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公司在哪儿?”
“北京,离这也不远。”
“远不远有什么,你也不像会留恋的人。”钟少一边说一边站起来,伸手往沙发后面摸。
“谁说我不留恋?我这两天就想着去告别,师傅、钟大哥、芳姐,我还想去看看雨筝的爸爸,还有的墓地,对这里的经历,我的留恋肯定比你深。你在这里生活了那么多年,已经习宫而我算是投胎,这一年多,每一天都装在我记忆里,你以为我想卓”
蝶儿语气变得激动,钟少看看他,没再说话。她索性也不说,弯腰收拾地上的曲谱,一张张摆好。
钟少翻完沙发又翻床,蝶儿终于明白他在干什么,赌着气,也不理他。终于,他在卫生间洗衣机里的脏衣服里翻出了手机,扔给她,以一种嫌恶的眼神看她。
蝶儿没想到手机会在那儿,讪讪地:“我就说找不到吧,谁会想到在那里?”
“只要有心,总会找得到。”钟少看她,扔过来一句深沉的话,然后大步走向门口:“我走了,记得开机。”
连句像样的告别都没有,蝶儿干脆坐在那没动,听着那门关上,声音并不响,却还是让她心头一颤。
手机已经没了电,她换过电池开了机,一会儿,一条条提示信息跳出来。
几十条未接,基本来自同一个号码,一连三天,拨打的时间大都间隔半小时。也有几条信息,她一一打开,语气真是不怎么好,拽拽的,她看着看着却笑起来。尤其最后那单独的一个问号,让她想起他发送时拧起来的眉毛,忍不住伸手上去摸了摸。
钟大哥也打来过电话,还发了短信,她打开,上面一行字:“蝶儿,恭喜。还有,他在住院,来看看他。”一行字,她看了几遍,想像着他向钟大哥炫耀的样子;想像着他不愿住院,皱着眉头找人晦气的样子;想像着她不去看他,他被钟大哥奚落的样子……想着想着,心就软了,满满的歉意升上来。
她打开短信箱,一字一句地发送起来:“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疏忽你,给我时间慢慢习惯。还有,我好像有点喜欢你。”
按下发送键,看着那小小的信封图片在屏幕上旋转,很快显示“发送成功”,她释然地笑了。是啊,喜欢就说喜欢,没什么大不了。
放下手机,她拿起琴来练习,刚弹两分钟,有人砸门,她急得跑去开门,门外的人丰神俊朗,一双眼睛亮得出奇:“蝶儿,我请你吃饭,快点,我饿了!”
蝶儿看着他,歪头笑了:“好吧,那麻烦钟少先出去等一下,我要换衣服。”
“我就在这里……”
“啪!”剩下的声音被关到门外,门外的人叫,门内的人笑,却一样的快活。
吃饭的时候,战辉打话,说人在她门口,她抱歉地说自己在外面,那面很快挂了电话。
钟少就在对面看着他通话,左手肘撑在桌上。她挂了电话,他看看她:“四十三秒,一会儿还我。”
蝶儿被逗得笑起来。出来的时候,她说只有一个小时,还要回去练琴,他这般跟她斤斤计较算时间,实在别扭得可爱。
吃完饭,一个小时已经过去大半,他却不舍得送她回去,说要在街上走走。蝶儿看看他的腿:“还是回车上吧。”
上了车,一扭头,旁边广告牌上正是艾一一,蝶儿问:“一一怎么样了?”
“回去了。”
“回去?她不是要来散心?”
“是啊,结果心情更糟,就回去了。说要看剧本,想接两部戏。”
“唉,是我害她心情不好。”蝶儿叹口气,“不过,罪魁祸首还是你。”
“我们可不可以不浪费时间来谈这个?”某人皱眉。
“那你说干什么?”蝶儿问。
“做点有益身心的事。”钟少说着,唇就欺上来,蝶儿无奈,这人上瘾了。偏偏她抗拒不了,这样下去,会不会她也成瘾?
接下来的日子依然是忙碌的,蝶儿每天白天练琴,晚上和钟少一起吃饭,十几天过得飞快。
要起程的前两天,她和钟少一起去看了师傅和艾玛,师傅见了她很高兴,艾玛却连脾气都懒得和她耍,对她爱理不理的。后来她带着它出来跑了一圈,到底是骑术好,哄得艾玛高兴起来,一人一马在马场里开始了即兴表演,引得马师们一阵阵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