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地对眼前这个皇帝起了深切的同情之心,安慰道,“再过两年,陛下亲自挑选几个合意的纳入宫来。太后选的这几个虽不合陛下的心意,毕竟没有什么大过错,好吃好喝供着,便是了。”
重阳深深看了她一眼,“沈先生的心,果然是够大的。不说了,睡了。” 直接躺了下去。
沈池摊开松软厚实的棉被盖在皇帝身上,掖紧了被角,开门唤人取了暖足瓶,塞进皇帝被窝,起身吹熄了烛火。
重阳又道,“床下铜炉的香点起来。”
沈池只得出门唤人拿来火纸,把蜡烛又点亮,从床下拿出铜炉,捣弄了半天,把线香燃起来了。
重阳躺在龙床上,眯着眼看着,“沈先生在家里不做事的。”
沈池方才被香灰落在手背上,着实烫了一下,摸着火辣辣的手背,也是无奈。放着外面那么多太监宫女不用,焦致儿就站门外呢,偏偏指派她做事。
重阳对她招招手,”过来,让朕看看。”借着烛火看了一回,拉着沈池的手不放了。“等朕睡了再走。”
沈池便坐在龙床上,等着皇帝睡着。不知怎么的,闻着淡淡的幽香,心里迷迷糊糊想着事,就这么睡了过去。
听着身边的呼吸逐渐平稳,重阳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
蜡烛已经燃尽了。清冷的夜色里,只有线香的一点红光。他的手伸出去,把斜靠在床边睡沉的人抱躺下,侧过身来,借着窗外映进来的浅淡月色,轻轻摸了摸沈池的脸颊,手指在半张半闭的嫣红嘴唇上摩梭了半晌,凑过去,辗转碾压。往下探去,夹衣一层又一层,重阳埋怨了句,“怎么穿这么多。”好不容易拉开了腰间的里衣,露出一截细瘦的腰肢。摩梭了半日,呼吸渐渐粗重,想要再往下探,却又住了手。
重阳压在沈池的身上,带着压抑的情|欲,情意绵绵的道,“阿迟。阿迟。”
门外的四个府军前卫面面相觑,耿文烈尴尬的咳了一声。
焦致儿目不斜视的站在门边,道,”耿大人可听到什么响动了。“
耿文烈尴尬地道,“没什么响动。”
焦致儿道,“万岁爷也是这个意思。”
耿文烈赶紧站得笔直,学着焦致儿的样子,目不斜视,只当自己是根木头。
沈池在东暖阁一觉睡到四更天,昏头昏脑的起来,看看时辰已经来不及回家,懊恼不已,却也没有办法,只得叫耿文烈陪着,在宫里转悠了一圈,去内廷朝房等候上朝。
路上耿文烈的反应却怪异得很,眼神躲闪,四处打飘,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沈池看了几眼,觉得诧异,心想,难不成耿文烈查出来了,爬沈宅墙头窥视的,确实是他手下的禁军,却瞒着她?
耿文烈心里也憋得慌。刚刚和皇帝卿卿我我你侬我侬的,现在却一幅又若无其事的样子,这位沈学士脸皮够厚的。
两人心里各自揣着事,一路无话到了朝房,耿文烈像被人追命似的逃出宫门外等着了。
第54章 请辞1
这天下了朝,沈池心里揣着事,直接去了给事中衙门。
吏科都给事中陈九道,右给事中吴慎之,还有吏科下面几个给事中,今日也跟往常一样,几乎被埋在吏部送过来的文书里,在挨个的审议。
沈池便问吴慎之,“吴兄,铁战铁指挥使的调令文书,这几日可送过来了?”
吴慎之笑道,“沈老弟问错地方了。铁指挥使是武将,调令文书由兵部发下,此刻正在兵科审核着。”
沈池恍然,“喔。” 随后过去陈九道案前,“陈大人,下官有个不情之请,可否请陈大人跟下官去趟隔壁兵科。”
陈九道惊讶地抬起头,“沈大人这是为何?”
沈池道,“铁指挥使的调令不妥,下官想请兵科都给事中大人出面,奏请封驳。”
这话一出口,陈九道呆了呆,下面几个给事中齐齐从文书堆里探出头来。
陈九道捻着胡须,沉吟不语。
吴慎之在旁边插嘴问了一句,“下官敢问,这是沈大人的意思,还是上面的意思。”
沈池道,“自然是上面的意思。”从袖子里拿出重阳的御笔朱批来。
陈九道唰得站起来,激动地两眼放光,喃喃说了句“陛下英明,早该如此。”拉着沈池就直奔兵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