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药初继续说话,傅荣苼便嗤笑一声,然后抬手,将额前的头发掀开来,将自己的额头露给药初看。
“你想要的,是这个结果吧?”
傅荣苼冷笑,双眸凛然,只等着看药初如何解释。
药初叹气,“苼儿,你就当做什么也不知道,这样不好吗?”
傅荣苼轻笑,“你承认了。”
“我本来也没有瞒着你的打算,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快便猜到了。”药初苦笑着摇头,眼中满是懊恼之色。
傅荣苼正了正身子,淡漠道,“我知道你还活着的时候,这一切已经想通了,并不是你所说的这么快,我也没有猜,而是确定。”
药初一愣,“我是哪里露出的不对?”
傅荣苼眼中闪过一抹不知名的情绪,这才开口道,“你对我,太喜欢了。”
七个字,傅荣苼却说的有些艰难。
按说药初是傅荣苼的母亲,喜欢傅荣苼应该是一种本能。
十几年未见,药初却在见到傅荣苼的第一面以后,这般热情,这般迫切的想要得到她的原谅,并不是她爱傅荣苼。
十几年都没有相见,就算再是亲生的母女,又能真的爱到哪里去?
傅荣苼也想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药初是爱她的,药初真的是有理由的,她不应该这般急切的去撕开药初想要隐藏的那些东西。
但傅荣苼忍不了。
忍不了药初每一个动作,每一句听在她耳中很是讽刺的话,忍不了药初打着“爱她”的名义,却做了一些只能用“交易”二字来形容的事情。
阮元卿一直在劝她,原谅她吧,也许她真的是有缘由的。
傅荣苼又何尝不明白阮元卿的想法?
但她不能,她不能接受药初对她的好,是带有目的的。
若是这样,她宁可没有这个娘亲。
药初听了傅荣苼的话以后,仔细的琢磨了一下傅荣苼的意思,忽而了然。
原来是错在了那里。
药初笑笑,“苼儿,我不否认你所说的事情都是对的,但实则也不尽然。”
药初耸耸肩,周身的气息忽而改变,不再热烈,不再有对傅荣苼的亲近之意。
傅荣苼心中到底是划过一抹遗憾。
她竟然是连装那么一丝丝都不愿意了。
药初双臂环在胸前,对着傅荣苼挑了挑眉,“苼儿,你真的是个合格的巫女。”
“我不想。”傅荣苼淡淡的回了药初一句,“我想要的,我自己会拿,但你强行加给我的,我不会要。”
“苼儿,要不要已经不是你说了算的,盏雪已经认你为主,你就是巫族的巫女,我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为了你能够安稳的坐在巫女的位子上。”药初嘴角勾起,脸上一片骄傲之色。
“盏雪?”傅荣苼五指抬起,抚上了额头上的纹路,然后指尖猛的用力,指甲陷进了皮肉了,渗出了一点点血丝。
药初眼眸瞪大,“傅荣苼!你疯了吗?”
傅荣苼手上的力气缓了下来,讥讽药初,“怎么?不装了?不为了我坐巫女的位子了?”
“你先冷静一点,盏雪才刚刚苏醒,你不能伤害它!你会毁了它的。”
傅荣苼已经感觉到额上开始灼热起来,但她不在乎。
“娘若是想要,我可以将盏雪还给你。”
药初无奈,“盏雪既然认了你做主人,自然是没有办法回到我身上的。”
“若是有办法,你早就出现了,又岂会等到现在?”
药初责怪的看了傅荣苼一眼,“虎毒还不食子,我岂会杀你?”
傅荣苼冷笑,“你少说的那般冠冕堂皇,我就不信前几日在丞相府的时候,你不是算计好了才暴露身份的?”
药初笑,“苼儿,这你可就冤枉娘了。”
“我有没冤枉你,你心里有数,怎么这么巧,我和阿卿去了丞相府,你就这么刚好出现,替我们两个露了踪迹?若说你没有一路跟着我们,我都不信。”
傅荣苼和药初说到现在,傅荣苼已经看穿了药初的意思。
她一步步的算计,一步步的向她靠近,都只是为了要光明正大的站在人前!
无论是在丞相府中,暴露身份为她和阮元卿掩饰踪迹,还是这几日以来对她的忧心忡忡,疼爱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