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和颜悦色的恕了他的罪,命左右将忠义侯扶起来,赐还官服。当场颁旨,将和和帖木儿公主赐给忠义侯为妾侍。皆大欢喜。
李岁明叩谢隆恩下了朝。
当天夜里,李岁明悄悄去了端王府,对端王五体投地,行跪拜礼,从此投诚麾下。
第36章 秦大祐
大军班师回京,武将们列队进入京城的那天,正好是二月初二,沈太师家大公子二十二岁的生辰。
沈池难得一次不用守在太师府,迎接拜寿的宾客,而是站在文武百官队列里,在奉天殿外等待众武将觐见皇帝。虽然春寒料峭,风吹在身上挺冷,心里还是美得冒泡。
这次攻破鞑靼,立下了极大的功劳,众多武将一一封赏,花了不少时辰。
沈池看得几乎要睡着的当儿,忽然听见周围一阵隐约骚动,之见一位高大魁梧的武将急匆匆小跑进了掖门,砰的跪在奉天殿外汉白玉的地上,洪亮的声音大喊道,“臣来迟!请陛下恕罪!”
小皇帝重阳坐在龙椅里,远远的看了一眼,看不清楚来人,便问道,“来将何人?为何来迟?”
那武将顶着满头的大汗,伏地回禀道,“ 臣秦大祐,是征虏大将军麾下先锋。本来跟着大将军一起来的,但是……但是路上出了点事儿。臣就来晚了。”
大理寺卿穆雁归上次被端王当众踹了一脚,从此惦记着,满肚子怨气除了冲着端王那边,也有这些武将粗人一份。闻言便冷冷道,“尔等粗人,不知体统。陛下面前,怎的含糊其辞。到底路上出了何事,竟连觐见陛下这等大事都能迟了?”
秦大祐擦着汗道,“这……实在难以启齿。”
穆雁归冷笑,“只怕是说不出来罢。“
端王殷季走出来几步,和颜悦色道,” 陛下是圣明天子。你如实讲出来,陛下定然不会怪罪的。”
秦大祐便磕了个头,原原本本地回禀,“刚才臣在街上走得好好的,突然过来一个小娘子,把臣拉住了。说她家姑娘看中臣了,要嫁给臣。臣本来以为她说笑,跟过去街边一看,竟然真有位小姐等在那里。臣今年二十二了,还是一个人,见那小姐生得极好,便动了心,问了她的芳名年纪,家住哪里,约好了明天过去登门提亲。耽搁了不少时辰,这才来迟了。“
文武官员相顾骇笑,本朝竟有如此豪放的女子,当真是闻所未闻。
小皇帝重阳听了,也笑个不住。“秦将军勇武过人,竟然当街飞来一桩好姻缘。如此奇女子,可是京城人氏?还是外乡人?“
秦大祐笑道,“她说她家本不是京城人氏,她爹爹跟随着先帝打仗,一路跟来了京城。”
在场的众官员更惊了,纷纷议论道,“竟是从龙跟来京城的。难道是哪位武将家的千金?”
便有几个人七嘴八舌的问秦大祐,这位小姐贵姓,家住哪里。
秦大祐喜滋滋道,“这位小姐姓方,家住城东回升胡同。“
百官齐声惊呼,百余道视线齐齐扫向礼部侍郎方响那边。
小国舅方响的脸色顿时黑如锅底。
“哪里来的混账!含血喷人,满嘴胡言!“ 方响走出来一步,指着秦大祐,厉声喝道,“我家云珠好端端的待在府里,才不会作出这种事来!“
秦大祐又惊又喜,急忙跪着上前两步,”那位小姐的芳名正是云珠!难道……难道这位大人是我的岳父大人!小婿秦大祐,见过岳父大人!“ 跪在地上,砰砰砰磕了三个头。
方响手指颤抖,气急攻心,“你你你”,半天说不出话来。
方响的大哥,辅国公方栋眼看这局面不可收拾,沉着脸走过来几步,对自家弟弟低声说,“还杵在这里做什么,快回府里去看看!”
方响得了提醒,急忙跟皇帝外甥告退,恶狠狠地盯了地上跪着的秦大祐一眼,匆匆的跑出了掖门。
沈池没想到班师回朝还能看了场大热闹,正伸着脖子看秦大祐,旁边的六科同僚,吏科右给事中吴慎之悄悄拉了拉她的袖子。“沈老弟,节哀顺变。”
这话都是哪儿跟哪儿,听得她莫名其妙,“吴兄,此话怎讲?”
吴慎之嘿嘿笑道,“沈老弟别打马虎眼了。方侍郎家的那位独生千金,对沈老弟你青眼有加,曾经连着几个月跑到你家宅子外面等人,京里谁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