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安夫人和秋月。
白晓儿一时百感交集。
“夫人安好,芙姐儿这段日子可好?”
她对安夫人行了一礼。
安夫人微笑,细细打量她。
半年不见,白晓儿变化极大。
如今她五官长开,越发地漂亮。且举行沉稳,气度从容,比起那些世家小姐也不差。
想起她被罗家奉为上宾,安夫人便更加和蔼了:“吃了林公子的药,芙姐儿的病好多了。如今已能外出游玩。”
白晓儿真诚地说道:“那便太好了。夫人如今也能安心。”
这时,秋月上前拉过白晓儿。
“我昨儿在街上碰到沈公子,才知晓你也来了京城。你为何不给我提前来信,我好去城门接你。”
秋月满脸怨色,又问:“怎么你一人来了?你姐姐呢?她现下好不好?”
秋月和白蕊儿最为要好,当下问起她来。
白晓儿一僵,半晌,低声道:“我姐姐……已经去世了。”
秋月不敢相信,一叠声儿追问。
安夫人立刻喝止。
秋月意识到失态,抹泪退到一旁。
白晓儿知道她即便不说,以安家的势力,查到这件事也不难,便告诉她们家中失火之事。
听到这件惨事,安夫人眼圈儿也红了,她拉过她的手,爱怜地道:“往后若有难事,记得来找我。如今白家剩了你一人,证明你是有造化的。为了父母姊妹,也要珍重自身。”
“是。”
白晓儿重重点头。
安夫人的话她记下了。
安夫人和秋月又劝慰了她好些话才走。
晚饭后,沈思齐拿着账册过来,说要先将酒楼过去的账拢出来。
这间酒楼是罗家的产业,位于城西,地段不是太好,便在罗仲谦婚后,作为小两口的私产,转给了他的夫人黄氏。
黄氏原也精明能干,本打算扭亏为盈,却因周遭酒楼林立,半年不到就亏得关了门,往后便赁出去做了客栈。
白晓儿翻了往年的账本,心中大概有了了解。
她拿炭笔在白纸上画下格子,迅速将她心算出的数字填入表格。
如此更加一目了然。
沈思齐早听弟弟说过,她自创了一门古怪的记账手法,算出的账不仅又快而且从不出错,料想便是这个。
白晓儿将最后的数字告诉沈思齐,想了想又道:“光看账本也是一知半解,不如趁天色还早,你带我去酒楼看看。如今恰是客流最多的时候,容易瞧出问题来。”
☆、第八十九章 他又追来了?
酒楼位于城东一处背街巷中,六开门,四层楼高,瞧着十分气派。
出巷子往西,便是京城最最繁华的朱雀大街。
这里地段并不差,左右两旁糖水铺子生意尚可。
黄氏当年将生意做死,应当有别的原因。
白晓儿蹙眉,问出心中疑问。
沈思齐颔首:“我同你想的一样。此事恐怕没有这样简单。”
二人挑着灯笼,打算进门看看。
白晓儿抬头,一个黑影突然顺着酒楼二楼的栏杆溜了下来,飞快往巷外跑去。
“站住!”
白晓儿惊呼,随行车夫赶忙追去,片刻后,拎着个衣衫褴褛的孩子回来。
那孩子看起来十一二岁的模样,此刻被重重摔在地上,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他们。
沈思齐寒着脸问:“你是谁,为何出现在我家的酒楼?”
“我没做坏事。”
孩子咬牙,至始至终只肯说这一句话。
宁死不屈的模样将沈思齐都气坏了。
白晓儿蹲下,摸着他的脑袋柔声问:“小弟弟,我知道你没做坏事,但你从我家酒楼出来,总得给我个说法呀。
你若是犟着,我家公子只能将你送衙门了。衙门的人可凶了,说不定还要挨板子呢。”
孩子看着白晓儿。
白晓儿今日穿着豆绿色的撒花襦裙,明眸雪肤,乌发如瀑。
她看起来清纯稚美,温柔可亲。孩子防线一松,抽泣道:“姐姐,我不是坏人,我娘和妹妹病了,没钱请大夫。后来有人找我,让我将一样东西放在你们店里,事成后给我五两银子。”
白晓儿眸色微沉,问:“什么东西?”
孩子摇头:“是一只木匣,那些人好凶,我不敢打开瞧。但我可以带你们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