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看的莫名其妙,最后还是一个身穿灰色外袍的老者捋了捋胡子对我道:“想必姑娘你便是霓裳姑娘的亲姊妹。”
我点点头,仍旧是一头雾水。
那灰衣老者又道:“她的病很严重,我们虽然开了一副药方,但现下却缺了一味药引,而这药引只有姑娘有。”
事qíng发现在现在,已经很明朗了。李霓裳现在昏迷不醒,需要药引救命,而这珍贵万分的药引就是她唯一的亲生姊妹的一碗血。
我的手臂被李霓裳的丫鬟用尖刀划了一个口子,她接了一碗血欢欢喜喜的给主子煮药去了,我捂着伤口坐在门口旁边的椅子上,一时间有些怔愣。
这是什么封建迂腐的鬼医术?如果一碗血就可以救活人,那现代社会那还会有治不了的疑难杂症?庸医!鬼医师,谁出的主意要我放一碗血!
我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发现没有医师为我处理伤口。抬眼一看,李霓裳如公主般躺在华丽的chuáng榻上,贵妃娘娘坐在榻前帮她仔细的擦去额头上的冷汗,周围那么多医师和丫鬟守护着。
彼时,也不知何时,身旁的窗被风chuī开了,寒冷的风chuī到里面,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并没有穿外袍,此刻被风一chuī,便异常冷。
我又看了一眼里面,觉得在这里找一件可以御寒的外袍是不可能的了,想了想,我咬咬牙,一面捂着伤口,一面走出这个华丽的宫殿。
好巧不巧,天公不作美,竟又飘起了雪花,伴随着呼啸的北风,让我有一种,嗯,委屈的感觉。
我突然在想,真正的李葭伊从前装傻的时候也一定遇到过很多委屈的事qíng吧,那有没有像我一样,受了伤只能自己一个人离开?
“还好我不会一辈子生活在这里……”
从那天起,我就对自己说,等李霓裳的病好了,一定要马上出宫回到相府,等攒够银子,立刻,马上就要离开,去一个边塞小镇,过与世无争的平凡日子。
可是事实证明,我有点把现实设想的太过简单了。
年关将近,热闹的皇宫里又传出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三殿下刘皓在土城抓获了一个来自塞外匈奴的细作,成功破获了敌军的动态,继而避免了一场土城的战争。
消息传到我耳朵里的时候,我正趴在书桌上涂药膏。王致远这个半路大夫研制了一种专门去疤痕的药膏,配了几盒让我每日擦擦,到了今日,起初那条不规则的大毛毛虫伤疤已经变淡,现在就只能瞧见一条细细的淡粉色的长线,不仔细瞧的话,也看不出来。
我涂了药膏,便拿起笔给刘皓写便签。
刘皓说,会答应我一个要求,无论什么都可以。
我想,王子殿下的许诺一定是金口玉言的,这个要求必须得有深意,要一劳永逸才好。所以,只要我想到一个值得去开口的要求时,就会记下来,将来再把这些要求都拿出来,比对一下,让他做我最想要的那个。
他现下是皇城里的大英雄,势头有如水涨船高,前途不可限量。与之jiāo好,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背靠大树好乘凉。
我咬着笔杆仔细思忖着,要怎样才能够维系我与刘皓那岌岌可危的脆弱感qíng呢?
“当当当……”三声敲门声,两长一短,这是小安子惯有的敲门节奏。
我放下笔杆一路小跑到门前,小安子见房门一开便俯身作揖道:“姑娘万福,这是宫里司衣局新制的曲裾,殿下亲自画了梅花的样子让顶级绣工连夜绣上去的,殿下说,年关将近,换了新衣裳就去给贵妃娘娘问个安。”
我接过锦盒后,对小安子笑笑道:“多谢,去回殿下,说我很喜欢。”
回到内室,我坐在榻上回想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事qíng。那日被放了一碗血后,刘宇对我的态度便发生了一些变化,他似乎没有传说中那样讨厌我。在得知我偶感风寒后,会派人请大夫为我诊脉,还会送一些书给我看,院子了的小厮啊丫鬟啊对我的态度也有了质的飞跃,并没有像从前那样阳奉yīn违,对我不理不睬。
那天晚上,我做了十余年未做过的梦,梦里头我还在现代。那是一个高三的一个晚自修,下课之后我走的很晚,柳树林下已经没剩下几辆自行车了,我开锁,怎么开都开不了,锁头似乎生了锈,正当我开车锁开的满头大汗时,一个儒雅温润的声音响起,他在说:“槿芝,这已经是我第三次帮你开车锁了,你确定不用我帮你开一辈子?”