风吹过来,许知昼问道:“你有没有觉得这张帕子有点熟悉?”
宋长叙闻言拿着帕子仔细端详了一下,摇头道:“我没有觉得这张帕子眼熟,是你去镇上买的么?”
许知昼生气的说:“这是我们还未成亲时,我给你送汤,然后不小心把手烫到了,是你给我擦手的帕子。”
那件事宋长叙还记得,但他真不记得这条帕子是什么样子的。
宋长叙说:“我记起来了,我没想到你还带在身上。”
许知昼走在前面冷哼一声,“那是我还记着你呢。”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这条帕子用的料子很好,他喜欢用这条帕子擦擦汗什么的。
宋长叙把帕子收拢到袖子里。
“那我以后再多给你买几条帕子。”
许知昼听了这话心里的火气顿时就消了。回到家里,众人都有些累,还要趁做饭的时间先去打猪草跟把鸡鸭喂了。
宋业说道:“光想着养猪的好处了,没想到忙的时候,养猪根本忙不过来。”
以前年轻的时候,他跟梁素两个人是村里勤快的人,养鸡鸭,养猪,养鹅什么都养,现在反而不成了,到底是年纪大了,精力不比年轻的时候足。
宋业叹气不得不服老。
晚饭一吃,他们搬来凳子在院里吹风。许知昼跟宋长叙也松快下来,徐澄摘了野果子给他们吃。
他们坐一阵回到屋子,宋长叙把书籍收了一下,考完三场考试后有的东西就不需要了。
看着写过的文章和做过的笔记,宋长叙吐出一口气,希望能有一个好结果。
许知昼洗完头,把巾帕塞到宋长叙手里,“你帮我擦擦头。”
宋长叙让他坐在椅子上给他擦头,水珠滴在他手里,宋长叙用巾帕擦了。
许知昼感受到宋长叙的手指触碰头皮,他舒服的眯着眼睛。
宋长叙把他的发根擦干了,发尾还有点没干,坐在床边晾一晾就好。
许知昼抱着枕头乖乖的坐在床沿边上哼着小调。虽然今天干活有点累,但相公很体贴,公婆待他好,他使唤相公的时候什么都没说。
宋长叙盥洗后进来,许知昼躺在床上晃荡着双腿。宋长叙吹了蜡烛爬上去,抓住他的腿。
他正要压上去亲,许知昼哈哈大笑起来。
宋长叙:“?”
许知昼伸手点了点宋长叙的鼻尖,笑吟吟的说:“你怎么就这么着急?”
宋长叙咬了一下他的锁骨,含糊的说:“想你了。”
许知昼轻轻的打了一下宋长叙, “宋长叙,你有没有上进心?”
为什么在这个时候问这件事,箭在弦上。
宋长叙冷静的说:“我有。”
许知昼双手摸着他的脸,笑着亲了一下他的眼睛:“真是因为你有,我才觉得高兴。我好像嫁的人不错。”
宋长叙愣了一下。
他埋头苦干。
又来给他灌迷魂汤了。
许知昼不是说了要当官夫郎,做到这样他才是一个不错的人。
现在他就有点满足了么。
宋长叙看他的神色,这张脸他怎么都不会看腻,以前他从来没有这么觉得。
他从来没有想过。
宋长叙想到自己在镇上看见的那些哥儿,他想让许知昼也一样开开心心的,去买新衣裳,去买新香膏,去到处逛街,去酒楼里吃饭,腰上佩戴玉佩,手上戴着玉镯,那样他一定会很臭美,一直在镜子前照个不停。
这样对我来说,宋长叙想,我也会感到满足。
宋长叙亲在许知昼微微发颤的眼睛上。
……
金河县的衙役快马加鞭到了水波镇上,他没有在镇上停留,按照留下的地址先去灵来村。
衙役从城外回来骑着马很是威风,一联想到今年的考试,水波镇上的人就猜到是这次考试的成绩出来了。
从金河县来了一个衙役没有在镇上停留,反而去了村里,这是他们镇上一个人都没有考上,村里好像有人考上了。
衙役到了灵来村找到冯家所在,冯信鸥在院子里看鸡鸭,他的夫郎江琢在晾衣服。
江琢:“你看看你的衣袍,才几日就脏成这样,让你不要去山上的。”
冯信鸥:“我只是想去山上砍点竹子。”
衙役敲了一下院门。
里面的说话声渐止,冯信鸥打开门,看见衙役的服饰一愣。
衙役喜气洋洋的说:“冯公子恭喜您,榜上有名,金河县十八名,中了秀才。”
他们这些上门来报喜的,主人家都会打赏一些赏钱,不然也不会有人接这样的活,这报喜的活也是一个肥差。
江琢听见外边的动静不一般,他就看见冯信鸥把一个衙役迎了进来。
“小琢,你去泡壶茶。”冯信鸥上前一步拉住江琢的手,面上满是喜意,他低声说 :“另外你去取点钱做这位衙役大哥。”
冯信鸥的情绪是内敛的,江琢很少见他的情绪这么外放,他想到什么忙不迭点头去房里取了五钱银子,又去灶房泡了一壶茶。
衙役接过钱又说了吉利的话,他喝了一口茶正好解渴。
“冯秀才我就不在这里多停留了,我还要去齐山村。”
冯信鸥闻言心中一动,他不禁问道:“敢问齐山村考中秀才的人是不是叫宋长叙?”
衙役吃了一惊说道:“冯秀才认识宋公子,这位宋公子可了不得,他这次是院试第一名,把县学里的谢公子都比下去了,您不知道这谢公子可是陈郡谢氏的旁支,读书很是厉害。”
陈群谢氏,这样的名号,他只在书里见过。一听宋长叙是院首,冯信鸥心跳都快了几拍。
宋兄竟然这样厉害?!
衙役说着就牵着马准备离开,灵来村好久没有衙役过来了,看见衙役进了冯家去,立马有人来看热闹,看见衙役出来了,大着胆子问道:“官爷,冯家是出什么事了?”
衙役得了赏钱正是高兴的时候,他说道:“你们灵来村出了一个秀才了,这是天大的喜事。”
衙役说完不再逗留,他还想今天早点把差事办完,然后省了费用装进自己兜里。
他们出来一趟,县衙是要拨银子下来的。
灵来村跟齐山村离的不远,他很快就到齐山村,现在正是晌午的时候,村里的人刚吃了午食在院子里闲谈,还有一些人寻了凳子在门外绣花,逮住一个人就说几句村里的八卦。
方大娘跟李婶,还有村里的年轻姑娘,哥儿们都在一块绣花。
方大娘眼尖看见一个衙役过来了,她忙低声说道:“官老爷怎么来我们村了,是我们村里有人犯事了?”
百姓天生就对官府的人畏惧,所谓民不与官斗,哪怕是一介衙役在百姓面前也有耍威风的权力。
衙役寻着地址到了宋家门口,敲了敲门。
宋长叙在跟徐澄玩陀螺,梁素刚去喂鸡了,她听见动静还有些疑惑。
这个时辰家里一般都有人,院门没有关紧,若是村里的人早就爽快的进来了,她走过去开门,一开门就对上一身黑色的衙役服饰,心里吓的不轻。
“这是宋公子家里么?”衙役待梁素的态度热情。
梁素见周遭有村户竖着耳朵在听,她心里也七上八下的,结结巴巴的说道:“这是我们家里,我儿子叫宋长叙,他没有犯错,他前段日子去金河县考试了,他没有犯什么错事,是不是搞错了?”
衙役一听这话,哭笑不得,他说道:“大娘,若是叫宋长叙这就没错了,您儿子不是犯错了,这是天大的喜事。”
梁素有些犯迷糊了,“什么喜事?”
“宋公子考中秀才,还是院试的头名!”
梁素闻言心中一怔,她急忙问道:“我儿子考中秀才了?”
衙役笑眯眯的说:“是的,而且还是头名,县老爷还赏了一些东西下来,宋秀才也可以去县学读书,下回就能参加乡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