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长叙见这里的香火还很旺盛。
谢风说道:“若是寺庙在金河县地上还不会有这么多人来拜佛,反而是在山上的寺庙更令人信服,特别是爬山走过了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地方,都以为是佛祖设下的障碍,来这里拜佛的人就更虔诚了。”
宋长叙没有说话。
谢风带着宋长叙遇见几个相熟的贵夫人,谢风笑着说了几句话。
“这里池塘的鱼养的很多,又有香客来,长得膘肥,可惜不能抓来吃。”谢风无不遗憾的说。
宋长叙:“……”
你在寺庙里说这话合适么,你是彻底不装了。
宋长叙路过财神庙,他诚实的顿住了脚步。
“谢兄我先进去求个财,然后再走走。”
谢风疑惑:“你不是不信神佛和道教么?”
宋长叙:“是的,但不妨碍我求财。”
他们种花家的人信神佛都是利己主义,比如一般快要期末考试的时候,学校里的伟人雕塑上面就摆满了苹果,牛奶,零食等等。
其实最后都是便宜了保安。
他们信一句话,拜一拜,万一有用呢,没用也不亏。
宋长叙就进去求了两个符纸,给自己一个,再给知昼一个。
谢风:“宋兄怎么求了两个?”
宋长叙说:“给自己求一个,给夫郎求一个。”
“你成家了?”谢风没有想到。
“前年成亲的。”宋长叙说。
晌午过后在寺庙里逛一阵,他们便结伴下山。这次程茂学跟他们一块,他说:“不然我又要一阵好等。”
谢风:“好吧,程兄。”
.
从郊外回来天还未黑,宋长叙去集市买了排骨回去炖汤,然后去小摊。
摊子正好要收摊了,宋长叙忙着一块收拾。
许知昼见他回来了,露出一个笑脸:“你怎么来了?”
“没什么事就来帮你搬桌子。”
宋长叙胳膊肘夹了两个桌子,飞快就把五张桌子搬回院里。
还有的食客没有散去,他们看见宋长叙长相俊美,身姿修长,帮着搬桌椅。
“许老板那是你相公么?”
许知昼轻快的应一声:“是啊。”
“这是一表人才,你们两个挺般配的。”
许知昼闻言心里更高兴了。
江琢把事情做完后回到家里,许知昼一个月给他三两银子,这工钱比在外边划算多了,再者没有客人的时候,他们都是可以休息的。
这样多赚点钱,也可以为相公分担了。
密江巷来了两个秀才,街坊邻居知道后,心思动起来。隔段日子,两个秀才夫郎去街上卖吃食了,生意还不错。
他们都有些羡慕了。
“看看一个学问好,一个又会赚钱,两个人凑一块,日子能不好么?”
“两对都年轻着。”
街坊邻居说起来,毕竟一个巷子的人都没什么新鲜事。
宋长叙把桌椅搬回来,等许知昼一块吃饭。
瞧见桌上有玉米排骨汤,许知昼有些惊喜,“相公,你出息了,还会炖汤了,闻起来真香。”
宋长叙得了夸奖,唇角上扬,“你快尝尝。”
两个人把玉米排骨吃完了,宋长叙做的分量刚刚好。吃完后,宋长叙见天还未黑,他去抄书,许知昼又去数铜子。
抄书完,许知昼拿了二两银子给宋长叙:“你买纸墨还要花钱,给你留着花,别的就不用买了。”
宋长叙身上还有私房钱,“我手里还有点钱,你留着自己花。”
许知昼眯着眼睛叉腰:“不是都给我了么,你哪来的钱。”
“临走前爹娘给了我一些银子,我抄书还有点银子。”宋长叙硬着头皮说。
“你不会是背着我藏钱了吧?宋长叙,你是不是人!”许知昼气的半死,上前就要挠死他。
宋长叙不敢还手,直到许知昼要挠到脸上了,他忙道:“不能伤了脸,明天还要出门。我承认我是藏了点,但不多。”
许知昼闻言没有挠他的脸,“不多是多少?”
宋长叙:“是我跟你成亲前的银子,我毕竟读书要去买纸墨的,现在手里还剩六两银子。”
许知昼:“你在我这里没有信任了,我都不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许知昼还是忍不住挠人:“你还要跟我藏钱,你太没良心了!我为你费尽心思,你就这么对我!”
宋长叙小声辩白:“我身上总要有点钱,不然这像什么话。当时你嫁给我,我们又……”
“你还说!”许知昼气得跺脚,他左右看了一眼拿着枕头砸向宋长叙。
宋长叙一招猛虎掏心抓住枕头。
许知昼更气了。
宋长叙据理力争,“我不信岳父没有藏钱?”
“你想想,一个大男人身上没有一点钱可能么?”
许知昼大喊:“说你的事,你提我爹做甚,你一点都不信任我!你还娶我做什么,你干脆把我休了算了,我自己收拾铺盖卷回村。”
说着他捂住自己的脸,趴在床上,不让人瞧见他的神色。
许知昼气性太大,所以宋长叙一直不敢告诉他,自己有藏钱。
宋长叙头皮发麻,赶忙去哄他,“不生气,我以后不会藏那么多。”
许知昼觉察到宋长叙过来了,他猛的一个鲤鱼翻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绊倒宋长叙,骑在他身上挠人。
宋长叙用手挡着:“别打脸!”
气上心头了,他哪里还管脸不脸的。
“打的就是你这个负心汉!”
半晌,以宋长叙的退步挨打结束,许知昼气性还没消,重重的哼一声,把铺盖一卷自己睡了。
宋长叙还没这么受气过,他气性也上来了,吹了蜡烛拿了一床被褥,各自睡一边。
两个人背对着背,中间隔了一个长长的空隙。
两个人都不说话,黑暗中只有他们的呼吸声。宋长叙的气性先散了一半,他想许知昼是想给他银子的,结果得了这么一个结果,那么他难受是在所难免的。
他一个哥儿跟着他来县城,忙着摆摊,连吃饭都是急匆匆的。若是他在村里,屋里还有父母兄弟帮衬,现在到了县城,虽然有曹昌这个舅舅,但他作为相公就是他最亲近,最值得依靠的人。
宋长叙这么一想,心里就很不是滋味,心里愧疚起来。
以前许知昼还没有嫁给他的时候说,他一天读书早出晚归,那么自己一定会孤独。
他现在不就是早出晚归,家里的摊子也帮不上忙。
他翻过身来,看着许知昼的背影,迟疑半晌,伸手戳了戳他的后背,轻声说:“对不起。”
对面的人没有说话。
宋长叙挪过来,伸出手抱住许知昼的后腰,再次重复:“是我没有顾及你的感受。”
怀里的腰没有动,肩膀却开始抖了抖,然后动静越来越大,传来忍着哭声的抽噎声。
“……”
宋长叙立马去看,许知昼抽噎着擦了擦自己通红的眼睛,眼泪把枕头都打湿了一块。
他觉察到宋长叙的视线,把脸埋在被褥里不让宋长叙看见,自己默默的掉眼泪,但还是有点控制不住喉咙里的抽噎声。
声音小小的。
被褥一颤一颤的。
宋长叙不敢去掀被褥。
宋长叙看见,听见许知昼哭,心里也变得难受起来。
见被褥抖了许久,还有压抑的哭声,宋长叙还是掀开被褥把人抱在怀里,轻轻的拍他的背。
“别哭了,我以后不会这么做了。”
许知昼被宋长叙这样抱在怀里,他反而不再压抑声音,哭出声了。
“你以为我是在乎那私房钱,我是觉得你不信任我。”
宋长叙擦了擦他的眼泪,“我知道了,我信任你的。”
许知昼哭完后好多了,宋长叙点了蜡烛带着他去洗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