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之而来的，还有熟悉的信息素味道。
顾绒放任自己在烈酒的侵袭中陷入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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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睁开眼时，又是到了医院。
顾绒动了动手，才发觉旁边趴着一个人。
察觉到动静，那人立即抬起了头。
几番表情变化后，脸拉得老长，像是想要说些什么，但又克制自己闭嘴，最后只面无表情盯着顾绒看。
顾绒只能先开口：“你怎么在这儿。”
凌骁忍无可忍：“不然呢，我要是不在这里，你知道你会是什么下场吗？！”
再次回想他赶到时的场景，才到门口就感知到独属于alpha的信息素在蔓延，凌骁直到现在都觉得情绪上涌，而在当时，几乎都不敢想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暴怒踹开了房门。
顶a级别的信息素完全可以压制房间内的男人，但凌骁还是没忍不住动了手。
“监管局的人出了面，你和陈方兆会直接解除监护人关系，除此之外，鉴于陈方兆今天的所作所为，已经超出了对omega制定的保护法，只需要你提起诉讼，再加上有我这个证人在，他绝对跑不了，也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顾绒点点头：“会被关多久？”
凌骁看着顾绒问道：“你想让他关多久？”
“能关多久是多久，而且在此之前，我打给他的那些钱......”
“监管局的人会帮你要回来，而且考虑到你现在的情况，你还能提出更多赔偿。”
凌骁忍了忍，还是站起身，双手撑在顾绒耳边，目光悬在顾绒头顶盯着他：“我单方面殴打他，也不用付出任何代价，而且我还能帮你打点好一切，让陈方兆那种人再也不能出现在你面前，甚至还能帮你更多，只有一点——”
“顾绒，这些是不是你都设计好的？是不是也包括我在内？”
“我给你打了那么多通电话，一直都没有人接，你是看见了还是没看见？”
“我看过你的手机......你的手机调成了静音。”
“甚至你的手机界面打开，还是刷题的界面......”
凌骁深吸了口气：“陈方兆和你爆发冲突的前后时间，他都已经交代清楚了，我给你打电话有时间显示，你刷题的app也有时间记录，这些都不用我和你再逐一对照吧？所以你......你到底是不是早就设计好了？”
两人一上一下对视着。
半晌，顾绒朝凌骁笑了笑：“就算是我设计了一切，但我设计不了你的行动意识，不是吗。”
“凌骁，我只是想赌一把。”
顾绒低声道。
“我真的很感谢你。”
凌骁好半晌都没有说话，他居高临下打量着顾绒，像是要透过顾绒的皮相看清他内里的灵魂。
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甚至凌骁开始分不清顾绒现在说的话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
他像是一个精于计算的，擅长伪装的猎物，是的，猎物，明明是该被捕捉的命运，明明是看似弱小的存在，但又好像能将猎手骗入陷阱，甚至还是心甘情愿掉下去一样，等回过神来的时候，这人早就跑得不见踪影了。
有时候凌骁很想骂顾绒虚伪，但他偏偏又很坦荡，他觉得顾绒对自己是利用居多，可该有的报酬又丝毫不吝啬。
他把凌骁放在了一个平衡的支点上，左右都退不了，整天左右脑互搏地不断打架，继而维持住这该死又诡异的平衡点。
但在破开卧室门之后，见到顾绒毫无知觉地躺在床上，凌骁一下子就从平衡点上跳了下去，只觉得这人没有心到竟然连自己都能算计进去，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根本就不考虑最可能会出现的后果！
“你的赌，就是拿你自己赌是吗？”
凌骁开口道：“你不要跟我说，毕竟你能拿出来当赌注的，也只有你这个人了。”
顾绒眨了眨眼，伸出手，揪住了凌骁腰侧的衣服。
“不是，不是拿我自己赌。”
“我是赌你。”
顾绒看着凌骁，目光一直没有挪开：“因为你真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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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骁早就该知道，顾绒是最会花言巧语的。
他那张嘴，什么都能说出来。
不过他也懒得反驳，毕竟已经习惯了，再反驳，看那幅可怜的样子，注入信息素的时候，身体都软塌塌的，抱进医院的时候，也是好几个小时后才清醒过来，躺在病床上，连说话都有气无力，他再冷心冷情，也不可能对着一个病人这样。
而且帮人帮到底，既然凌骁都那样说了，那自然是要把陈方兆这个人给处理好。
顾绒不可能再回到陈方兆那个房子去，好在能通过监管局协调申请一处落脚的地方，是顾绒能负担得起的，一室一厅，不到40平米，但一个人住绰绰有余，最重要的是，顾绒也算是彻底自由了。
“不仅房租价格给了我优惠，在了解我的情况后，监管局那边还说可以为我的信息素紊乱症提供帮助。”
在陈方兆的事情尘埃落定之后，临近放寒假前，顾绒突然对凌骁开口道：“而且我也能攒下钱了，加上有申请援助的资格，制作有针对性的抑制剂会更容易些，再通过监管局提供的一些便利帮助，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有抑制剂用了。”
寒假前有期末考，凌骁正在做题。
顾绒凑到他耳边说话的时候，他还以为顾绒又要提什么要求，所以停下思考和书写，捏着笔在手指间转动。
等顾绒说完之后，凌骁的笔就掉在了桌子上。
他把笔捡起来，心想这种废话何必跟他说。
浪费时间。
他还不如继续做题。
而且说这些，是想让他回什么呢？
凌骁顿了顿，朝顾绒扯起嘴角：“哦，是吗，那恭喜你。”
顾绒点了点头：“也要恭喜你，凌骁。”
“你这下开心了吧。”
第84章 诱捕15
你这下开心了吧。
顾绒用的是陈述总结的语气, 完全没有一点阴阳怪气的意思，甚至还带了点儿安抚的意味。
这根本不用凌骁来回答。
所以凌骁无话可说。
顾绒也没等凌骁回答，说完后又要转过头做题, 但想起什么，又朝凌骁开口道：“一直以来，虽然很感谢你，各方面的，不过这次期末考试, 我还是不会放水，我会好好考, 然后超过你, 我要拿第一的。”
凌骁暗自无语。
说得好像他有多在乎第一这个名次一样。
一直在乎的人不都是顾绒吗。
毕竟顾绒会和他比较任何学习上的东西。
会每日一问他这个背下来了吗，那个背下来了吗, 会比较他们两个谁会的题多, 又是谁的错题多, 就连课堂小考都要比较一下分数，然后在发现哪些地方不如他的时候, 下一秒就能“不耻下问”，贴着他非要达到目的为止。
明明他们两个差距并不大，但很多时候，凌骁总觉得顾绒还能从他身上榨干出许多价值来。
然后现在顾绒越来越明显的表现是，大概他觉得自己越发不需要凌骁了, 对这一次考试的名次也十拿九稳, 所以才敢如此“大放厥词”, 再加上已经见到希望的抑制剂，好像凌骁的存在已然可有可无，也因此不再“伏低做小”, 越发自信满满。
估计这次期末考试考过他，就能把他踹到一边去了。
凌骁偏着头盯了顾绒半晌，一直没说话，在顾绒又转过头看向他之后，才骤然弯唇笑了下：“是吗，那你加油。”
他给予了顾绒鼓励。
但在期末考试前剩下的几周内，凌骁晚上就没闲下来过。
跟疯了似的学习。
还暗戳戳的。
曾几何时，他还唾弃过这种行为。
但现在，凌骁巴不得把每一分每一秒都利用个底朝天，他必不可能让顾绒得逞。这个可恨的家伙。
理解顾绒，成为顾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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